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程家是反應最快的,當天中午就傳出了要高價採購各種香料的消息。
也不知道其他幾位管事,回去后怎麼說的,幾乎是與程家這邊同步,河間郡王府,翼國公府,以及右武衛大將軍牛進達府上的鋪子,就先後傳來高價採購各種香料的消息。
這就像傳出的一個訊號。
其他行當還沒什麼反應,但整個長安的香料市場,卻在第一時間嗅到了這一不同尋常的信息。
遍佈長安的幾十個食店,同時高價採購香料,長安最頂尖的幾個酒樓也先後響應,一時間,香料市場頓時張起來,給人一種極度缺的張。
市場氛圍一旦形,很快就會造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很快就有許多不明就裏的局外人聞風跟進,就連一些權貴家的后廚管事,也跟著下了水,很快長安市場明面上的香料被一掃而空。
幾個香料鋪子先後關門惜售。
一時間,一料難求。
市場更張了!
很快,河間郡王府上的幾個酒樓再次拉高香料價格,長安幾十個大型食店也聞風而。香料市場風起雲湧,價格一日數漲,原本只是放在藥房裏當藥材的香料,徹底了香餑餑。
崔府。
家主書房。
緻的型香爐里,檀香冉冉,如如縷,在初春的中變幻不定。
如同此刻崔泓的心。
複雜多變,卻又不足為外人言。
他真蹙著眉頭,想心思,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父親大人——」
話音未落,一個材圓潤的年輕人,已經快步走到了書房門口。
正是自家的第七子崔子灝。
由於前段時間,執掌家族糧食產業的三兒子崔鳴早逝,四子崔相直追隨魏王李泰下了揚州,只能把執掌家族藥材生意的第五子崔冼調到糧行那邊,而空下來的藥材生意,則給了自家小兒子崔子灝。
原本藥材不算是崔家生意的重點,但隨著今年冬天,原本作為藥材使用的各種香料搖一變為炙手可熱的調味品,藥材生意在崔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隨之而來的就是,崔子灝在崔家的地位也越發重要起來。不過,好在崔子灝雖然年輕,但格穩重,事得,能力出眾,際能力也很強,很快就得到了崔家上下的支持。
至於,第六子,不提也罷,那就是個妥妥廢。
放著世家子弟不做,放著朝廷的功名不取,非要去做個混跡江湖的遊俠兒!
想起來就心煩。
所以,崔泓能不想的時候就不想。
「教過你多次了,要每逢大事有靜氣,
瞧你這風風火火的,什麼樣子……」
他神不快地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蹙眉。
崔子灝這才放緩了腳步,但臉上的喜不減。
「啟稟父親大人,他們果然忍不住了,今天已經開始對外高價採購香料,河間郡王那邊和程家,秦家,牛家的管事,也開始上門,找我們協調香料的事……」
崔泓臉上也不由出一笑意。
「此時,你乾的不錯,小心一點,不要出了什麼紕……」
崔子灝一臉謙恭地垂手道。
「父親大人放心,出手的不僅僅是我們,還有很多眼紅他們酒樓和食作坊生意的人,他們吃獨食,得罪的人太多了——」
說到這裏,崔子灝下意識地放低了聲音。
「很多人跟我們一樣,都是在長安之外就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出了手,這一次,非從他們上狠狠地割下一塊來不行……」
崔泓聞言,不由微微皺眉。
「千萬小心,你要衝得太靠前,這一次,可不僅僅是河間郡王那邊,還有瓦崗寨的那群老土匪,那食作坊就是他們的心頭,若是被他們發現了,恐怕會有麻煩……」
「父親大人放心,絕對沒有問題,這一次,大家很有默契,都是找的外圍人員——再說,就算是他們發現了貓膩又能如何?這生意往來,有買有賣,這香料生意,總不能只允許他們幾家買賣,不允許別人手吧……」
