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這一天,被李世民扔到北大營李那群二代們,也終於迎來了自己的第一次休假。
歡呼雀躍,淚流滿面。
趙節興地手舞足蹈。
「走,兄弟們,今天醉仙樓,我請客,不醉不歸!」
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
天天訓練不說,還吃不好,睡不好,今天終於放假了,不可著勁兒的補回來,心裏委屈。
趙節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他這個小群的相應。
他們起又邀請李承乾。
至於薛仁貴?
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土包子,有什麼資格做自己這些人的主將?
雖然被薛仁貴給教訓的不敢挑刺了,但打骨子裏也李承乾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拒絕了。
這要是換了以前,他還真就去了。
不要說趙節和杜荷,原本就是他東宮裏的屬,長孫渙,長孫睿,也是他舅父家的嫡子,就單說張顗,侯開山,柴哲威等人背後的人脈,就是自己不得不正視拉攏的對象,更何況,後面還跟著幾十個當朝權貴的兒子?
但臨到最後,還是想起了王子安這段時間的指點,默默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回家,給父皇母后請安,談一談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和收穫,然後親自下廚做父皇母后一頓家常飯!
見李承乾不去,他們幾個也不敢勉強,瞥了一眼正在哪裏拭自己兵的李思文等人,心中暗暗鄙視了一番這群不就掄拳頭的莽夫,呼朋喚友的去了。
看著趙節、杜荷和長孫渙等人,說說笑笑地沖自己邊走過,就跟沒看到自己這些人似的,李思文忍不住不屑地撇了撇。
「醉仙樓有什麼了不起的?就跟老子沒去過似的——」
說著,用肘子捅了捅正在收拾行李的房。
「走,醉仙樓,去不去,不醉不歸——」
房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點頭。然後,他就聽到李思文站起來吆喝。
「哥幾個,今天回去之後醉仙樓啊,不醉不歸,房二請客——」
李思文此言一出,秦懷玉、羅通、魏叔玉和牛津等人,頓時紛紛好。
這個說:「房二,好樣的,夠義氣——」
那個說:「房二,行,夠意思,哥沒白照顧你——」
後面還有攛掇起鬨的:「別看人家房二平時規矩的跟個孫子似的,到了關鍵時候,那是真爺們,一點不虛,以後誰再敢說房二家裏管的嚴,不敢去青樓,哥大耳瓜子扇他——」
房:……
不是,你們——
我說啥了嗎?
然而,此時被大家架起來,他也不好意思再說別的,只得強打著神,出一生的笑容。
「好,不醉不歸——」
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再被老爹揍一頓!
「太子殿下和薛將軍,要不要一起?」
惡作劇得逞,李思文等人心大好,轉過頭來開始吆喝薛仁貴和李承乾。
李承乾:……
毫不猶豫,直接拒絕。
心裏沒點數嗎?
沒看到我剛拒接了趙節和杜荷他們幾個?
薛仁貴也笑著婉拒了。
家裏有媳婦等著呢——
李承乾、李思文和杜荷這些人,可以直接回家,薛仁貴可不行,這新兵營里,可不是只有這麼一群過來鍛煉的二代,可是真的有一群新兵。
這群人過年可是不放假的,他必須安排妥當,然後再去向秦叔寶那邊復命,接完畢,才能回去。李承乾知道他是自家妹夫的徒弟,更是自家父皇重點栽培的對象,所以分外熱,愣是在大營中等薛仁貴理妥當,
才結伴而回。
薛仁貴這邊雖然不知道李承乾的真實份,但也知道,這位是自家師父的大舅哥,也算是半個門生,故而也沒當他是外人,不僅平日的訓練,對他要求的格外嚴格,時不時給李承乾加個小灶,不就親自指點一番,就連平日裏做事也沒拿他當外人。
跑個,傳個話什麼的,一般都給李承乾,基本上就是拿著當親兵侍衛訓練的。
沒辦法,不能真一碗水端平,不講一點面,這畢竟是師父的大舅哥,雖然資質差了點,多得照顧照顧一二。
所以——
「高明,走了——」
薛仁貴抖手把自己的包袱扔給李承乾一個。
自家小弟,客氣什麼?
