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心中有些後悔。

當初自己實在是太矜持了，應該早下手的。

現在好了，了豫章妹妹的駙馬了——

這是還不知道豈止了豫章妹妹的駙馬，自己心心念念的小侍，人家還了穎兒姐姐的夫君呢，不然心裏得更後悔。

經過一冬天的發展，大唐長樂商行已經走上了正規。

雖然很多達權貴還是習慣用木炭取暖，但許多中下層的百姓，已經開始逐漸接煤炭取暖做飯的事實。

歸結底，還是因為便宜。

居家過日子，財迷油鹽醬醋茶，你都不需要教，只要他們確信煤炭無毒，老百姓就會用腳選擇。如今城東煤球廠早已經擴大了好幾倍，又額外開了幾家分廠，但是煤球依然供不應求。

順帶的，就連爐子和煙囪也供不應求。

不僅僅是城東這些鐵匠們賣的風生水起，全城很多鐵匠也一樣賣的飛起。

唯一的區別是，因為王子安的要求，城東的爐子和煙囪，都是綁定賣的，買煤球爐子，必須買煙囪，有了煙囪，買煤球都能有折扣，一冬天下來，也能省不錢。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不願意買煙囪。

原因很簡單，以現在的工藝水平，打造一套煙囪比打造一個爐子都貴。

很多人寧肯花錢買沒有折扣的煤球，也不願意買煙囪。

反正也不是只有城東在賣爐子。

好在這些群，一般都是日子過的苦兮兮的主兒，不人家徒四壁不說，還四風，倒是暫時沒有出什麼大事。

當然，也許是出了事，沒有關注而已。

畢竟，為了以防萬一，凡是有買煤球的，煤球廠那邊總會有專門的人告知，使用煤球可能會造的風險，提醒一定要用煙囪。

所以，真有出了事的，估計也沒有什麼可鬧騰的了。

這邊長樂公主正在房間里一個看啥啥不順眼呢，忽然就聽得房門一響，程穎兒和程英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長樂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捨得一個人悶在屋裏了……」

程穎兒一邊解下上厚厚的披風，踮著腳跟往架上掛，一邊笑地隨口問了一句。

「我——我一個人無聊，沒意思……」

長樂公主莫名就有些心慌。

程穎兒還以為長樂是在抱怨自己出門沒有帶，笑呵呵地道。

「行了，行了，別生氣了，待會，姐姐帶你去我家吃火鍋——」

一聽有吃的，長樂頓時就來了神。

「是伯母他們要回來了嗎？」

程穎兒笑著點了點頭。

「快了，今天下午就能回來了——」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養和治療，自家母親狀況恢復的很好。

原本都計劃好在輞川別院那邊過年了，但如今母親康復了，自然就想要回城裏，畢竟還是這長安城裏過年熱鬧。

其實，關鍵的原因沒好意思說，年後就要親了，在輞川別院那邊不方便，太遠了，這次回來，主要就是準備結婚事宜的。

有了程穎兒姐妹倆陪著，長樂公主很快就把那個笑起來賤兮兮的小書生給拋到了腦後。

要什麼小侍，有姐妹不香？

中午就在宿國公府上吃的火鍋，小姐妹三，圍爐而坐。

忽然，長樂公主了鼻子，有些意外地問道。

「穎兒姐姐，今天這火鍋底料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聞著怎麼這麼好香？」

還沒等程穎兒搭話呢，坐在旁邊，已經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準備下手的程英，就眉弄眼地沖著程穎兒發出了獷的笑聲。

