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那還等什麼啊？趕畫出來讓我們看看——」

不等王子安說完，李世民已經迫不及待地站起來，段綸、黃續、老溫叔，就連規規矩矩陪在一旁的薛仁貴和武則天都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過來。

什麼高爐鍊鋼之類的他們不明白，但是他們明白鑌鐵是什麼東西啊。

那可是打造神兵利的好材料！

看著忽然就圍攏過來的幾個人，王子安不由啞然失笑。前世倒是見過那些鍊鋼的土高爐，但那玩意兒就是擺設，不把鐵給煉廢了都算是燒高香了，還指它煉出好鋼？

很地攤了攤手。

「說了，這個我不會啊——」

「不，這個你真的可以會——」

李世民本不信他這一套說辭。

這狗東西，哪一次不是說著不會，說著不會，忽然就會了啊。更何況，這次狐貍尾都出來了啊！

不用說了，一定又是在裝——

李世民抓住王子安的手，目灼灼。

「子安，好婿，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啊，只要你肯出來，一切好說，我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到陛下面前給你請功——」

王子安：……

我可真謝謝你了啊！

「怎麼啊，現在請個功都這麼危險了嗎？」

看著一臉激的李世民，王子安不由戲謔地看了這位戲上的狗皇帝。

李世民聞言，不由微微一滯。

不是，你個臭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被本岳父不顧代價，也要為你請功的誠懇所了嗎？

「咳，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一定為你爭取最大的好！」

李世民說著，親熱地攬住王子安的脖子，諄諄導。

「賢婿啊，

你想，我們是親翁婿啊，我們家月兒是你馬上要過門的親妻子，你未來的孩子，那就是我的親外甥，你這婿，就是我的半個親兒子啊，不——比親兒子還親呢！我還能坑你？」

段綸和黃續不由捂臉。

陛下啊，你這——

人設崩了啊！

王子安不由無語。

你不僅戲上，還學會糖炮彈了啊。

有些嫌棄地把他拉開。

「這次是真不會啊——」

這次真不會？

段綸和黃續聽得都不由一陣牙疼。

這話，聽著容量好大。

「子安呢，這種技，你藏著它也沒用啊，大方點拿出來——看到你黃叔叔了嗎？只要你拿出來，今天他這裏的庫藏，你隨便挑，隨便拿，想拿多拿多！」

李世民早就悉了王子安的套路。

親牌打完，就開始利益。

「對，對，對，賢侄，只要你把辦法教給我們，老叔就算是拼著被陛下責罰，今天也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黃續也在旁邊拍著乾的脯，擺出一副老叔為了你拼了的架勢。

見王子安似乎不為所。

黃續猶豫了一下，一咬牙。

「賢侄啊，實話告訴你，我這倉庫里還藏著一塊天外隕鐵！知道趙王當年的擂鼓甕金錘嗎？據說就是用這種材料打造的，只要你肯把灌鋼法教給我們——老叔今天就全部給你！如果你願意，老叔還可以請天下名匠一起出手，幫你打造最頂級的神兵利！」

出手還真是大方啊！

說實話，這一刻，王子安真是很有些心。

但問題是，自己這次是真不會啊——

「仁貴，則天，傻愣著做什麼，還不趕謝謝黃管事……」

王子安沒好氣地踢了站在邊的薛仁貴一腳，薛仁貴如夢初醒，一拉武則天，兩個人趕低頭道謝。

黃續不由大喜。

「實在是太好了，快，快說說，那個灌鋼法和高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拳磨掌，李世民也兩眼放。

「咳——黃叔誤會了，那個——灌鋼法和高爐我是真不會……」

黃續：……

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不會你還讓你的徒弟謝我？！

見這廝似乎要反悔，王子安乾咳一聲，友好地提醒道。

「黃叔啊，剛剛鍛造鑌鐵的時候你就已經答應過了——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黃續：……

