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然在烏塘協助捉妖,稱得上心力憔悴,回到無極院后,匆匆向蔣高功、劉經主告了假,便回屋睡覺。小卓道長贈給他的養心丸還剩兩粒,趙然服用第一粒時就覺效果極為顯著,故此舍不得吃,反正也沒有什麼事,便以睡覺來補足神。
一睡就是一日一夜,等醒過來后,猶自到心疲乏,這就不是睡覺能夠補充回來的了,需要一段時間調節。
這次趙然隨華云館的兩位道門行走下山捉妖,在整個無極院很是引起了不小的轟,不單他在院中的好友如關二那幫火工居士們都來探,包括方致和等經堂還算有些的道也過來拜訪,就連宋致和這樣的寮房大執事也送來了一山參以示問。
大伙兒最關注也是最好奇的,就是趙然參與捉妖的過程,問題多在妖怪的模樣、法,以及大卓、小卓道長的手段。反而很有人會過問趙然在其中做了些什麼,也許在大伙兒眼里,趙然摻和在這件事里,最大的作用便是引路罷了,沒人能夠想象他居然主持控了陣法。不過就算如此,在旁人眼中,敢于前去引路的趙然便已經算是很有膽略了。
趙然沒有因功勞自矜的意思,以前在那方世界的經歷讓他深深懂得,越是這種時候,做人就越要低調。因此,他沒有提及自己主持陣法的事,講述的大多是大卓、小卓道長的高明法和深厚道行,提到自己時,則一言帶過。m.166xs.cc
送走了幾撥來訪的探視者,趙然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個看起來不大但影響卻絕對不小的錯誤——竟然沒有在回山的第一時間向領導匯報事的詳細經過,于是連忙趕去拜見蔣高功。
一見蔣高功,趙然便忙不迭臉慚,向蔣高功致歉:“高功,都是趙然的不是,回山之后太過疲憊,只想著睡上一覺,補補神,忘了向高功稟明此行的經過。”
蔣高功含笑點了點頭,擺手道:“這有甚錯?你回來時面極差,我也瞧在眼里的。我已向監院稟過了,待你休息之后再說此事。只不想你這一覺睡了那麼久,想必確實勞累了些。”
趙然道:“正是為此而來。”
蔣高功起:“且隨我來,監院說你何時醒來便何時過去,他一直在等著。”
蔣高功攜趙然去見監院,卻不想鐘監院又帶著他們來到了甲子居,說是方丈也想聽一聽。
這是趙然第二次見到這位總是顯得病懨懨的老道,第一次是他前年隨楚城無極院的那天,當時沒什麼印象,之后,這位老方丈就再也沒出現在過他的視線之,就好像無極院中并沒有這麼一號人似的。
老方丈懷里抱著一個紫泥茶壺,時不時啜上一口,半閉著眼睛聽趙然講述前因后果,趙然仍舊突出大卓、小卓的斗法過程,對于自己,只是無關痛的提了一句“幫忙打雜”。
老方丈聽完之后,微微點頭,道聲:“辛苦。”
趙然恭敬道:“份所應當,這是為無極院一員的職責所在,方丈過獎了,實是當不得辛苦二字。”
老方丈笑了笑,坐直子,忽道:“聽說你在書法一道上頗有造詣,不知可否留幾個字給老道,平時也好揣揣?”
這話說得趙然誠惶誠恐,在眾人矚目下謙遜地寫了一副“松鶴延齡”,便隨蔣高功退了出來。老方丈不顯山不水,說話語態也很是溫和,但趙然在他面前總有一種高山仰止的覺,既敬重,又力重重,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趙然離開后,方丈把玩著趙然留下的字,輕聲贊道:“果然別有風骨,妙得很。”
鐘監院若有所思:“方丈覺著,這趙致然如何?”
