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聽從侯爺的吩咐」
雲虛子態度恭順的,讓李世民和房玄齡等人,都不由微微有些詫異,想不明白,這位從萬里之外,為大唐帶來高產作的道家高人,為什麼在王子安這裏跟乖孫子似的。
王子安心知肚明,不過也懶得解釋。
這種事,你本就說不明白。
只有等事實懟到臉上的時候,他們大概才會真的明白,自己從頭到尾說得都是實話。
雲虛子師徒,其實不太適應這種場合,趁機起告辭。
王子安也沒有多留。
人家雖然有點神神道道的,沉迷於修仙,但是人家還真是比較純粹的方外之人,不像某些人,一邊喊著四大皆空,一邊往懷裏拚命拉錢。
吃相之難看,令人齒冷。
強盜只搶余財,他們則是敲骨吸髓。
所以,沒必要留人家在這裏干坐著,雲虛子師徒出去的時候,王子安忍不住搖頭嘆息了一句。
「若是所有出家人都像他們這般淡泊名利,與世無爭,只是追求自己心中的大道,這世上就清凈多了……」
李世民自然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但笑了笑,只當沒聽到。
雖然他們老李家自稱老子李耳的後人,信奉道教,但自家長孫皇后信奉佛教啊。
當然,王子安也就是隨口嘆了這麼一句,沒往深想,因為他的心思也沒在這上面。開玩笑,貌如花,可人的未婚妻來了,哪裏有功夫管那些七八糟的事兒?
但是,這麼一大群燈泡怎麼辦?
要不,給他們找點活兒乾乾?
「杜相,既然這麼大費周章地把孩子放到我這裏,我也不能太過敷衍這樣吧,趁著今天你們都在,我就先讓你們跟孩子一起驗一下我這裏獨特的教學方式,咳,當然,不願意就算了算了,算了,算我失言,班門弄斧了,要不這樣,我先讓后廚送幾個小菜,大家一起喝一杯……」
王子安越這麼說,
李世民等人心中就越是好奇。
「別,喝酒什麼時候喝不了?來,你就當我們是你的學生,只管吩咐!讓我們也見識見識,到底是什麼了不起的方式,才能教出你這樣的曠世奇才」
李世民兩眼放,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等人也一個個長了脖子,就連長孫皇后都出了興趣盎然的神。
啊,這
一樣不合就狂拍。
老丈人,你這樣就很過分啊。
王子安故作淡定地擺了擺手。
「老李啊,咱倆是翁婿,別人可以這麼說,你可不能這麼說,免得說你為了吹捧自家婿,沒有下限你知道的,我這麼低調的一個人,再說,人家杜相還沒說話呢,你這樣顯得咱沒教養……」
憊懶,不肯做事是真的,也沒見你低調過!
李世民心中撇,但也懶得穿這狗東西的臉。
至於,這狗東西涵自己沒教養的事,直接就無視了。
他現在對王子安這種類似的調侃,多已經有點免疫了。很多事就是這樣,第一次經的時候,可能覺有點小小的不適應,可是經的次數多了,也就無所謂了。
「李掌柜所言甚好,正好我意」
杜如晦趕把話頭接過來。
再不接過來,這位長安侯還指不定會冒出點什麼讓人心驚跳的話呢。
王子安一聽,當即站起來,神嚴肅地環顧眾人。
「所謂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求學問道,是一門高深的學問,我們不能只關注書本上那點死知識,還要深到生活中去,從生活中汲取知識……」
王子安此言一出,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不由連連點頭。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說得太好了,一言中的。
越品味,越覺得言簡意賅,鞭辟裏。
不愧是王子安!
