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扭頭看了一眼,笑拉著蘇飛兒說話的自家皇后,沒有說話,回過頭來,繼續邀著程咬金喝酒。
程咬金沒好氣地抬踢了王子安一腳。
「混賬東西,一點眼力勁沒有,沒看到我們兩位岳父在喝酒?快滾過來倒酒——」
王子安:……
目在蘇飛兒手腕上的那對玉鐲上掃了一眼,咧一樂。
乖乖地去倒酒了。
今天,你們都是老大。
不僅給李世民和程咬金倒酒,還不忘給長孫皇后和孫老夫人續上茶水。一邊續茶水,還不忘一邊拍馬屁。
「兩位岳母大人的臉,越發紅潤了,小婿最近又專門為兩位岳母大人熬制了一批特製阿膠,待會讓下面的人給送過來,兩位岳母大人再繼續服用一段時間,包您康健,容煥發,再年輕個二十歲……」
長孫皇后被這貨逗得不由噗嗤一笑,嗔怪道。
「這孩子,就會討人歡心——」
上說著,不過眉間的笑意卻是再也止不住了。
如今,長安城裏,頂級的權貴圈子裏,到知道長安府上有一種阿膠的神奇品,能調理氣,保養,但能用這份阿膠的卻是聊聊無幾。
沒辦法,你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人家長安候富可敵國,不差錢。
你若是沒有過的關係,就算是求到門上也沒用。
所以,一聽王子安親自給自己兩個熬制了阿膠,連長孫皇后都忍不住眉開眼笑。這段時間吃了阿膠,不用被人說,自己都能覺出來狀態好了很多。
那絕對是一等一的寶貝。
「讓你費心了——」
孫老夫人慈地看著王子安,越看越是喜歡。
「你也別忙乎了,快坐下吃點——」
說著,還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咬金。
程咬金:……
老婆子,你到底和誰一夥的!
不過,他也不敢繼續折騰王子安了,李世民也很有默契地起自己面前的酒壺。不倒就不倒,離開張屠戶,我們還能吃帶的豬了?
我們自己倒!
「來,老程,我們哥倆再走一個……」
酒桌上的氣氛很快就熱絡起來,李世民,程咬金,高福和老耿幾個人扎堆喝酒,李淵和張婕妤則不是的逗弄小兕子,趁機天倫之樂,還時不時回頭跟雲虛子師徒,討論幾句道德經,長孫皇后和孫老夫人,則拉著蘇飛兒和程穎兒聊起了家長。
李承乾和程默,程亮哥倆,乾脆沒在這一桌上,跟著王玄策,席君買,薛仁貴兩口子和武則天幾個人湊一桌,在那裏悶著頭大快朵頤,酒都不敢多喝一口。
還能怎麼辦,這種場合,他們也不敢放肆啊。
薛仁貴和李承乾兩個人還好一些,程默和程亮可給憋壞了。
吃了一會,沖薛仁貴使了個眼神。
薛仁貴心領神會,幾個人當即找了個借口,紛紛起溜了,連武則天都沒忘記拉走。
看著自家兒子,拉著薛仁貴和李承乾的溜了,程咬金不由角搐了一下,知道這兩個狗東西,一定是跑後面喝酒去了,不過也不阻止。
自家兒子什麼熊樣,自己心裏有數,若能跟太子殿下和薛仁貴尿一個壺裏去,那也算是他們的造化。
馬上要過年了,難得一年輕鬆團聚的好時候。
就連一直不太待見李世民的李淵,今天臉都難得的好看了許多,李世民自己也不知道,是老爺子放下了過往,還是看在這麼多人都在的份上。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機會。
趕腆著臉,
過去給自家老爹親自端了兩杯酒,極盡結之能事,那架勢,王子安估計,他若是有尾的話,恨不得能搖起來。
李淵本來還有點懶得喝,倒是張婕妤在一旁幫著溫聲細語地說了幾句好話,李淵這才勉勉強強地把酒給喝下去了。
李世民當即大喜過。
投桃報李,親自提起酒壺又敬了張婕妤兩杯水酒,張婕妤比李淵就爽快多了,道了聲謝,就端起來一飲而盡,俊俏的小臉頓時就變得紅撲撲的了。
因為今天就是大年三十,李世民和程咬金等人很有默契,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就紛紛起,準備告辭。
