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兩口子的到來,只是一個引子。
很快,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和李君羨就分別帶著自家孩子上門拜師了。
房是興莫名,長孫渙和長孫睿是不不願。李君羨帶來的大胖小子,看上去,也就是十二三歲,一進院子,就眼睛咕嚕嚕轉,一臉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面前這位俊俏的不像話的小書生。
至於杜荷,心中就很淦。
這個狗東西,前腳把我踢到了北大營,後腳就了自家先生,還是被人嫌棄,不能門,只能記名的那種。
可他真不敢有意見啊。
雖然昨天談到魏王李泰的時候,他被攆了出去。
可自家父親鄭重其事,反覆的告誡提點,讓他心中也有些猜測,弄不好,魏王殿下那邊的事,也是出自這位長安侯的手筆。
沒辦法,事實在是太巧了。
昨天陛下和包括自家父親在的幾位大唐宰相剛剛離開了長安侯府,隨後就傳來了魏王李泰三日必須離開長安,趕赴揚州之的消息。
要說這裏面沒點玄機,打死自己都不信!
這就很可怕!
很可怕!
此時,他乖得跟個孫子似的,大氣都不敢,那小姿態放的,別說敬畏了,甚至都有些卑微了。
這要是不小心得罪了這位,惹得這位不高興了,那自己還能有個好嗎?
到時候,如果一桿子給自己支到北漠去戍邊,那才是真的慘。
除了李世民這個坑貨之外,其餘四人,送來了五個學生,也送來了五大車厚禮,滿滿當當停了一院子。
唉,估著又是上萬貫手。
王子安不由索然寡味,這樣輕輕鬆鬆就得來的財富有什麼意義?
一點鬥的激都沒有!
「行了,
有這麼個意思就行,大家都老朋友了,這麼客氣幹嘛這樣顯得我王子安跟多財似的,其實我對錢沒什麼興趣……」
王子安一邊一臉責怪地沖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和李君羨抱怨,一邊擺了擺手,讓家裏的僕人把馬車拉下去了。
所有人:……
你沒興趣,問我們要這麼多幹什麼?
有本事你別留下啊!
尤其是專門準備了幾件珍藏古玩的長孫無忌,更是鬱悶的吐,早知道這貨連看也不看,自己下這麼大本幹嘛?
直接拉一車銅錢不香嗎?
房玄齡就覺得很舒服了。
果然,還是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給自家老伴打了個招呼,沒讓自己書房裏的幾件珍藏的寶貝。
真是太好了!
心滿意足地看著幾大車厚禮被自家僕人拉下去,王子安這才幹咳一聲,沖著規規矩矩站在自己面前,等待自己訓話的杜荷等人擺了擺手。
「不用整得這麼正式,反正你們也只是記名弟子,隨意一點就好……」
李世民這些白嫖黨還好,杜如晦和長孫無忌這些剛剛了厚禮的,臉上的表,瞬間彩極了。
雖然,早就知道,自家孩子會是個記名弟子,但你這麼直接說臉上,還表現得這麼敷衍,就有點過了啊。
見大家神錯愕,跟便似的,王子安覺得人家了這麼多錢,不多說兩句好像不夠有誠意。想了想,又補充道。
「所謂法不輕傳,我之所以勉強收下你們的拜師禮,就是想讓你們明白一個最重要的道理」
說到這裏,王子安語重心長地道。
「知識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每一點知識,都來之不易,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當然,相比起你們即將學到的東西,你們那一點點東西,跟糞土無疑。不過,看在你們父輩的面子上,我還是友地提醒你們一句,希你們能好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和杜如晦都不由微微點頭。
這話還差不多!
雖然有點裝十三的嫌疑,但總算有了幾分當先生的派頭和架勢。
就連李世民在某一個瞬間,都差點懷疑自己白嫖這狗東西,是不是白嫖錯了。
然後,他就聽到,王子安樂呵呵地道。
「每當你們不想好好學的時候,就想想自己送來的這一大車拜師禮,就問你扎心不扎心,有這錢,干點什麼不好,去春風咳咳,去春風裏踏踏青青它不香嗎……」
除了豫章公主和一群小皇子皇們,其餘等人不由齊齊的翻了個白眼。
不要以為我們聽不出來你個狗賊是想說春風樓!
