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看出了病因,但不能簡簡單單就說出來。
這就跟給人開鎖一樣的,明明十秒鐘就能打開房門,可他偏偏要做出一副很吃力的樣子,吭哧吭哧一頓作,滿頭汗水,這才好意思收你一百塊對不對。
十秒鐘就打開了,誰不覺得這錢花的冤枉啊。
上門出診也一樣。
倒是沒必要做疑難雜癥的姿態,這樣會嚇到病人的,而且有違醫德。但是必須要做足了謹慎負責的態度,可不能跟在醫院做門診一樣。
你要張就來,拿錢就走,人家肯定會覺得這錢花的冤枉。請你出診,包接包送,還給住五星級酒店,還給這麼多診金,難道人家患者就圖跟在醫院掛你門診一個待遇?
醫院門診掛號拿藥才幾塊錢啊,還能進醫保!
既然收了這麼多錢,那就一定要拿出這麼多錢的待遇來。
明明已經知道病因了,劉延發還是不停問下去,國外去了哪里啊,吃了什麼啊。之前住院用了什麼藥,吃了什麼覺啊。
楊辰的醫案也越記越多,越寫越細,而患者也越來越煩。
最后,謝夫人忍不了了,問道:“問完了沒啊?要這麼細嗎?”
劉延發頓時一噎。
謝總忙道:“哎!人家劉專家也是負責,換做那種不負責的醫生,隨便問幾句,隨便開點藥早就走了。”
曹德華也幫腔道:“對呀,我們劉專家出了名的醫德好,是特別認真負責的醫生。”
謝夫人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一臉的不耐。
謝總對著劉延發歉意地笑了笑。
許看了看謝夫人的面,又想了想對方暴躁易怒的脾氣,他眉頭稍微皺了皺。
高細雨夫婦也一臉悻悻然,謝總這老婆脾氣真夠臭的,不就發火,哪來這麼大的火氣啊!
劉延發臉也有不愉,不過也沒多說什麼,他道:“問的差不多了,謝夫人,勞煩你把舌頭出來給我看一下。”
謝夫人皺著眉出了舌頭。
幾個醫生都看了過去。
劉延發仔細看了看,說道:“舌苔白膩厚,部尤甚。”
楊辰看了一眼之后,記錄上去。
“不對。”許眸子微微一凝,頓了一頓,他提醒道:“楊辰,你舌質忘寫了。”
“嗯?”楊辰疑扭頭,什麼他忘寫了?不是他師父還沒說嗎?
其他幾人也都看了過來。
曹德華臉立刻就不好看,他之前就是因為沒發現舌質和舌苔的不同,被許批評了一頓。
現在許又提到了舌質,曹德華不好的記憶立刻浮現出來了,他沉著臉道:“那是人家劉專家還沒說,自己不仔細聽還怪別人!”
許瞥了自己大侄子一眼,沒說什麼。
謝總又看了許幾眼,眉頭更皺。
劉延發則看向了謝夫人的舌質,這一看,他也出了疑之:“咦?”
謝夫人卻把舌頭了回去,道:“看完了吧?”
劉延發皺著眉頭,心中稍稍有些疑,但還是說道:“舌質……淡紅。”
楊辰記錄上去。
許微微搖頭。
“再診診脈吧。”劉延發又對謝夫人說道。
謝夫人重重地吐出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了出來。
劉延發用了幾分鐘診完了雙手脈,他對楊辰道:“細之脈。”
楊辰記錄上去,他也點了點頭,病機很明顯了。
曹德華也點點頭。
劉延發抱著負責任態度對謝總道:“謝總,令夫人之前在醫院檢查過的報告,麻煩你拿給我看一下。”
“好。”謝總答應了一聲,讓人去把檢查報告都拿了過來。
厚厚一大疊。
劉延發坐好了,把那一大疊的檢查報告仔細看了起來,他翻了兩張之后,對楊辰道:“小楊,你也給患者診診脈,再診治一次。”
“好。”楊辰開心地答應一聲,跟師抄方可不單單只是抄方,也要學診治的,師父診完脈了,自己再診一次,這也是學習。
楊辰把脈枕拿過去,對著謝夫人笑嘻嘻道:“麻煩你再讓我診一次脈,謝謝了,姐。”
他倒是甜。
謝夫人有些煩躁,但是看在對方這麼年輕,又這麼甜的份上。也就算了,把手拿了過來。
楊辰定好寸關尺三部,診起脈來,時不時出思索和困之。過了一會兒之后,他收了手,對許道:“許,要不你也來診診?”