崔子灝說著,語氣微微一頓。
「目前來看,事進展的很順利,除了資金有點張外,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崔泓點了點頭。
「錢不是問題,需要多,你到賬房那邊去支取,不過盡量小心——」
說到這裏,崔泓慢悠悠地端起面前的茶盞,一邊輕輕地吹著上面的茶沫,一邊淡淡地道。
「回頭調一部分香料,給河間郡王府,程家,秦家還有牛家那邊送過去,就說是我們崔家的一點小小的心意……」
崔子灝先是一怔,瞬間就不由眼前一亮。
忍不住心悅誠服地躬一禮。
「父親大人英明——」
得到自家兒子的拜,崔泓心中不由微微有些得意,不過臉上卻不聲,沖著崔子灝淡淡地揮了揮手。
「你先下去吧……」
崔子灝倒退幾步,輕輕地幫父親帶上房門,轉往外走去,剛要出院門的時候,和一位剛要進院子的丫鬟幾乎走了個頂對個。
那丫鬟見是崔子灝,趕避讓到一旁,低著頭躬行禮。
「七郎——」
崔子灝微微點頭,往外走去,錯而過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剛才那丫鬟好像是自家三嫂的丫鬟。
「三嫂不是在輞川那邊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也沒有多想,現在他打理著崔家的藥材生意,哪有管這些下人的小事。
……
著眼前這個容貌清秀的小丫鬟,崔泓忽然就有些頭疼。
「啟稟家主,三夫人說,小小郎君想你了,天天鬧著要找呢,連飯都不好好吃了呢,請家主盡量早點過去一趟看看,勸勸他……」
崔泓聞言,頭不由更疼了。
小丫鬟所謂的三夫人,就是柳氏。
一想到柳氏那窈窕的材,含帶怯的模樣,崔泓就忍不住心中一盪,接著下意識地扶了一把微微有些酸的老腰,微微點了點頭。
「你且先回去,告訴你家夫人,就說老夫最近府上的事兒比較多,容老夫緩——咳咳,等老夫忙完這兩天,就親自過去看看——這孩子,怎麼能如此不聽話……」
崔泓乾咳一聲,擺出一副威嚴的面孔。
這小丫頭似乎並不怎麼怕他,反而俏生生地給他拋了個眼,聲音都有些發膩。
「家主,三夫人說,小小郎君想您想的厲害,飯都不肯好好吃,眼看著人都要瘦了,實在是不能再拖延了——而且,而且奴婢的手藝似乎又有長進呢……」
崔泓不由咽了口唾沫,眼神在小丫頭紅潤的櫻桃小口上瞟了一眼。
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目在小丫鬟的段上流連了一下,還是下定了決心。
放下手中的茶盞。
淡淡地道。
「什麼事,也沒有孩子的重要,既然如此,那老夫這就跟你過去一趟……」
說完,又不由有些後悔。
這腰有點吃不住勁兒。
然而,一想到那種忌的快,以及眼前這位小丫頭湛的手藝,反悔的話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他雖然知道此事危險,不可一錯再錯,然而還是忍不住一錯再錯,罷不能。
真是兩個害人不淺的小妖啊!
……
書房。
李世民不由了發漲的眉心,扔下手中的筆,扶著幾案,站起來。理了一上午的政務,都有些僵了。
一邊活著手腳,一邊隨口問伺候在一旁的老侍。
「最近外面可有什麼有趣的事嘛……」
這算是日常問答。
李世民理完公務,就喜歡聽聽這些人給自己講講外面的一些趣事,雖然如今有大唐晚報,他也經常到外面走一走,但這些老侍卻總能打聽到一些,外面那些稀奇古怪的趣事兒,倒也是個樂子,也因此了解到一些,跟他所看到,所聽到的,不太一樣的聲音。
見李世民問起,早有準備的老侍,一邊亦步亦趨地在後面伺候著,一邊陪著笑道。
「回陛下的話,稀罕事沒有,不過倒是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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