狗東西，你猜對了！

老頭真想當然反悔啊，可皇帝和工部尚書都看著呢。憋得他呼呼了幾口氣，板著臉，沒好氣地一揮袖子。

「老夫堂堂——咳，豈會失信於你們幾個晚輩——」

啊，大意了啊，竟然暴了庫藏的大寶貝。

黃續心肝疼。

「子安，你剛才是說，把生鐵和鐵，按照比例配好，然後放高爐加以熔煉對嗎？普通的爐子，行不行？」

忽然一直觀察王子安的段綸開口問了一句。

「應該不行，普通的爐子溫度不夠，也沒法利用炭火產生的氣祛除鐵錠中的雜質——」

王子安想都沒想，當即搖了否定。

所有人：……

你還說自己不知道！

這一下，別說李世民、黃續和段綸三個人不相信了，就連老洪叔、老溫叔和他的兩個徒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

忽然覺得周圍氣氛有異，王子安左右一看，不由無語。

「不是——啊，這！我知道你說的辦法不行，不意味著我就會啊——」

大家不說話，就看著他。

王子安：……

我說個實話還沒人信了是吧！

咋咋地，反正不會——

王子安一攤手，不說話了。

啊，這——

「子安，莫非你有什麼顧慮，怕師門責怪？」

李世民臉上不由浮現出嚴肅的神。

可以理解。

剛才的鍛造法，已經讓人嘆為觀止，像子安所說的這種可以大批量生產鑌鐵的灌鋼法，更是如同神話一般。

甚至聽上去，就跟煉丹似的。

哪能隨便外傳？

王子安聞言，自己都快傻了，你這腦，不去寫網文可惜了啊，老李！

見王子安言又止。

段綸心中頓時就有譜了。

這個新晉的長安侯，他真的會灌鋼法！

如果是真的話，那無論如何，朝廷都必須把這種方法拿在手中，哪怕找到他背後的師門！

「子安，你真的會灌鋼法，對不對！」

疑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段綸相信自己的這雙眼睛。

「我真——」

王子安話剛出口，還沒說完，就不由楞在了當場，臉上出哭笑不得的神。

那悉的麻麻的覺，再次席捲全，無數的鍊鋼經驗倒灌，如同醍醐灌頂，又記憶中憑空多了灌鋼法的生產知識！

一看王子安這副表，李世民覺得自己這次是準了王子安的脈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王子安，認真地勸道。

「子安，你們師門哪怕是世不出，也得需要一些修行或者日常的用度吧？有了朝廷的支持，你師門無論以後是在外行走，還是世修行，豈不是都方便許多？所以，把灌鋼法教給朝廷，兩全其，若是你師門追責，陛下定然會親自出面，替你向師門解釋……」

啊，這——

王子安張了張，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好。

你這天才的腦，說得我自己都快相信自己有個神莫測的修仙師門了。

見王子安神似乎有些「搖」，李世民心中大定，眼珠一轉，忽然福至心靈。

上前一步，親切地把王子安拉到一旁。

「賢婿啊，咱翁婿倆是自己人，我不會坑你，不如你獻出灌鋼法，我呢，則替月兒向陛下要個公主的封賞——」

王子安：……

臥槽，你個不要臉的狗東西，竟然能把白票說的如此清新俗！

「然後呢——」

王子安眼神戲謔地看著這個戲附的狗皇帝，在那裏拚命的忽悠自己。

「然後——然後月兒就是公主，而你就是當朝駙馬爺了，那就是皇室貴胄了啊！你想想啊，到時候，你的師門是不是得給朝廷幾分面子，是不是就不好責罰你了？到時候你背靠朝廷，就變了朝廷和你師門通的橋樑——」