見自己背的名句,不僅功的鎮住了李世民和杜如晦等人,連自己漂亮的丈母娘和未婚妻,都目泛,王子安不由角微微上翹,更加努力地回想起前世自己班主任給自己灌湯時的語氣。
「這就是所謂的知行合一,一切的學問,離開生活,就會變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失去生命力。所以,我今天帶給你們的第一節課,那就是勞課」
……
就在王子安挖空心思,想要給自己和豫章公主創造一個單獨相的機會的時候。
李泰和自己的幾個心腹屬,也正在挖空心思的琢磨著留下來的辦法。
昨日遭到了李世民的拒絕接見,又從長孫皇后那裏了個釘子,回來之後,他心態險些炸,當天晚上,就發了所有親近自己的關係人脈,以各種理由向陛下進言。
他堅信,父皇態度大變,一定是到了小人的蠱。
只要冷靜一段時間,父皇自然就會明白過來,收回命。
但前提是,自己沒有去揚州。
若是真的去了,那就是真的去了!
自己將徹底的退出了這一場角逐。
所以,不求別的,只求能寬限幾天,給自己父皇一個「後悔」的時間。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事,這些進言,不僅沒有起到效果,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今日早朝之後,宮裏又接連下三道旨意,催促他明日離京。
此時,他癱坐在自己寬大的坐塌上,臉沉,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邊七八個心腹,也愁眉苦臉地陪坐在李泰左右。
樹倒猢猻散。
昨日還一群人群激,要為魏王殿下效死,今日宮裏接連三道旨意一下,頓時風流雲散。
剩下的與其說心腹死黨,不如說是往日裏跟李泰這邊綁定太死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比如,博陵崔家的崔相直。
此時,他心就很淦。
怎麼這麼倒霉呢?
明明先前,魏王這邊形勢一片大好,怎麼可能說倒就倒了,而且倒得毫無先兆。
其他人還能而去,自己這種恐怕只能陪著魏王去揚州養老了……
關鍵是,自己今年才二十四歲!
正在他絞盡腦,冥思苦想的時候,李泰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腦海中忽然靈一閃,猛地站起來。
「有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神振地抬起頭來。
李泰眼中也恢復了亮。
「相直兄,你有何主意?」
事到臨頭,崔相直稍一猶豫,可一想到,自己要陪著這位在揚州蹉跎一生,頓時就又下定了決心。目雪亮地盯著李泰碩的軀。
「魏王底下,您病了,病的很嚴重!」
李泰聞言一愣,但旋即就明白了崔相直話里的意思。
當即眼神中閃過一狠。
「不錯,本王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戒備森嚴的小院裏,一桶接一桶的涼水從頭頂澆下來,凍得李泰渾,發青。
這可是寒冬臘月。
昨天晚上還剛下了大雪!
別說李泰這種養尊優,癡,耽於樂的主兒,就算是尋常的棒小夥子,也沒幾個能頂得住。
果然,很快李泰就如願以償的病倒了。
而且來勢兇猛,直接發起了高燒!
魏王府上下頓時一片大。
魏王府上,本就有常駐醫,這邊魏王殿下病倒的消息傳出之後,醫很快就到位了。雖然如今太醫院改革,太醫院的大夫都去了醫院,對普通百姓開放,但再怎麼改,特權階層,那也是特權階層。
可以不把這些太醫圈起來,專門為皇室和權貴服務。
但像皇帝和親王這種級別的皇親國戚,還是會配備專門的太醫隨時伺候著。
事實上,就算是太醫院直接辦看了醫院,對普通百姓開放。但能前去看病問診的,也沒有多普通的百姓。
為什麼?
當然是看不起啊。
小病挨挨就過去了,大病實在頂不住了,按照土方子,自己胡吃點葯,又或者是在外面的藥鋪里找個尋常的大夫,隨便抓上兩幅葯拉倒,真有錢去醫院看病的,多那也得有些價。
所以,這也是太醫院改醫院之後,除了開始熱鬧了一陣子之後,很快就在下層百姓中沒了反應的原因。
不過,好多也有點。
那就是中產家庭,有了請醫看病的機會,下層百姓,也不是完全斷絕了求葯治病問診太醫的渠道。再就是,有太醫院看病的價格在那裏標著,下面的藥鋪和診金,不敢胡要了。
比太醫院都貴,我去太醫院請醫不好嗎?
魏王府上的太醫過來診治之後,診斷為風寒。
很快就給施了針,開了葯,親自煎好了之後,讓人送了過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李泰也是個狠人,他這邊前腳剛走,後腳就讓人把葯湯倒進了下水道。
尋常的傷風冒豈能引起父皇和母后的憐憫?
