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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 第二十四章悲慘的地主家少爺

雲昭看過賬本了。

雲氏是一個很殷實的地主之家。

還確定了一個事實,一萬兩銀子的債務對雲氏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數字,卻絕對不會龐大到需要將母親嫁妝都搭進去的程度。

雲氏除過有地之外,在長安還有四家糧店,雲氏每年的產出,除過口糧,基本上都被賣掉了。

母親的嫁妝還包括一家綢緞莊,沒看見雲氏養蠶,可是,綢緞莊的生意從賬本上看似乎很好的樣子。

如此說來,雲氏絕對算的上是關中的富裕之家,既然如此,雲昭就很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每天吃糧的時候要比吃細糧的時候多?

雲家有糧店啊……還是四間!!!

爲什麼自己最好的衫只有夏布,也就是該死的麻布,最多是質量好一些的麻布?

雲家有綢緞莊啊……糧食呢?綢緞呢?錢呢?

沒看到有龐大的支出啊!

晚飯依舊是麪條……上面蓋了一片薄薄的鹽煎……

母親吃的麪條上沒有蓋片子,只有素素的幾樣野菜。

福伯吃的是小米飯,上面覆蓋了厚厚一層綠的野菜。

不論是母親,還是福伯似乎對目前的狀況都很滿意,只有雲昭不滿意。

他早就想過真正地主家大爺的日子了。

“娘啊,我想吃豬骨頭。”

“不年不節的吃什麼豬骨頭。”雲娘低頭吃著麪條,對兒子過份的要求一口回絕。

雲昭很想把面前的黑麪條推開,一想到這樣做的結果就是晚上捱,也就低頭吃了起來。

“你最近康健,學問也有了長進,該帶你去見見你外公,順便去終南山把金仙觀許的願給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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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昭看了母親一眼,表示知道了。

“以後不許翻白眼!”

雲昭連忙答應道:“知道了。”

大明朝的夜晚是極其無聊的,天黑下來人們一般就要睡覺了。

而云昭則有抄寫不完的《百家姓》。

以前,外面會寂靜的嚇人,這幾天不一樣了,總會有叮叮噹噹的打鐵聲傳進宅。

打鐵的聲音其實不算大,可是,在寂靜的夜晚,這個聲響就會傳出去很遠。

雲昭寫完字了,打鐵聲依舊在繼續,劉宗敏是一個合格的鐵匠,同時說明他的力氣也很大。

福伯關閉宅大門的聲音也傳來了,然後就是福伯踹家丁的聲音,以及家丁吱吱嗚嗚的埋怨聲。

大白鵝在院子裡踱步,只要屋子裡還有燈亮著,這兩隻該死的鵝就不會回到圈裡去。

忽然間,外面變的喧鬧起來了,很多人的聲音糟糟的響起,大白鵝也嘎嘎。母親披著外來到雲昭的炕前,警惕的聽著外邊的靜。

不一會就聽福伯在大門口道:“大娘子安歇吧,沒事,是野豬下山禍害地裡剛下的種子,被鄉民用陷阱給捉住了。”

雲昭聞言蹭的一聲就從炕上躥起來,胡穿好裳就要往外跑。

剛剛安定下來的雲娘怒道:“野豬被捉了,是好事,你跑什麼?”

雲昭忙的找鞋子,一邊套鞋子一邊道:“我去看看是不是我認識的那頭野豬。”

雲娘怒了,直接對院子外邊的雲福吼道:“給鄉民幾個錢,把野豬買下來,我們明天啃骨頭!”

雲昭聞言大爲驚恐,那幾頭野豬陪自己渡過了一段最難熬的日子,說沒有那是假的,吃它們,雲昭覺得自己可能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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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不理會雲孃的呼,自己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福伯就站在大門前,見雲昭出來了,嘿嘿一笑道:“知道你坐不住,那就去看看熱鬧。”

雲氏大宅外邊,此時還有燈火的只剩下劉宗敏的鐵匠鋪子了,所以一大羣人圍著鐵匠鋪子看熱鬧。

劉宗敏似乎對野豬沒什麼興致,依舊在叮叮噹噹的打鐵。

福伯出了門,咳嗽一聲,鄉民們自讓開了路。

其中一個鼻青臉腫的鄉民陪著笑臉道:“福伯您看看,好大的一頭野豬啊,大家捉這頭野豬不容易,還請福伯多多賞賜一些。”

福伯哼了一聲道:“這山都是雲氏的,野豬自然也是雲氏的,你們還有臉要錢?”