「那是自然，你要知道，今天這火鍋底料可是我們穎兒妹妹未來的夫——嗚嗚——」

程英話沒說完，就已經沒臉紅的程穎兒給捂住了。

「好好的吃你的吧，就你話多——」

本來長樂公主就是這麼隨口一問，見自家好姐妹這幅樣子，頓時好奇心大起。

「到底什麼？未來的夫嗚嗚？」

這個時候，程英早就拉開了自家妹妹的魔爪，笑呵呵地打趣道。

「什麼夫嗚嗚，是夫君——如意小夫君——」

程穎兒見攔不住程英，也乾脆認命了，故作鎮定地去翻看火鍋的況。

「穎兒姐姐定親了？！」

長樂公主一聽，頓時就來了神，火鍋都顧不上吃了，一臉八卦地湊了過來。

「何止定親了，這都快要親了——」

程英語不驚人死不休。

把長樂公主給驚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才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程穎兒。

「穎兒姐姐，你，你都要親了——我，我怎麼不知道——快，老實代，是哪家的公子這麼有福氣，竟然能娶到姐姐這麼溫賢惠的好妻子……」

程穎兒被打趣的，臉都快崩不住了，沒好氣地一把推開。

「去去去——別聽英姐姐瞎說，誰，誰說要親了，早著呢——」

長樂公主哪裏會信這一套，興緻地又湊了上來，拉著程穎兒的手臂不放。

「穎兒姐姐，快說說，快說說，對方是誰，我看看我認識不——」

「你當然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悉呢——」

程英一邊出筷子，去撈火鍋里偏好的羊，一邊笑呵呵地接了一句。

穎兒妹妹能找個這麼好的如意郎君，多虧自己當初的乾坤一擲啊。

算起來，自己還得算是穎兒妹妹的半個月老呢。

不過，到現在自己也沒搞明白，自家妹夫當初那三個穿錦的隨從到底是誰，嗯，等他過來迎親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想到這裏，程英連吃到裏的都覺得味了許多。

一聽程英說起這個，長樂公主就忍不住更加好奇了。

一邊迫不及待地手去撈鍋中的羊，一邊著腦袋好奇地問。

「我還很悉？到底是誰，穎兒姐姐，你不會是嫁給我哪一個哥哥了吧——」

一聽這個，程英頓時停下手上的作，又發出一陣震耳聾的笑聲。

「對，是嫁給你家哥哥了，不過是你家子安哥哥了——」

長樂公主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子安哥哥？我什麼時候有個子安哥哥的？」

見這一副懵的表，程英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王子安，就是你經常念叨的那位長得很好看的小書生——你不是前段時間還跟我和穎兒妹妹商量著，想抓回去給你當小侍的嘛——你那事恐怕懸了，現在還干不幹，恐怕你得先問問穎兒妹妹願意不願意了……」

說完，大概是覺得這事兒好玩，又忍不住再次發出杠鈴一般的笑聲。

長樂公主：……

啥玩意兒？

穎兒姐姐也嫁給王子安了？

那個長得很好看，說話很好聽的小書生？

關鍵是那天，你們還煞有介事的跟我商量怎麼去綁架那個小書生——

忽然莫名的就有了一種被背叛的覺，連鍋里的火鍋都吃著不香了。

……

雖然沒有得到和自家未婚妻單獨相聚的機會。

但好歹的也算是見了一面，還親手給化了一個的妝容。

算是皆大歡喜。

心不錯，從李世民這個臨時整理的小家出來，王子安也不急著回去，乾脆讓薛仁貴牽著馬韁繩，陪著自己慢悠悠地在街上溜達。

古古香，原原味的大唐風。

可惜，沒有攝像機，不然拍下來，傳到網上，定然能引起那些沙雕網友們的一片驚呼。

從永興坊到崇仁坊，也不過是四五里路的時間，兩個人即便是不坐馬車，也用不多時間。因為這兩個坊市的人，非富即貴，大多鮮車怒馬，反倒是他們兩個這種有車不坐，非要用腳量的了另類，不人紛紛側面。