不過,這個時候,大家心照不宣。
畢竟皇後娘娘和一群孩子都在呢!
只有杜荷,就跟完全沒有聽懂似的,在那裏昂首,大聲應和。
「學生謹遵先生教誨!」
長孫渙,長孫睿:……
你這不會是有病吧?
他們吐槽,但王子安喜歡啊。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杜荷,心說這個坑爹的玩意兒機靈啊。然後,他一臉讚許地點了點頭。
「孺子可教也,不愧是杜僕家的公子,跟這些商賈出的就是不一樣這樣吧,以後,你就是他們幾個的班長了,誰若是不聽話,你就替我狠狠地揍咳咳,總之,你就要說服他們,好好學習……」
杜荷一聽頓時心中大喜,當即搖頭擺尾,一臉得意地站到王子安後去了。
「先生,我給你捶捶肩膀,以後有事,您只管吩咐,學生保管給你辦的妥妥噹噹,圓圓滿滿的……」
瞧著自家兒子那一副乖巧諂的小樣,杜如晦心裏都快吃味了。
這狗東西,對我這個當爹的都沒這麼聽話過!
李世民、房玄齡、長孫無忌和李君羨等人:……
我們家孩子那是要點臉!
他們心中吐槽,長孫渙、長孫睿心中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了。
想不到學還沒開始上呢,杜荷那狗東西就靠著拍須溜馬佔了先機,當了那個什麼狗屁的班長。
哈,真當那個什麼狗屁的班長管用了?
離開先生的視線,分分鐘教你做人。
房就不一樣了。
他接王子安早,是王子安最早的之一啊。當初若不是自家老娘直接足了自己,死活不讓自己拜師,恐怕自己早就跟程默他們一起拜門下,哪裏還需要等到今天?
這個時候,一看杜荷這個狗東西竟然後發先至,直接摘了頭籌,頓時就按捺不住了,趕站出來到,跟打了似的,扯著嗓門大喊。
「謹遵先生教誨!」
瞧著夯貨那架勢,王子安都不由樂了,故意逗趣道。
「很好,以後你就是副班長了……」
房一聽,頓時心中大喜,趾高氣昂地走過去,用肩膀一抗杜荷,把杜荷給拱到了一邊,跟杜荷一左一右地站到王子安後去了。
房玄齡:……
這是我家那傻兒子嗎?
沒眼看了!
長孫渙和長孫睿:!!!!!!
又蹦出來一個!
一看這架勢,高公主在旁邊,不由眨了下眼睛。
自己過來,就是要在這裏蹭吃蹭喝蹭化妝品的?
能讓上頭坐兩個班長管著自己?
就算是名義上的那也不行啊!
於是,俏生生地走到王子安面前,一臉委屈地扯了扯王子安的襟。
「姐夫,我也要」
那滴滴的小聲音,讓王子安瞬間頭皮發麻。
姐夫歸姐夫,你的這麼麻算個什麼鬼啊。
沒看到你爹你娘和你姐姐都看著的嗎?
「好,好,好那你就當個……」
王子安琢磨了一下,遲疑道。
「當個紀律委員?」
一聽不是班長,高瞬間就不高興了。
還以為憑著自己和姐夫的合作這麼久的深厚,自己能直接把杜荷取而代之呢,結果就給了個紀律委員?
這算是個什麼鬼?
「紀律委員和班長誰大?」
高委屈拉地看著王子安,那眼神幽怨的,跟王子安做了什麼多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不要說杜如晦和房玄齡等人了,就連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忍不住眼中狐疑。
王子安:……
「這麼跟你說吧,這個紀律委員呢,就相當於是史大夫,別管是誰,只要違反紀律,你就上去大耳瓜子他,對了是你的功勞,錯了是他自己倒霉,反正左右都是你有理……」
高一聽,頓時高興地兩隻眼睛瞇了一對小月牙。
腦袋點得跟小啄米似的,滋滋地退到一邊去了。
王子安這才地鬆了一口氣。
這丫頭,簡直有毒。
算了,看在你給我搜集原材料那麼賣力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
李世民:……
你這什麼狗屁比喻啊。
不過仔細一想,自己那史大夫,還真有點這麼個意思。
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和李君羨等人,也不由哭笑不得,這個臭小子,這是對使大夫得有多大的怨念啊。
這都不忘兌一下?
