第425章來吧，傻小子，開始你的表演

「縱觀歷朝歷代，大抵不過是因為皇帝昏庸，朝廷腐敗，再加上天災人禍，導致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才會有新朝揭竿而起……」

李世民一邊斟酌著言辭，一邊認真地說道。

見他煞有介事，連自己的人設都快忘了，王子安不由心中好笑，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道。

「皇帝不昏庸，老百姓就能活得下去了嗎？漢武帝不能算昏庸吧？然而，他在位五十五年的時間裏，一共發生了四十三次嚴重的自然災害。」

這個數據，還是前世在網上跟那些沙雕網友打仗的時候，自己現拉出來的，所以，還有些印象。

「其中旱災10次，蝗災11次，水災六次，地震三次，風災三次，霜凍雪冰雹災害兩次，飢荒三次，瘟疫一次。死了多人？這還不包括，漢武帝這老傢伙窮兵黷武，打仗死掉的百姓……」

說到這裏，王子安都不由有些唏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老百姓，哪裏過過幾天好日子？你們說，同樣的都是活不下去，為什麼老百姓在漢武帝的時候不造反？」

見李世民和魏徵三人，臉上出深思的神，王子安臉上不由出幾分戲謔的表。

「這個問題，如果比較考驗你們學問的話，那我就問你們個比較現實的問題，大唐自貞觀以來，水災，旱災，蝗災，冰雪，霜凍，接連不斷，不老百姓也活不下去了啊，老李，你說，為什麼他們也不造反？」

啊，這——

你小子還想他們造我反咋滴啊！

李世民聽得眼角直搐，魏徵和李君羨也不由心驚跳。

這臭小子，天天玩心跳啊。

「咳，這還用說，自然是當今陛下，英明仁厚，悲天憫人，恤民生，百用心，上下一，一直在殫竭慮，積極賑災……」

魏徵趕。

這老頭，一邊說著，還一邊沖王子安瞪眼睛。

臭小子，這種話也是說的嗎？

見這個倔老頭，

還知道回護自己，王子安不由心中一樂，很是承地沖他微微點了點頭，不再挑戰他那敏的小神經。

「其實，你說的，只是一部分原因，吏治清明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們還有盼頭，至大部分災民還有盼頭——」

「」朝廷沒有放棄他們，他們的土地也還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挨過災荒，他們就還有活下去的希……」

聽到這裏，三個人臉上不由出深思的神。

「你們看到了自然災害，看到皇帝和朝廷的腐敗，然後，你們卻沒有發現，其中的必然因素——」

說到這裏，王子安有些慨地嘆了一口氣。

「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朝代，隨著王朝的發展，土地兼并現象就會越來越嚴重，一旦嚴重到一定程度，有些矛盾就不可避免了。」

」這個時候，再加上你們剛說的那些天災人禍，老百姓想不造反都難啊……」

這個道理，他上學的時候，聽歷史老師講過，當時還懵懵懂懂，現在在這個時代，在真切地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麼的鬧心。

李世民和魏徵等人，聽完，不由默然。

他們都是從隋末過來的，自然知道，這個問題的嚴重。

但，這玩意兒，是頑疾，本控制不住啊。

有錢就想買地，這幾乎了老百姓的執念。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以土地為錨定，可能會解決這個問題？」

李世民目如電，想從王子安臉上看到一肯定的神來。誰知道王子安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能緩解，但不能除……」

哦，不能除啊？

三個人不由輕輕地出了一口氣，自己都不知道心中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緒。

明明心裏很失落，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覺。

「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能詳細的說說嗎？」

李世民回過神來，端起眼前已經冷掉的糖水，一邊輕輕地抿著，一邊若有所思地看向王子安。

王子安也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

「以土地為錨定后，在錢莊的干預下，土地的價值就不會出現太大的波——」

」比如，災荒年的時候，百姓可以以土地為抵押，從錢莊借貸，災荒過去之後，可以把土地再領回去，據協議分若干年還清所借……」

「這樣，或許百姓日子會難過兩年，但只要土地還在手中，便終究還有活下去的希……」

李世民不由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悄然坐直了子。

此法似乎真的可行！

據王子安的描述，土地在這個過程中，只是一個抵押，而不是買賣。

百姓能抵押的門路，誰還會出來賣地？

即便真有敗家子，非要賣地不可，那也必然只是部分，不足為患——至，短期不足為患。

「子安，照你這麼說，你就不怕這錢莊以後發展一個龐然大，為毒瘤，無人能夠制衡？」

魏徵為朝中老人，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問題的後患。

若是百姓一直還不上債，按照協議豈不是要數年，數十年，甚至是一輩子，都要為還債而掙扎。

錢莊將為無數人的債主，掌握無數人的生死命脈！

「所以，這個錢莊，事關國家興衰，社稷安危，必須掌握在朝廷手中！」

李世民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站起來，斬釘截鐵的揮了揮手。

王子安：……

狗賊啊，這錢莊還沒影子的事呢，你個老小子就不僅想摘桃，還想刨樹！

「哎，我說老李，你瞎激個啥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皇帝呢？」

王子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故意兌道。

「屁啊，你屁到底坐那邊？咱翁婿倆才是一夥的啊，真是的，啃著辣蘿蔔的命，著皇帝的心——」

李世民：……

狗東西，信不信我當場攤牌啊！

算了，我忍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拍著王子安的肩膀。

「子安，我們是翁婿，我還會害你嗎？你聽我一句勸，這錢莊事關重大，不是我們應該沾手的東西，若是強行掌握，恐怕會有不測之禍啊……」

淦，這還語重心長地威脅上了！

王子安不由哭笑不得。

「不，恰恰相反，老李啊，咱倆是翁婿，我還會害你嗎？你也聽我一句勸，就目前的制之下，若是想要大唐長治久安，這個錢莊就絕對不能落朝廷之手，否則，輕者，錢莊迅速倒閉，重則禍國殃民，社稷傾覆——」

