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來自孔靈兒的邀請

雖然長樂替代豫章公主已經快兩個月了，但這事皇室並沒有對外宣傳，除了李世民，長孫皇后，以及長樂公主本人外，外臣之中，也就當日書房中的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和程咬金四人知道。

所以，從明面上講，李世民以老丈人自居，也沒有任何問題。

對此，王子安心中暗自吐槽，卻也不兌他。

不過，卻老實不客氣地賞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幾十斤，你以為這是你家裏那種大茶磚啊，還幾十斤——來，顧管家，你來告訴他……」

你要是說這個，那我可就來神了！

顧忠輕咳一聲，臉上出謙恭得的笑容。

「各位有所不知，大家今日所喝之茶，每一片都來之不易，全部采自杭州獅峰山頂向之的茶樹上剛剛生髮的葉。此茶，雨天不能采，天不能采，須選晴天的時節，於凌晨帶採摘，此謂得天地四時之氣……」

這麼多講究？

所有人頓時不明覺厲。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道家採氣之說嗎？

見功地震住了所有人，顧忠越發來了神，眉眼都有些飛揚。

「此茶，早不可采，晚不可采，必須栽二月初始之時，此時，三開泰,萬生髮,可得天地之生氣……」

這麼玄妙的嗎？

幾個人同時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茶盞,下意識地又喝了一口。

嗯，似乎好像可能真有點與眾不同呢。

顧忠越發的得意了。

見顧忠越說越帶勁，似乎還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架勢,早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的王子安，趕乾咳數聲。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

然而,顧忠正說得起勁呢，而且在他看來,這完全是在給自家侯爺爭面子啊。

沒別的，總之一句話，咱這茶,高級,講究！

「這種新茶,男人不能采,婦人不能采，必須選溫婉如詩,二八年華江南的采之，們素手如玉，清澈如水,此謂之得天地純之清氣……」

王子安：……

好在，他雖然聽得稍稍有些尷尬,但李世民、孔穎達、李綱和于志寧等人，卻完全沒有覺,甚至覺得十分風雅。

聞言之後，眼睛竟然生出嚮往的神。

再看手中的茶碗,似乎就多出了一份江南溫婉的風。

「子安出手,果然不同凡響，真講究啊——」

李綱一臉慨地端起茶碗,細細地品了一口。

「這哪是茶啊，這分明就是養生之道——」

孔穎達和于志寧也忍不住讚歎。

「子安,真雅人也,老夫不如——」

王子安：……

確認不是反話，王子安頓時就神起來，神淡然地擺了擺手。

「一言以蔽之,依乎天理,順其自然罷了……」

孔靈兒不說話，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王子安。

只覺得他一舉一,甚至連臉上的每一個微妙的表,都是那麼的完無缺，俊中著超塵俗的瀟灑。

顧忠沒聽懂，但是給自家侯爺點了個贊！

「除此之外，這茶的自作工序也十分繁雜，由於製作不易，就算是以本計算，每一兩，都價比黃金，雖然我們雇傭了大量的人手，投了大量的資金，但像這種級別的一共也屈指可數……」