李承乾:……
也行吧!
……
輞川。
程家別院。
終於熬到了臘月二十八的程默和程亮,不由鬆了一口氣。
陛下籌建新兵營,長安城裏天天惹是生非的二代們,一腦全給塞進去了,哪裏會想不起這兩個大禍害?
自然也下了通知的。
但這兩個人多鬼啊——
瞬間就找到了理由。
母親生病,自己是在終南山上許過願的,如今母親康復了,自然得親自還願啊。必須在每日上終南山為母親進香,祈求福壽安康。
這是孝道!
就算是皇帝,那也不能阻擋人家孩子盡孝啊……
兩個人拍著脯,言辭懇切。
別說前來傳旨的侍衛了,就連程咬金老兩口子都信了。
怪不得這倆孩子前段時間一個勁兒的往終南山上跑呢,因為這個啊?
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所以,長安城裏的紈絝子弟,幾乎被李世民一網打盡,他們兄弟倆功網。
這幾天,不僅沒用去北大營吃苦罪,還天天往終南山上跑,燒完香就去打獵,沒有了老爹和老娘的監管,小日子過得甭提多瀟灑了。
但時間長了,也就有些沒意思了,開始想念長安城裏的繁華和熱鬧。
萬春樓,萬花樓,怡紅院,瀟湘館,醉仙樓……
終於,二十八了!
「走,趕回去,我敢打賭,李思文和羅通他們幾個,一準兒去逍遙快活了——不時瀟湘館,就是醉仙樓……」
程默一邊牽著馬匹往外走,一邊回頭招呼著自己的老弟。
「快點,快點——」
程亮在後面應了一聲,也拉著馬往外走。
「張叔,這裏的院子就給你們了,過年的時候,該吃吃,該花花,按照慣例,回頭我父親應該會給大家送些新年的賞賜過來……」
大門之外,哥倆縱上馬,拉著韁繩,沖著一直送到大門的別院老管家揮手告別。
「兩位公子一路小心——」
老管家一直目送這哥倆走遠,才轉走回院子,讓門房把大門關上。
這邊,走出不遠的程默,下意識地拉住韁繩,又看了一眼,那規模不大的小院子,有些憾地搖了搖頭。
可惜了。
多好的院子!
他是真的喜歡,每次從這院子經過的時候,都忍不住會多看幾眼。
「別看了,這院子人家肯定不能賣咱——人家崔家又不差錢……」
見自家老哥,又打量這院子,程亮忍不住在後面嘀咕了一句。
程默頓時就不樂意了。
「咋說話呢,崔家的就不能賣了?記得妹夫說過一句話不……」
沒好氣地瞪了程亮一眼。
程亮有些默然地搖了搖頭。
自家那妹夫說過的話多了,誰知道你想說哪一句啊。
程默下意識地直了腰桿,模仿著自家妹夫的架勢,下微微揚起,四十五度角仰天空。
「人無夢想,與鹹魚何異——知道不,我覺得啊,這個院子,就是我的夢想,我的執念……」
正說話間,院子的大門吱呀一聲,從裏面打開,走出一位披著一雪白裘皮披風,容貌俏麗,風姿綽約的年輕子。
子手中還牽著一位看上去約莫只有三四歲的男孩。
大概這子也沒有想到,自家院門外,竟然還有兩個騎著高頭大馬,材魁梧健壯,穿著錦袍,目極侵略的年輕男子。
宛若秋水般的眼睛和程默、程亮兩兄弟微微一對視,便趕收回來,沖著兩個人微微一禮,就轉帶過大門,抱起地上的孩子,腳步匆匆地往遠走去了。
著年輕婦人搖曳生姿的段,程默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人桃花眼,水蛇腰,煙行視,一看就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主兒——也不知道是誰金屋藏,在這裏養了這麼一個尤……」
不捨地把目收回來。
咳,算了,崔家的人不好招惹。
「哥,別瞎說,這位好像是崔鳴家的孀……」
程亮見自家哥哥問起,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說完,就覺得自家哥哥眼神好像有些古怪。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
程亮有些疑地了自己的臉蛋。
「不是,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程默一臉古怪地看著自家老弟。
沒發現啊,自家老弟竟然也好這一口——
「你說這個啊——上次我去回春堂幫母親拿葯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去那邊給孩子看病,事後我聽裏面的坐堂大夫說的……」
程亮也沒有多想,一邊催馬往前走,一邊隨口回了一句。
程默聞言,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神頓時愈發古怪起來了。
哥倆跑出一段時間后,程默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不遠那一大一小兩院子。
一是崔家家主崔泓的,一是崔家嫡子孀的。
這都不是問題,問題是好像這段時間,崔家家主和崔鳴留下來的這位漂亮的小娘子一直比鄰而居。
「崔泓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不會腥到自家兒媳婦頭上吧——」
程默滿懷惡意地暗腹誹了一句。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個荒唐之極的年頭給拋諸腦後了。
唯一有些憾的是,那院子恐怕是真沒希了。
「哥,你說我們是先回家,還是先去找思文他們幾個……」
後面程亮催了一下下的坐騎,在後面喊了一句。
程默頭都沒回。
「廢話,這還用說嘛,當然是去找思文他們幾個——你以為回家之後,有老頭子盯著,你還出得來?」
程亮連連點頭。
哥哥實在是太英明了!
