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一刻,眾人才恍然。
葉彩唐道:“所以你一直和柳盛有聯係?”
薩又心點了點頭,擰著眉道:“我現在也很擔心。”
眾人都是心一沉,這是什麽意思?
柳盛莫非已經失控了?
薩又心緩緩道:“我,柳師兄,清雨,我們仨個關係很好。清雨和柳師兄,更是互相慕。南山有一片花樹林,我們常約在那裏,一起畫畫。”
薩又心看向牆壁上的畫,畫的多是風景,蒼天高木,落花繽紛,溪流草地,小鹿跑過。
三個男天真浪漫,以畫會友,雖然放下筆來,生活也許不那麽如意,但是那一點甜,卻可以支撐他們堅持下去。
大約是畫上的閑適自在和薩又心此時的悲涼對比太強烈,眾人心裏也不好。
薩又心道:“我知道他們互相喜歡,我也覺得他們很般配。清雨父母早逝,柳師兄也是孤一人,他們在一起好的。我雖然……我雖然也喜歡柳師兄,但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
葉彩唐覺得薩又心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猛地綻放出一點彩。
但那彩轉瞬即逝。
“我祝福他們,我看著他們開心,我也很開心。”薩又心道:“可是接著,我家出了事,後來,我嫁進了姚府,就失去了和他們的聯係。其實我知道柳師兄在哪裏擺攤,我能找到他,但我現在這樣,我不想找他。”
倒是理之中,薩又心做了姚海峰的八姨娘,從此隔山隔水再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再看柳盛和路清雨琴瑟和諧,心裏自然難。
薩又心憤怒的視線落在姚文鬆臉上:“我沒有證據,但是我知道,我家的事跟姚海峰一定不了關係。”
姚文鬆麵對一個害死自己爹的人,竟然有點目躲閃不敢看。
薩又心冷哼一聲:“我一直在想應該怎麽辦,怎麽無聲無息,毫無察覺的讓他死,直到大夫在給我寫藥方的時候,告訴我每日服用的益腎通經湯裏,當歸不可久服,不然會損傷心肺。我一想,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本來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直到路清雨出事。
“我直到清雨出事後,非常著急,找機會去找了一趟柳師兄,柳師兄去南山找了十幾日,生不見人,死不見。”
薩又心垂下頭來:“南山荒涼,多野出沒,清雨一定是被什麽吃掉了。”
雖然沒有直接吃掉,但猜的也基本準確了,甚至在葉彩唐看來,還不如當時就被咬死了呢,好過那麽多的罪,最後還是一死。
“我最後一次見柳師兄的時候,隻覺得他整個人都不對了,他要報仇。我沒有勸他,因為我也要報仇,但是我害怕他太著急,會做出什麽失了理智的事,所以想來想去,我決定先手。”
葉彩唐很有興趣:“那你是怎麽手的?”
這是一直的疑。
這個房間,包括外麵的院子,據說姚海峰出事後就有人守著,沒有的運進來一件東西,也沒有的運出去一件東西。
葉彩唐曾經仔細的檢查過房間和院子,沒有一件東西能夠人產生恐懼,而且可以在極端的時間清除的不留下一點蹤跡的。
此時此刻,薩又心已經沒有什麽可瞞著的了。
冷冷一笑,端起桌上冰冷的一杯水,又走到一旁,拿出一支筆來。
床邊是一麵銅鏡,姚海峰在生活上是不虧的,當然,也不虧府裏任何一個姨娘,他有錢,不在意。
薩又心用筆蘸了一點點水,在銅鏡上畫了起來。
薩又心雖然沒有正式跟著父親學畫,但是從牆上掛著的畫就能看出,的功底是非常好的。
雖然是在銅鏡上,雖然用的隻是清水,但薩又心下筆飛快,在眾人的驚歎不已中,一張人臉就出現在了。
姚文鬆沒見過路清雨,不由道:“這是誰?”
但葉彩唐等人卻都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路清雨。
而且不是路清雨完好無損的模樣,薩又心也沒見到路清雨傷後的形,因此是憑想象畫出的一副畫。
畫麵上的路清雨一臉傷痕,跡斑斑,耳朵被撕扯開,缺了小半邊的臉頰……雖然是用水畫在銅鏡上的畫,卻在一瞬間,讓人趕到了寒意,和到這個人的痛楚和絕。
薩又心麵無表看向姚文鬆:“這就是被姚海峰害死的姑娘。”
姚偉鬆往後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葉彩唐他們也說不出話來,誰也不願意告訴薩又心,其實路清雨死的比他們想的還要慘。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死去,而是又痛苦掙紮了很久,才在仇恨中閉上了眼睛。
葉彩唐看了一眼夏樾,夏樾也沒說話。
見多了悲慘事的人,不代表鐵石心腸。
葉彩唐道:“有件事,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薩又心茫然看著葉彩唐。
葉彩唐道:“之所以我們知道路清雨這件事,是因為之前我們在山上,看見了的。”
薩又心愣住了。
葉彩唐道:“沒有被狼啃食,摔下山崖便死了。也沒有曝荒野,我們已經將帶回來下葬了,就在家旁邊的樹林裏。喪事是請了師父辦的,一切都安頓好了。”
薩又心驚呆了。
對於路清雨,死未見,一切都是猜測。
雖然從心裏知道多半是死了,可總盼奇跡出現。
可後來葉彩唐打破了這點盼,從葉彩唐的隻字片語中,知道路清雨真的死了。
可如今葉彩唐又告訴,雖然路清雨死了,但是後事都已經辦好。土為安,如今兇手伏法,不是死的悄然無息,天不應,地不靈了。
薩又心突然蹲了下來,失聲痛哭起來。
銅鏡上的水漬已經慢慢幹了,完全看不出曾經有一張痛苦掙紮的臉。
但是姚海峰有鬼心虛,半夜被薩又心裝作驚恐的推醒,說看見鬼。睡意朦朧中睜眼看見銅鏡上的路清雨,當場便被嚇死了。
報應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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