顧忠說著，一臉歉意地沖李世民等幾位大佬笑了笑，然後告了一聲罪，起離開了。

王子安一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說什麼錢不錢的,就是喝個清凈罷了——」

所有人：……

所有人,端著手中的茶盞，都快不捨得下了。

這喝得哪是茶啊，這是喝得金子吧！

要是換了別人這麼奢侈，這幾位大佬說什麼也得訓斥上幾句，但王子安——

你跟人家世外高人的弟子談錢？

人家差錢？

人家這是修行，是雅興！

本來還想著，是不是臨走的時候討幾斤回去自己喝的老先生們，很自覺地閉上了。

這玩意兒太貴了，自己這，喝不起！

看看一臉世外高人模樣的王子安，再看看手中的茶葉，李世民險些懷疑人生。

這玩意兒，真有那麼玄乎？

端起茶杯，趕多喝幾口！

覺從嗓子眼下去的都不是茶水，而是滾燙的金子。

實在看不到這臭小子裝。

李世民直接把目移向李綱、孔穎達和于志寧三人，岔開話題。

「三位今天怎麼這麼巧，有空一起過來了？」

見李世民問起這個，李綱、孔穎達和于志寧這才把注意力從手上的茶葉上回過神來。

「我們此次前來，主要是有兩件事需要徵求子安的意思……」

王子安聞言一怔，旋即一臉正地點了點頭。

「孔祭酒，您有事只管吩咐——」

「不敢，今日老夫等人聯袂而來，一是《自然》雜誌那邊已經出到第四期了，現在的影響越來越大，雜誌社那邊的幾位老先生的意思，是想辦個慶祝儀式——倒是沒別的意思，就是，就是想幫著雜誌社壯壯聲勢，順便問問，這個——咳咳，能不能增加一點發行量——」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孔穎達都快有些不好意思了。

因為王子安這個雜誌社一直都是在虧本經營，不僅每個月要給雜誌社的老先生們發放厚的薪水，還時不時就送些福利，就連那雜誌也是半賣半送的狀態……

增加發行量，就意味著要王子安虧得更多。

王子安雖然可能不在乎這一點錢，但人家不在乎是人家不在乎，自己這些人卻不能真的就不在乎了。

看著孔穎達那微微有些忸怩的表，王子安不由灑然一笑。

搞半天，是想要錢啊——

那就沒事了。

「沒問題，需要多費用，您給給數過來，我這就讓賬房那邊給您送過去——」

本來想五個手指頭的，想了想，孔穎達又給了回去了兩個。

「一個月五——咳，三百貫，打細算著點，三百貫應該就差不多了……」

王子安：……

當場招手，過門外伺候著的一位小廝。

「去，告訴賬房那邊，以後每個月給雜誌社那邊多撥付一千貫經費……」

小廝應了一聲，轉就下去了。

孔穎達地差點都快讀了。

子安，多好的孩子啊，為了天下讀書人的事，苦心積慮，又仗義疏財，這是什麼神，這就是大公無私，讀書人的良心啊！

不愧是能寫出「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當世高人。

想到這裏，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孫，見自家孫眉眼帶笑，目盈盈，含脈脈地看著王子安，心中不由又嘆了一口氣。

都怪自己，當初沒有抓不放，白白放過了這麼好的一個孫婿！

現如今，人家一口氣娶了倆公主，雖然其中一位是程咬金那老匹夫家的，但只要陛下冊封了，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公主。

如今自己該怎麼辦？

孫又該怎麼辦——

從去年冬，多人企圖上門求親，又或者想要給自家孫說，都被自家孫給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自家孫什麼心思，自己一清二楚。