就在這時,就聽得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王子安不由眉頭微蹙,抬頭向外看去,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外管事王猛,一溜煙地跑了進來。
「啟稟侯爺,可了不得了,外面,外面來了很多人,非要衝著我們府上磕頭不可,怎麼拉都拉不住,您可快去看看吧,附近不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王子安:……
「還有這等新鮮事?」
李淵忍不住眉一揚,一臉新奇的站起來。
「老夫在長安生活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等奇事,走,老哥跟你一塊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也是,我也是——」
見李淵,李世民也趕站起來,跟了過去。
雖然私下裏,跟李世民混不吝的耍無賴,但關鍵時候都不用說,程咬金撂下筷子就衝出了,一邊走,一邊地沖自家兒使了個眼。
程穎兒心領神會,轉去後院人去了。
王子安人還沒走到大門口,就聽到了外面顧忠苦口婆心的勸說聲。
「我說各位,大家的心意,我們家侯爺領了,別跪了,別跪了——唉唉……」
趕快走兩步。
大門口打開,王子安邁步走出大門,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然後呼啦啦就跪下去一片。連剛才磕過頭,剛被顧忠給拽起來的幾位老爺子也跪下了。
王子安頓時就一陣牙疼。
你們鬧呢,這麼大一把年紀了給我跪下,也不怕折我壽啊。
趕一個腳步衝上去,把前面幾位年齡最長的老者給親自扶了起來。
「老人家,有話慢慢說,你們這樣,我可是承不起……」
為首的老者,鬚髮皆白,臉龐黢黑,材幹瘦,一張宛若枯木的大手,地握住了王子安的手掌。
「侯爺,別說一個頭,就是一千個頭,一萬個頭,您也得起啊,當初若不是您招收了我們,給我們之的,給我們住的,又給了我們賺錢養活自己的機會,我們這些背井離鄉的人,恐怕早就寒迫,死在荒郊野外了……」
「是啊,侯爺,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
不人說著,又要跪下。
著眼前不斷聚攏而來的人群,看著眼前這些對王子安恩戴德的百姓,李淵不由眉頭微蹙,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李世民。
李世民不聲地看著王子安。
他倒不是懷疑王子安邀買人心,但他想看看王子安若何說辭。他知道,今天這場面,王子安一個理不善,恐怕今天晚上,就會有無數彈劾王子安的奏摺,雪花般向自己的書房。
王子安:……
你們這是鬧呢?
著還在不斷往這邊趕的人群,王子安汗水都快下來了。
你們這是坑我呢?
王子安苦笑著把幾位又要下跪的老爺子拉起來,抬起頭,正道。
「各位父老,各位鄉親,你們恐怕是誤會了——」
說到這裏,王子安一把拽過邊的李世民。
「你們的事,我雖然也多盡了點心力,在一旁出了點主意,但當時我不過是一普通的百姓,何德何能,能做出這等大事?」
這些不斷趕來的流民,不由一臉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不躲在人群中看熱鬧的有心人,也豎起了耳朵。
「大唐長樂商行背後真正的東家,不是我,而是當今的陛下——陛下才是大唐商行最大的東家啊,我只不過佔了區區不到一的份……」
李世民:……
我堂堂一皇帝,帶頭做生意,像話嗎?
「不是,子安——」
他想解釋兩句,隨便替這個狗東西解圍。這狗東西,說話隨意慣了,萬一信口開河,被人抓住了把柄,自己最後還得出來替他屁。
然而,他話沒說完,就被王子安一掌給拍回去了。
同時,沒好氣地低聲呵斥了一句。
「你可給我先閉吧!」
這個帽子,今天你說啥也得戴上!