話說的不中聽,幾個捉拿了野豬的鄉民卻滿臉笑意,這種話他們聽的多了,做不得數。

雲昭很擔心那頭大母豬,畢竟還有八個娃需要餵養,如果是今天被捉住了,無論如何也要放人家回去喂孩子。

鐵匠鋪門口躺著一頭巨大的野豬,被人用繩子捆的結結實實,不斷地在那裡嘶鳴掙扎,還是純黑的,跟雲昭在禿山見到的一家子豬完全不同。

這頭野豬更加的像家豬,很多人家養的豬跑掉之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這個樣子。

很早以前的時候,雲昭去森林邊上的貧困村子駐點,那裡的野豬在困難時期被殺了,後來出現的野豬其實就是家豬變得。

這頭也是如此,它的沒有野豬長,獠牙很短,上沒有斑紋,長,只是型比家豬苗條的多。

雲福瞅著雲昭道:“要不,咱們家把這頭豬養起來?”

雲昭還沒開口,發現口水先流出來了,一把口水後大:“我要吃豬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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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福似乎有些失,沒好氣的對幾個鄉民道:“那就趕快收拾了,沒聽見大爺吃豬骨頭?”

鄉民們齊聲好,立刻就有人去拿殺豬的一干事。

剛剛將鐵塊丟回爐子的劉宗敏走了過來,用腳踢一下野豬道:“豬皮留給我。”

雲福笑道:“這是經年的老豬了,豬皮厚的不樣子,沒法子吃。”

劉宗敏道:“硝了之後作衫!”

福伯點點頭道:“該是能做出一件皮甲。”

劉宗敏不再言語,見鐵塊又燒紅了,就繼續去鍛鐵。

殺豬沒什麼看頭,雲昭一點興趣都欠奉,明日裡有豬吃,這纔是他興趣的地方。

以他以往在農村看殺豬的經驗得知,人們絕對不會浪費豬上任何一點可以利用的東西。

雲福見雲昭打著哈欠回家了,就笑著道:“五百文錢,家裡只要跟板油,豬皮給劉宗敏,其餘的便宜你們了。”

雲昭聽見鄉民們的歡呼聲了,繼續打著哈欠回到房間,胡裳,一頭鑽進了被子。

“怎麼,沒打算弄頭豬回家養著?”

“明天有豬骨頭吃了。”

“咦?不是是自稱野豬嗎?怎麼沒有傷其類之?”

“明天你看我吃的樣子就知道我的野豬之名不是平白得來的。”

雲昭嘟囔兩聲,就用被子蓋住腦袋,不願意看母親那張滿是捉狹之意的臉……

一頭豬,一個晚上,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陳年老豬一點都不好吃,只要有點筋,就咬不

而最好吃的心肝脾肺腎,被鄉民拿走了,脖子帶豬頭給了屠夫,就連豬尾也被人連著一斤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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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都是傻子?”

雲昭母子跟豬較勁好長時間之後終於放棄了,徒然的瞅著滿是牙印的豬不知道說什麼好。

雲娘撇撇道:“鄉民們打殺了野豬,也就是保護了莊稼,就該獎勵。咱家的地最多,出錢是應該的。

也罷,送一條豬給你先生,請他品鑑,品鑑!”

這頭豬的很適合細嚼慢嚥,絕不適合大快朵頤。

雲昭認爲這是老天在跟自己作對,自從爲地主家的大爺,就沒有好好地吃過一頓飯。

不過,他還是裝了很多豬,他不喜歡,雲楊,雲樹,雲卷,雲舒,雲飛這些人會喜歡的。

今天,雲昭就想去玉山看看,去雲卷撿拾到磁石的地方去看看。

一把匕首,三把短刀就是劉宗敏忙碌了兩天的果,鐵砂這東西卻是經不起鍛鍊,一百斤鐵砂最後只能做出這三樣東西,與年們的期相去甚遠。

匕首隻有一尺長,短刀只有一尺半,劉宗敏是當打造的……

好在,雲楊極力要求劉宗敏給這幾把武夾了鋼,也淬了火,按照雲昭的看法,這些武也就比鋤頭好一些,也比年們常用的柴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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