「咳咳,長安侯也不能這麼說,史大夫就是幹得糾察百的活兒,若是真會因言獲罪,恐怕這個活兒就真的沒人敢幹了……」
李世民和房玄齡他們可以不說話,但杜如晦不可以啊。
畢竟,明面上,如今他最大啊。
王子安一聽頓時就樂了。
「我也沒說對這個兒有意見啊,就是覺有意思的。這要是找個攪屎兒,每天噴噴這個,告告那個,也熱鬧的,反正對錯的又不用負責任……」
「朝中史,都是忠直敢言之輩,豈能如你說得這般兒戲……」
見這臭小子還在瞎咧咧,李世民都忍不住替自己的史大夫辯解了一句。
「算了,算了,咱不懂朝政就別瞎咳咳,就別了,萬一教壞了小孩子怎麼辦?再說,人家杜僕還在呢,你說這種外行話,也不怕被人家笑話……」
李世民:……
就這,我這個皇帝,還是外行話?
「我怎麼就又外行話了」
李世民這次是真不服氣了。
你要是說別的,我承認,我可能偶爾或許大概真的會不如你強那麼一點點,但你要是說這個,我是外行,那就是瞎扯淡了!
論這些朝中要職的職司和作用,還有比我這個當皇帝的更清楚的嗎?
「說你外行,你還不承認」
王子安恨其不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岳父啊,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啊,是我真的怕你出去之後,被人家笑話……」
李世民:……
你個狗東西,是不是對不給面子有什麼誤解!
我在你這裏,有過面子個玩意兒嗎?
「你就說,我不怕人家笑話」
李世民沒好氣地一把拍開了王子安的大手。
這狗東西這個習慣的作,總會讓他莫名地聯想起長輩諄諄教導這個鬧心的字眼。
「那行,我就簡單的給你說道說道」
王子安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這個朝廷啊,就像有無數個齒共同協作的一個龐大機,每一個部件都承擔著自己的責任,任何一環出了問題,都會影響這個龐大機的健康運轉……」
雖然,不知道這廝口中的齒是個什麼東西,但大的意思,卻是能夠明白。
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都不由微微點頭。
「所以啊,每個齒既需要咬住別人,也需要被別人咬住,如果這其中,有一個齒,只負責咬別人,而不用被其他齒咬住,你說,這個機會不會出問題?」
王子安說著笑呵呵地瞥了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聞言,臉上不由出若有所思的神。
「治理國家,就像打理這臺巨大的機一樣,不能把希寄托在作機的這個人英明神武技能練上來,若是萬一有一天這個作機的人出了點子,又或者是後來的繼承者是個糊塗蛋,那不是完犢子了?」
說道這裏,王子安又出手,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
「你敢保證,我們那位陛下不會看人的時候,不會出現有點問題,又或者敢保證,他的每一位繼承者都像他一樣英明神武?所以,朝廷若想長治久安,就得靠完善的制度,不能靠老天爺賞的運氣……」
李世民心中震,連王子安這狗賊又拍自己肩膀的事都給忘了。
「依你之見呢?」
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你傻咳咳,不是,你不會腦子啊」
見長孫皇后和自家未婚妻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己,王子安趕改口。
李世民:……
你這還不是一個意思!
「我剛才不是說了,每個齒,必須咬住被人,又必須被別人咬住,所有的職司,都必須有所制約,有所規範。這史也一樣,他們負責監察百,自然也需要有人來監察他們,不能讓他們肆意妄為,在朝堂上信口開河,又不用承擔責任。我不是說要因言治罪,而是一定要改變這種不對稱的狀態……」
李世民眼睛頓時就是一亮,下意識地微微點頭。
杜如晦、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不由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出一苦笑。
這種狀況,他們知道吧?
當然知道啊。
但史這一塊,一直以來都幾乎是世家門閥,士林清流的臠,不要說他們,就算是當今陛下,也不得不避讓三分。
他們也不敢輕易手啊。
而更加關鍵的是,他們自己也想不到一個適合的平衡點啊。
一個既可以讓這些史能暢所言,又不至於失控的平衡點。
「長安侯,以你之間,該如何改變呢?」
杜如晦知道自家陛下已經心,於是主站出來,深施一禮,鄭重其事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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