……
王子安今天也起了一個大早。
手拍了拍還蜷在被窩裏,撅著屁睡覺的蘇蘇。
「快起,快起,今天我帶你上街頭驗驗生活——」
蘇蘇一臉慵懶地把自己屁上作怪的大手拉開,翻了個繼續睡。
還有完沒完了,晚上不讓睡,早晨也不讓睡啊!
見喊不,王子安也不生氣。
「那行,你繼續睡吧,既然你不願看熱鬧,那我帶別人去——嗯,家裏的丫鬟僕人,加上你師父,師兄都算上,應該也差不多了……」
一聽這個,蘇蘇姑娘頓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誰說我不去的——」
起床,洗漱,風風火火。
那積極的勁頭兒,似乎剛才賴床不起的是別人似的。
任憑蘇蘇怎麼在屁後面追著問,王子安也笑而不語。氣得蘇蘇在旁邊鼓著腮幫子,不時手要撓他,可惜王子安已經今非昔比,已經是蹭到過凌波微步的大佬了。即便是把自己輕功夫用到極致,也拿王子安無可奈何。
只能氣鼓鼓地不問了。
不告訴我,待會出去就給你搗,哼——
兩個人打打鬧鬧一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才安靜下來。
對於眼前這一幕,家裏的丫鬟僕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就跟沒看到似的。
見自家主人和主母坐下了,早已經準備妥當的早餐,行雲流水般地送上來。
王子安自己,一碗甜沫,一籠蒸包。
蘇蘇姑娘,則喜好豆漿泡油條。
不知道那玩意兒有什麼好吃的,這丫頭一連都吃了多天了?
竟然樂此不疲。
就在兩個人正要開的時候。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就抱著小兕子出現了。
「吃過早飯沒,要不坐下一起吃點?」
王子安習慣地客氣了一句。
然後,他就看到李世民就拉著自家媳婦和閨在自己對面坐了下來。一邊拉椅子,還一邊非常練地吩咐。
「燒餅油條胡辣湯,另外再來兩籠蒸包,兩份豆漿,注意多加點糖——我家夫人喜歡吃甜……」
王子安:……
你還真吃!
一大早的就過來蹭飯,過分了啊——
現在王子安家大業大,廚房那邊的早餐準備的十分盛,主要是這玩意兒特別好吃,府里的下人們也都喜歡,所以,每天準備的都不。
別說加上李世民一家三口,再來幾口子人也足夠。
早餐很快就上來了。
瞧著李世民這狗東西,大快朵頤,比自己都能吃的德,王子安不由角搐了一下。老李啊,你形象崩了知道不——
算了,這狗皇帝,形象早崩了。
王子安心中吐了個槽,然後笑瞇瞇地抬起頭來,看著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出了大灰狼見到小白兔似的親切笑容。
「岳父,岳母啊,你們今天來的正巧,我正好有點事,正愁人手不夠呢,待會要是沒別的事的話,一起過去搭把手唄——」
吃頓早餐而已,這都是小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自家老丈人,自家老丈母娘,不用白不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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