李世民:……
把李世民拉到後去,王子安這才深吸了一口氣,沖著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群揚聲說道。
「所以,你們需要謝的人,不是我,而是陛下——」
此言一出,人群中頓時一陣。
不人,頓時反應過來。
啊,原來如此!
這就很合理了。
怪不得,那商行起名大唐長樂商行,怪不得這商行不管老弱病殘,一腦地招了幾萬流民,毫不擔心陛下忌憚,怪不得當初糧食如此缺,這些流民都沒有缺了供給,怪不得當初糧食風波,崔家嫡子都折在裏面,大唐長樂商行卻安然無恙。
原來,這都是陛下的手筆!
就連那些流民,也心思搖起來,為首的老者,鬚髮抖著看向王子安。
「侯爺此言當真?」
王子安很誠懇地攤了攤手。
「這是積善行德的好事,又不是什麼惡事,若是我做的,我有什麼可往外推的——大家想啊,若是單靠我,別的不說,若不是陛下在背後默默支持,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給大家弄不來那麼多的糧食啊——」
見大家已經有了幾分相信的神,王子安非常乾脆地拱了拱手。
「所以,你們與其堵在我這裏謝我,不如去謝陛下,他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活**啊——」
「打擾侯爺了,我們這就去給陛下磕頭謝恩——」
幾個老爺子大概是推薦出來的長者代表,這些人沖著王子安深施一禮,然後轉頭就走。
王子安這才地鬆了一口氣。
回過來,見李世民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言又止。
王子安沒好氣地把他拉回去了。
「走走走,還在這裏傻站著幹什麼?有話裏面說——」
沒啥熱鬧可看了,人群轟然散去。
其實,人群中不人,當看到李淵,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三人同時出現在臺階上的時候,就知道王子安這狗賊恐怕又安然無恙了。
此時,見王子安竟然對這份潑天的聲毫不留,一點都沒接,抖手就扣到了陛下頭上,心中對這狗賊的評價,不知不覺間又提高了幾分。
這哪裏是一個魯莽衝的年輕人?
這分明就是一頭不溜丟的小狐貍!
剛一進大門,王子安的臉就垮了下來,怒其不爭地看著李世民。
「你這是什麼表啊,怎麼滴,你還想把這份功勞攬下來啊——」
說到這裏,王子安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我說,你這腦袋瓜子,它到底是怎麼長得啊,你就說,它是不是有水,是不是有水!這種功勞,是我們這小肩膀能抗的嗎?」
李世民:……
不是,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然而,不等他辯解,王子安就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教訓起來。
「我說老李岳父啊,您可長點心吧,這功勞咱可以要,但這份民心可真要不得啊,我還好一點,畢竟我不姓李啊,你就很麻煩了,你姓李啊,你不僅姓李,還多沾點皇室的脈……」
說到這裏,王子安嘖了一聲,一臉關智障的表。
「為李唐宗室,你邀買人心——你這是嫌命長了嗎?」
李世民:不是,我——
「行了,這麼大年紀了,以後做事,得學會三思而後行,別見到好就傻乎乎往前沖,得當心有命搶,沒命——」
見自家二郎又被王子安教訓的跟個孩子似的,長孫皇后不由心中好笑,抿笑地看著李世民吃癟,也不說話。
張婕妤更是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如何收拾臉上的表。
李淵則一臉的古怪。
啊,這——
小老弟啊,教訓的好有道理啊你!
這個時候,躲在後院喝酒的薛仁貴,王玄策,席君買和程家兩兄弟,這才各自拎著武,醉醺醺地沖裏面衝出來。
一看他們這熊樣,程咬金就氣不打一出來。
衝上去,沖著自家的兩個兒子,砰砰就是兩腳。
該出來的時候,不出來,不該出來的時候又出來了,還有沒有點眼力勁兒啦!
程默和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