好俊俏的兩位公子哥兒！

王子安俊非凡，宛若謫仙，薛仁貴也高大英朗，著骨子卓然不群的氣度。

不由紛紛猜測，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不年輕的婦，瞧得目之中異彩連連。

王子安無所謂，見有婦秋波流轉地看過來，還時不時回一個恰如其分的微笑，惹得對方一陣臉紅心跳。

薛仁貴卻沒經歷過這個，被這些人給瞧得渾不自在，恨不得直接飛回去。

但自家師父好像不急啊。

難不自家師父很喜歡這種鶯鶯燕燕？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一閃，就被他立馬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自家師父，是何等的神仙人？

那是連太上皇和尚書僕都折節下的無雙國士。

學究天人，淡薄名利，明明居高位，富可敵國，可自己在師父家住了那麼久了，何曾見師父往家裏買過一個年輕貌的丫鬟婢？

這等神仙中的人，豈是貪圖之人？

師父待我如子侄，我竟然用如此齷齪的心思來忖度師父，真是該死！

薛仁貴心中又又愧，恨不得給自己一耳。

所以，師父這麼做，定有深意！

薛仁貴想到這裏，不由微微側看了一眼自家師父。

安步當車，舉止自若，一舉一，宛若天人。俊無儔的臉上，總是掛著謙和而溫潤的笑容，還時不時沖著周圍打招呼的人微微頷首示意。

毫不見半點局促張。

再一想起自己剛才的反應，薛仁貴愧難當，瞬間就悟了——

師父這分明是看出了自己的缺點，知道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容易在人前害張，在藉機鍛煉我的心志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紅塵煉心吧。

寵辱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

我不能給師父丟臉——

想到這裏，本來牽著馬，子繃，眼神都不敢多看的薛仁貴，忽然間就放鬆下來了，努力地學著師父的樣子，放鬆心，臉上掛上溫潤而謙和的笑容，還時不時對著周圍打招呼的人群微微點頭。

還別說，一會兒就找到了狀態。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沖自己兩個人打招呼的，大多都是年輕，又或者是中年大媽，莫非還有什麼深意嗎？

嗯，不管了，肯定是師父的良苦用心。

見自家這個徒弟，很快就由一本正經，變得風無限了，王子安不由一陣無語。

薛仁貴啊，薛仁貴，我真是看錯了你，想不到你是個這麼不正經的人！

王子安心中默默地鄙視了他一把，然後就個看個的了……

大唐的，以為。

很見後世的骨，不過醜本來也跟瘦不瘦關係不大，有些人雖然看著乎乎的，但人家五緻，材比例協調，笑起來，甜甜的，也一樣的風韻人，勾人心弦。

想明白了自家師父的良苦用心。

薛仁貴就更不忙著回去了，陪著師父，牽著馬車，慢慢悠悠，等回到長安侯府的時候，太都快落山了……

別說，還真有點意猶未盡。

紅塵煉心，果然是很有必要啊！

薛仁貴想著，以後自己應該經常出去煉煉心了，只有勤加歷練，才能有希早點達到自家師父的境界。

看著自家師父依然從容淡定的步伐，薛仁貴覺得自己該努力了。

不等他們走到大門前，外管事王猛就已經一溜煙地從臺階上跑了過來。

一邊討好地主接過薛仁貴手中的韁繩，一邊風風火火地沖著王子安稟報。

「啟稟侯爺，城東煤球廠那邊的張管事已經等了您大半天了，看樣子好像很急……」

城東煤球廠的張管事？

王子安稍微一愣，瞬間反應過來。

張管事，那不就是煤球廠的老張叔嗎？

這位老張叔，那就是個以廠為家的人，現在又娶了媳婦，日子過的和和的，怎麼會有功夫到自己這裏來了。

莫不是來報喜的？

不過算算日子，好像他那個媳婦也沒到生產的日子啊。

心中想著，腳下作卻不慢。

以為他了解老張叔的子，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兒，不可能主的跑到自己們上來找自己。

還沒等他走到前院，已經得到王子安回來消息的老張叔，就已經神慌地迎了上來。一見到子安，就跟見到主心骨似的，人還沒跑到跟前，眼淚刷地一下子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