李世民：……

著王子安那一副，我真是為你好的架勢。

李世民都想衝上去，直接給他一頓老拳，讓他好好清醒清醒了。不過轉念一想，啊，不對，自己急個線啊。

就算是按照這臭小子說的，錢莊必須要掌握在「自己」手上，那也跟掌握在自己沒區別啊。

皇帝佔六，「自己」再分兩，

嘖嘖，八！

你以為朕只有兩，其實朕有八啊——

朕才是這錢莊真正的老大啊。

一想到這裏，他心也平了，氣也順了，端起茶杯，老神在在地往椅子背上一靠，一臉戲謔地看著這個「傻小子」，準備看戲。

嘖，來吧，傻小子，開始你的表演！

「好婿，給我說道說道，為啥這錢莊我們爺倆能掌握，朝廷就掌握不得——」

王子安對這老小子忽然態度大變，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想不到他這一瞬間就有這麼多的心戲。

所以，沉了一下，認真道。

「別的，不說了，我就舉個例子吧——比如，這次雪災，如果有這錢莊在，你認為那位窮得眼睛都也要發藍的皇帝陛下，能忍住不錢莊的錢嗎？」

李世民聞言，不由啞然。

是啊，如果當時真有一個這樣的錢莊，自己能忍得住嗎？

他思良久，在心中問了自己無數次，都不敢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即便是我們這位皇帝能忍得住，他的後人能忍得住嗎？他的那些臣子忍得住嗎？」

說到這裏，王子安有些嘲諷地看了一眼，張口結舌的李世民。

「信不信，一旦這錢莊落朝廷的手中，別說那些打著各種旗號各種名目的貪污腐敗，就說朝廷一旦遇到什麼困難，那錢莊也畢竟為他們眼中的羊，他們會有無數大義凜然的借口，手拿錢——到時候，這錢莊還是錢莊嗎？」

李世民：……

他很想說，不至於，然而，他說不出口。他比誰都清楚，王子安說的這些，幾乎是一種必然。

「你知道掏空錢莊的可怕後果嗎？老百姓都把錢存到錢莊里，一旦這錢莊被朝廷掏空，這天下必然大，老李，到時候，我們翁婿，不，主要是你，就是大唐的罪人——」

啊，我這還了大唐的罪人。

李世民舉起袖子，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子安，照你這種說法，難道這錢莊掌握在私人手中，就可以避免這種問題了嗎？」

一直在認真地做著筆記的魏徵，忽然抬起頭來，一臉疑地問道。

還真是個好學生啊——

王子安心裏吐了個槽。

然後捧起自己的茶杯，微微點了點頭。

「一個正常的王朝，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皇帝私人佔有份的商行下手嗎？」

李世民聽到這裏，不由輕輕地挑了挑眉頭，魏徵和李君羨則不由出深思的神。

「除非天下大，否則應該不至於吧——」

魏徵有一句話沒敢說出口，除非皇帝落到漢獻帝那種傀儡的地步。

「所以，這錢莊必須是超然的，獨立於朝廷之外，這樣才能最大可能地保證所有人的利益，才能保證這錢莊，不會因為朝廷的緣故，甚至是不會因為更朝換代的緣故，而突破底線，讓整個社會的狀況徹底崩潰……」

魏徵和李君羨：……

抹一把冷汗，這臭小子是真敢說啊。

更朝換代這種忌話題都敢提。

「照你這個說法，這個錢莊，地位豈不是比朝廷都要高……」

李世民眉頭微蹙，聲音不覺有些發冷。

雖然，他對王子安極度欣賞，但絕不意味著他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現一個可能會危機王朝統治的龐然大。雖然這個龐然大實際上還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有這種想法，就不對。

魏徵和李君羨心中頓時一驚，有心提醒一下王子安，又不敢，只得心中暗自祈禱，這個臭小子，千萬不要太放飛自我。

要知道，龍有逆鱗啊。

「不——」

對他們的反應，王子安就跟沒看見似的，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錢莊跟尋常商行不同，影響太大，決不能完全獨立，它必須在朝廷的監督之下——」

聽王子安這麼說，李世民臉頓時輕鬆了不，魏徵和李君羨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臭小子還知道輕重。

「要獨立運營，又要接朝廷監督，每年向朝廷做好財務彙報，而朝廷也要要派出專門的人員，對錢莊進行突擊檢查，每年至兩次——這樣，才能保證錢莊的良好運營……」

「你這麼一說，這錢莊的質倒是有點像各地的州府——」

魏徵貌似無意地說了一句，李世民聞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臉徹底好轉過來。

嗯，原來這臭小子要求的，不過是尋常州府的許可權。

從這錢莊的作用上來講，倒也算是匹配。

更何況，自己還擁有著錢莊八的份，這個要求不算過分。

「倒是頗有幾分道理——」

李世民滿意地沖王子安點了點頭。

「那行，就先這麼干，你先把這個錢莊弄起來，有什麼其他問題，我們遇到了再說——」

嗯，凡是穩一手，先留個活的餘地。

基勿六。

著一副，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干，我很相信你的李世民，王子安不由一陣無語。

敲了敲桌面，把他的目吸引過來。

「建個屁啊，錢莊需要的保證金呢？幾十萬貫，你不會是指我自己掏腰包吧？拿錢！」

李世民：……

沒錢！

「咳咳——你先墊著？」

王子安：……

無恥！

見王子安眉梢上挑，一臉戲謔，李世民趕補充。

「年後，年後我就還你——子安吶，你放心，我這麼大的生意，能差你這麼點小錢？」

王子安：……

我信了你的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