老方丈道:“懂得禮數卻不諂,知曉進退而不自傲,是個好苗子。這麼大的事,出了不力,你看他何嘗把自己的功勞掛在邊上?由此可觀品一二。”
鐘監院疑:“出了不力?”
老方丈一笑,也不解釋,只道:“你十年前跟著華云館的梁騰先去捉妖,無極院給了你什麼好?我記得,是三張神符吧?”
鐘監院道:“遁地符、避水符、風靈符各一張,師侄如今還珍藏著。若是方丈有用,師侄便去取來。”
老方丈擺手道:“我不是要你的那些寶貝,華云館乃之地,出手極是大方,你那年究竟出了多大力便能得來這些神符?”
鐘監院赧然不語,老方丈又道:“看看吧,不知華云館會給趙致然些什麼,他出了多大力便可知曉。與卓騰云、卓騰翼結下了這份香火,趙致然前景可期。滕弘,我之前便對你說過,多多與館閣之人打道,十年前你與梁騰先有緣相識,如今可曾拜會過一次?”
鐘監院自嘲道:“梁法師是修道之人,我這個俗道哪里好去攀附……再者,道門之地,非是他人可以輕易而的。”
老方丈嘆了口氣:“那上月梁騰先來帶走諸致蒙的時候,你為何也裝作陌路人?說起之地,你若真有心要去,我會不幫你牽線?我來無極院五年了,你可曾向我提及過一次?”
鐘監院默然,良久,老方丈恨鐵不鋼道:“你啊……也罷,這回我替你做主,無論如何,卸職之前,去拜訪拜訪。”
且不說老方丈對鐘監院的勸誡,只說趙然得了蔣高功的允可,又多了一日閑暇。他出后院,登后山而上觀云臺,仰天間白云、俯視谷中流水,遠觀山巒群峰、近賞深潭游魚,自己尋樂,好不逍遙。
累了,便躺在張老道所茅屋邊的青草坪上,叼一狗尾草,默默回想當日捉妖的那些畫面,想著想著,不由激起來,恨不得能隨大卓、小卓二位道長行走天下,可激半晌又頹然泄氣。
在和兩位道門行走分別之時,他曾抱著萬分的期待,向二位高人詢問自己的骨和資質問題,得到的答案卻令人沮喪,這個結果同樣令兩位道門行走惋惜不已。
到了這個時候,趙然更加不敢向別人提起自己耳聰目明、記憶力超佳、且能看穿天地運行氣機這麼個本事了,他不知道自己說出來以后,會不會被道門帶走以作“學研究”,什麼解剖啊、啊、法力研究啊之類的,趙然最怕了。令趙然更加警惕的是,自己那莫名其妙的細索須得藏好了,他生怕自己一旦失去這個東西,那可就什麼都沒了。
此后趙然繼續過著遠甚去年的悠閑日子,藏經樓里的經書都被他背下來了,也沒什麼好看的了,應付早課、晚課綽綽有余,每月的月考更是有信心拿到一等。這幾天的優哉游哉,讓趙然忽然間覺得有些不適應,就好像人生忽然失去了目標一樣,做什麼都沒有了力。
好在不久之后,華云館鄭重其事的送來了對趙然的褒獎,除了以呈文形式出現的書面嘉獎外,還有非常實惠的東西——一卷《五行神陣纂要》、一套巧的陣盤!
這套陣盤包括一個掌大的羅盤、三寸長的金劍、方形木尺、一串水珠、一瓶朱砂、一方玉印。與趙然使用過的那套陣盤相比,這套陣盤的尺寸更小,制工簡陋,所鏤刻的云紋也得多。趙然知道,一套陣盤的威力,與材質、工藝和云紋息息相關,說明這套陣盤肯定不如自己捉妖時使用過的那一套,但就算如此,趙然也欣喜異常,這可是他得到的第一樣可以用來對敵的法——對于一個修道無門之人來說,還有比這更好的東西麼?
謝yangzhigang和billlee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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