怎麼能拖延離京的時間?
必須病,而且大病!
所以,到了中午的時候,李泰就已經如願以償,被燒得迷迷糊糊了……
魏王妃和一眾屬給嚇了個半死,就連知道始作俑者崔相直也不由心驚跳,冷汗直冒,現在的李泰,癥狀實在是有點嚇人。
開裂,渾發抖,上熱一陣冷一陣,意識都差點有些模糊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自己都有些擔心自己這次會不會玩了。
這要是裝病裝得直接薨了,那才真是貽笑大方。
至於魏王府上的太醫,更是差點給嚇尿了子了。
這可是魏王殿下,陛下最寵的皇子之一。
雖然如今被勒令趕赴揚州之,但那也不是他能擔待的起的啊。
打起了十二分神。
聞問切!
診斷完,鼻尖上的汗都下來了。
脈象明明白白的顯示著,氣鬱不舒,外風寒!
但,這個時候他哪裏還敢再拿這個診斷給李泰用藥?
一方面,讓人飛速前去皇宮報告魏王殿下的病,一方面派人前去太醫院求援。
很快,太醫院包括太醫正在的幾位資深老太醫全趕了過來,所有人一看李泰這個架勢,頓時就出了一頭的冷汗,不過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這都已經快出現高熱驚厥的癥狀了!
不是裝病!
幾個人不敢怠慢,趕拿出渾的本事,一一仔細診斷後,又舉行了一個急的會診,最終由太醫正親自開了方子。還是按照氣鬱不舒,外風寒的癥狀給開出了藥方,不過在用藥上又有了調整。
擔心魏王這邊出了問題,幾位太醫院的醫生也不敢回去,直接親自盯著按照方抓藥,煎制,然後又看著太子妃親自給李泰服用下去,這才心張地到了隔壁的客房裏等待用藥的效果。
那滋味,怎一個煎熬了得。
至於李泰?
那小滋味兒,誰病誰知道啊!
……
但飽煎熬的,不僅僅是魏王和這些太醫院的太醫們,還有如今名聲大噪的萬年縣縣尊高。
著宮裏讓人送來從城西王元別院裏搜出來的賬本,他汗夾背。
宮裏那位陛下,這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一方面是當今陛下,一方面是王家以及王家背後盤錯節龐大到可怕的人脈關係。
兩邊都是爹!
自己這個小小的縣令,就像兩個巨無霸中間的小可憐。
這不是難為人嗎?
但,還能怎麼辦?
他心中天人戰了半天,算了算年終休沐的日子之後,終於一咬牙,賭氣似的狠狠地拍了一掌自己的大,下定了決心。
幹了!
大不了一死!
然而,他這邊還沒想好到底什麼時候開始行呢,就聽得外面連滾帶爬的衝進來幾個衙役。
「縣尊,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高:……
去他娘的不好吧,老子自從抓了王子安和陛下之後,本來就已經很不好很不好了!
虱子多了不怕咬。
現在本縣尊淡定的很!
高現在心態炸,已經準備強勢躺平了。
「什麼事,值得這麼大呼小的?瞧你們這點出息!」
高端起茶杯,意態悠閑地吹了吹上面飄浮的茶沫,輕輕地抿了一口。
「跟著本縣這麼久了,這點靜心的功夫都沒有?每臨大事要有靜氣」
幾個趕來報信的衙役,為難的都快要哭了。
我們也像啊,可我們這小心肝,它靜不下來啊!
瞧著自己這些手下沒出息的樣子,高就覺得沒勁的,就這些狗東西,本就配不上如今本縣尊的格局!
「行了,別哭喪著臉了,說吧,到底又出了什麼事?難不天還能塌下來了?」
高輕輕地晃了一下自己的二郎,端著茶杯,乜斜著眼睛,老神在在地問道。
怎麼滴?
還有什麼比夾在當今陛下和王家之間更難的嗎?
答案是沒有!
然而,幾個衙役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手猛一哆嗦,一杯熱茶,當場就澆在自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