但——

做妾嗎？

就算是自己捨得孔家這張老臉，但孫嫁過來也要低人一頭，啊，不對，是低兩人一頭。不僅要低陛下的兒一頭，還要低程咬金那老匹夫的兒一頭……

「另外一件事，就是漢語大詞典的事，大傢伙的意思是想問問你，咱這到底什麼時候開始——還有，咳咳——」

說到這裏，他有些說不下去了，把目移向年齡最大的李綱。

「李保，要不您來說……」

當著李世民的面，他真做不出當面請託的事來。

「我說就我說——」

李綱年紀大了，才不管這些，見孔穎達有些不好意思，非常地放下手中的茶盞，看掃了一眼李世民，然後把目落到王子安上。

「我們有些老朋友，聽說了這件事，想參與進來——」

說到這裏，又趕忙補充一句。

「放心，都是有大學問的，而且免費，不收工錢，甚至還可以補一部分費用……」

明眼人，誰看不出編撰漢語大詞典的意義？

這是要流芳百世，註定載史冊的盛舉，在這個視名聲如生命的年代，但凡覺得自己的學問還能夠得上點邊的，誰心裏能沒點想法？

若是這事兒，開春之後，馬上就定下班底，直接開始也就算了。

關鍵是，過年之後，王子安大婚，大家就算是再心急，那也不好意思催促。原以為結婚之後可以開始了，結果王子安又玩了一個多月的消失。

遲遲不定下人選，遲遲不開工，很多人就真的坐不住了。

開始四打聽，旁敲側擊的表示，自己也願意為天下讀書人的盛舉貢獻一份綿薄之力。

不人甚至親自請託到了三人的面前，有些人，即便是他們也不開面。所以，不得不著頭皮，來找王子安，畢竟，按照陛下的安排，子安才是這件事的掌舵人。

說完，李綱見王子安目瞪口呆。

還以為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趕乾咳一聲。

「老夫就是這麼隨口一提，你若是覺不合適就算……」

王子安這才哭笑不得地回過神來。

「行，當然行，只要有真才實學，又願意為此事出一份力，那我們自然是求之不得，老李，你說對吧——」

李世民：……

你都答應了，你問我個屁啊！

「對，對，對——」

然後，王子安笑著攤了攤手。

「看到了吧，就連老李這麼一個鄙的商人，都覺得這事合適，還有什麼不合適的……」

李世民：……

凸，早知道，老子就不該搭理你！

李綱低著頭假裝端茶，于志寧認認真真地吹著茶盞里並不純在的茶葉沫子，孔穎達則假裝欣賞外面的風景。

啊，春天，真！

孔靈兒道行有點淺，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旋即意識到有些失禮，趕低下頭去，不過抖的雙肩，還是出賣了此時的心。

李世民：……

目幽怨地看了一眼王子安。

這狗東西，啥時候都忘不了埋汰我。

行，你就使勁的浪，到攤牌的時候，看你怎麼跟朕代——

一想到這個問題，心氣都順了。

他掃了一眼李綱、孔穎達和于志寧三人。

「你們還有其他的事嗎？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頓午飯？」

李綱、孔穎達、于志寧：……

這才什麼時辰啊，你就留午飯——

本來還真有這個想法的，滿長安城裏，誰不想做長安候府的座上賓啊。別的就不說了，但就那一頓食，就足以值回票了！

但陛下都這樣說了，誰還能厚著臉皮留下來？

「不了，不了，我等還有些事需要理，這就回去了，這就回去了……」

說著，紛紛起告辭。

見自家孫，還在那裏不捨，孔穎達不聲地扯了一把自家孫。

有陛下在這裏杵著，你還能有什麼機會？

孔靈兒目流轉地看著王子安。

「王公子，多保重——」

「靈兒姑娘，剛才被他們幾個纏住，都沒來得及跟姑娘敘話，招待不周，還請姑娘多多海涵——」

溫潤如玉，笑容燦爛。

孔靈兒只覺得有這一句，就足夠了。

一直到王子安送出府門，即將登上馬車離開的時候，孔靈兒才忽然鼓起勇氣，沖著王子安喊了一句。

「王公子，三日之後，我們詩社的幾位朋友，將在曲江池上舉行一次小型聚會，不知道王公子能否賞臨——」

含帶怯，但目盈盈，勇敢地看著王子安。

「姑娘相約，敢不從命？到時候，在下一定準時前往……」

王子安笑容溫和地沖著孔靈兒招了招手。

詩會不詩會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會有一群麗的姑娘！

咳咳，不對，再次組織一次語言。

姑娘不姑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詩會，這種文人士子賦詩作畫，談論學問什麼的高雅活，我最喜歡了！

果然，還是春天好啊，空氣中都瀰漫著大唐姑娘們——咳，空氣中都瀰漫著大唐詩歌的香甜的氣息——

孔家的馬車上。

孔穎達笑地打趣著自家孫。

「靈兒啊，你們詩社什麼時候說要舉行詩會的，老夫怎麼不知道啊……」

孔靈兒見自家爺爺眼神戲謔地看著自己，頓時嗔不已，搖著孔穎達的手臂。

「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