謝夫人一下子就火了:“沒完了啊!”
旁邊人都是一愣。
連在看資料劉延發都停了下來。
而許的神也微微一滯。
曹德華則是出了幸災樂禍之,你這個pua大王也有今天?
高細雨忍不了了,一直忍到現在呢,現在見許被這樣對待,不想忍了,立刻就站了起來。
老公趕攔。
謝總也發現了這倆夫婦的作,他忙道:“老婆,你弄錯了,這位醫生不是跟劉專家一起來的。是胡兵夫婦聽說你病了,特意給你請來的。”
聽到這話,謝夫人用力地抿了抿!
如果這人也是劉延發的助理,那是要發火的,把當什麼了,實習生的練手工啊?
但這醫生是人家夫婦特意請的,人家可是一番好意,自己就不能隨便拒絕了。更何況,這對夫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接下來還要合作呢。
曹德華卻在此時說話了:“我覺得吧,其實也不需要那麼多醫生診治。許醫生畢竟年輕,經驗不足,還是讓劉專家把關診治比較好。”
正在翻看檢查報告的劉延發扭頭看了一眼曹德華,這人話里怎麼帶刺兒啊?
謝總也是眉頭一皺,這不是有沒有必要的事,而是人家夫婦的一番好意還有面子問題。
謝夫人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已經很不耐煩了。
曹德華見謝夫人點頭,他也面得意之。
謝夫人這時候才抬頭看向許,這一看對方的臉,卻是話鋒立刻一轉:“要不……看看也行。”
“哎?”曹德華一愣。
謝夫人道:“畢竟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嘛。”
高細雨夫婦繃的臉這才緩和了不。
謝總也舒了一口氣。
許什麼都沒說,就坐了過去,坐在謝夫人邊,定好寸關尺三部,細細診其脈來。
楊辰在診另外一只手,他見許過來了,他歉意地了一聲:“許……”
“噓,別吵我。”許皺眉仔細診脈。
楊辰被噎了一下。
謝夫人則是扭頭看向這個滿憂郁氣質的年輕小中醫。
曹德華也一臉納悶。
劉延發放下了檢查報告,對曹德華道:“曹醫生,我們來討論一下病吧。”
曹德華都來了,自然也不能閑著。兩人便裝模作樣地討論起來,然后楊辰也跑過去記錄了。
這邊就剩下許一個人給謝夫人診斷了,許仔細給謝夫人診完了雙手脈。
而高細雨也走了過去,許是請來的醫生,謝夫人要是對許發火,那也不能看著許吃虧!
不過幸好,謝夫人一直沒發火,只是一直在看許。
許把脈枕收起來,問:“晚上睡眠質量好嗎,夢多嗎?”
謝夫人回道:“睡眠一般,老是做夢。你多大了呀?”
許理都沒理,又問:“小便怎麼樣,是清長的,還是短赤的?”
謝夫人回道:“短赤。你是哪兒人啊?”
許又問:“出汗多嗎?主要出汗部位在哪兒?”
謝夫人難得在面對許的時候沒有表現出不耐煩:“頭上出汗多的。我問你話呢,不理我?”
許又沒理,又問:“飲食怎麼樣,喜歡吃涼食還是熱食啊?”
謝夫人笑了笑,道:“這麼熱,還吃熱的,不得出一頭汗啊。”
高細雨看的有些驚訝,這暴躁人居然還笑了?這人,剛剛對劉專家可沒這麼好耐心。
許微微頷首,他明白了,劉延發那邊肯定誤診了。他站了起來,還沒等他說話,劉延發那邊把方子都開好了。
劉延發對謝總道:“謝總,方子已經開好了,您過目。令夫人患的是五更瀉,腎不足,腎虛火衰,累及脾虛。方子呢,我用的是四神丸合參苓白散加減,先開了十劑。”
謝總聽了這話,神頓時一滯。
而謝夫人則是立刻惱火地怒哼一聲:“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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