說著，李世民挑了挑眉，語重心長地道。

「你的地位就更重要了啊——更何況，月兒了公主，你了駙馬，有什麼不好的呢？別的不說，以後你和月兒的孩子，出生之後就有爵位啊——」

李世民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完！

不用攤牌，還可以把自家兒以公主的名分嫁出去，我真是太聰明了啊。

「也行——」

王子安嘆了口氣。

你看這事鬧的，真不是我想要討價還價啊——

見終於功的說服了王子安，李世民和段綸等人，不由出狂喜的神！

灌鋼法，到手了！

王子安也不磨嘰，當下要過筆墨紙硯，刷刷刷，一會就把外結構示意圖畫了出來，一邊畫，還一邊詳細地解釋著。

其他人畢竟還不是鐵匠，但是老溫叔是啊。

其他人只是聽得個大概，只會覺得，臥槽好厲害，好像真的行。

但他則是真的聽進去了，當下顧不得其他，一頭到李世民和段綸中間，一邊聽，還一邊拿手比劃著，不時的問上幾句。

王子安有意全他，每次他問的時候，都會解釋的特別詳細，還會舉幾個常見的錯誤問題給他拓展一下視野。聽得老溫叔兩眼放，連連點頭。

不知不覺，竟然講了一個多時辰，這才稍稍打住。

「老溫叔，怎麼樣，聽明白了嗎？」

王子安笑容溫和地看向兀自沉浸在示意圖中的老溫叔。

見王子安問他，老溫叔這才不捨地把目從圖紙上收回來，一臉興地點了點頭。

「還不是太明白，但照著葫蘆畫瓢，應該夠了！」

說到這裏，老溫叔笑呵呵地抬起頭。

「再說，我要是不會，這不是還有你的嗎？」

王子安不由啞然失笑。

誰說這個老實的老鐵匠沒心眼子的。

簡直是大智若愚啊。

「對，還有我，老溫叔，以後你遇到什麼問題，就去問我——當然，遇不到問題，也別忘了找我喝一杯……」

王子安笑呵呵地點了點頭。

自己剛搬到城東的時候，初來乍到，就是這群跟自己毫無緣關係的樸實漢子站出來，給了自己最樸實的關照。

如今自己有了機會，自然樂得關照一把這些老鄰居。

老溫叔和老洪叔還沒反應過來，但是李世民和段綸等人，則不由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個當了兩個多月的工部主事，還沒有磨去上老農氣質的老鐵匠，心中默默地點了點頭。

有了這個曲，黃續爽快大方的程度，讓李世民都有點吃驚。

大開庫房任王子安挑選，不僅搬出了從不輕易示人的天外隕鐵，還主拿出一大塊深海玄鐵。

王子安不由心中大喜。

很認真地道了謝，讓人把這兩塊寶貝收了起來。

見王子安真的把兩個大寶貝收了，黃續臉上不由出一不舍的神。

就跟看著自己寶貝閨出嫁的老父親似的，掏心掏肝的囑咐。

「這可都是萬金難求的寶貝，找個尋常的匠人打造，那就真是糟蹋了啊——」

語氣頓了一下，黃續一臉認真的道。

「據老夫所知，如今這天下，有資格，有能力使用這種寶貝打造兵的，不過三人——其餘兩人，如今都歸山林，不問世事，也不知道如今還在不在了，如今能找到的，恐怕只有當今的吳國公尉遲敬德了——」

說到這裏，黃續忍不住乾咳一聲，幸災樂禍地提醒道。

「不過，我們這位吳國公，好多年不曾出手了，而且好像比較反別人拿他鐵匠的份說事……」

王子安：……

尉遲敬德？

我以為是你是個門神，沒想到你是個鐵匠！

王子安忍不住心頭地吐了一個槽。

這個他太有印象了啊，前世的記憶不提，就說最近的，他那個黑鐵蛋似的倒霉兒子還上門問自己討要過擂鼓甕金錘呢——

這老貨，不會心中記仇，不願意出手吧？

不過，先收起來再說。

反正尉遲敬德就在那裏，也跑不了他。

「子安呢，你看，要不要我幫你出面討個人——不是，你什麼眼神啊，不是跟你吹，你家岳父我在這長安城人脈廣的很……」

如果不是你那貪婪的小眼神，我就信了！

王子安敢打包票，以李世民的尿，這玩意兒，一旦落他的手中，被兩層皮都是輕的。所以，他呵呵一笑，非常友好地提醒他。

「所以，你被高抓過——」

李世民：……

高，你個狗東西！

決定了，回去馬上就收拾他——

萬年縣縣衙。

好不容易喝了一熱汗，心放鬆下來的高，忍不住心頭一，猛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心中頓時就驚了。

我這病的還重啊——

趕的，煎藥，葯不能停！

鍛造法到手，灌鋼法也到手，段綸和黃續心裏就跟貓撓似的，那裏還有心接待皇帝和王子安啊。王子安也懶得再待下去，很快幾個人告辭而出，各回各家。

李世民一回書房，就讓老侍幫自己找出了前幾天都水監請求疏通城南水道的奏摺。

「聽說這萬年縣的縣令高，勤勉肯干，是個疏通水道的好手，傳朕旨意，就把這份差事給他好了——對了，工程，任務重，告訴他，多下點力，務必保證年前幹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