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兒兩條跑得跟飛車軲轆一般,堪堪衝進李魚家門口小巷的時候,陳飛揚從裡邊鑽了出來。
李魚知道狗頭兒做事不太靠譜,待陳飛揚請了郎中回來,馬上就打發陳飛揚也去“張飛居”一探究竟。陳飛揚剛剛鑽出巷子,險險被狗頭兒撞倒。陳飛揚罵道:“不長眼睛的狗頭,急著奔喪嗎?”
狗頭兒呼哧帶地道:“比奔喪還急,出大事啦!出大事啦!”
狗頭兒說著話,腳下卻不停,一陣風兒似地衝進巷弄,腳下被一塊突起的石頭絆了一下,險險跌個狗吃屎,卻一刻也不敢停,踉蹌地向前衝出幾步,剛剛穩住子,又加快了腳步。
李魚是被撞傷了後腦,只消開些外敷服化淤活的藥就好,又不是什麼疑難雜癥,所以那老郎中診治的非常容易。待他聞問切一番,知道李魚並未傷了腦子,便從藥箱中拿出事先向陳飛揚瞭解況時準備的藥材,告訴潘大娘用法。
潘大娘付了診金、藥金,千恩萬謝地送了老郎中出來,二人正站在院門口兒說著話,狗頭兒一旋風兒似的從二人中間穿了出去,嗖地一下衝進房子,大道:“小神仙,神仙嫂子大事不好啦!”
潘大娘都沒聽清狗頭兒說了些什麼,怔了一怔,罵道:“這個小子,莽莽撞撞,不統。”
潘大娘話音剛落,陳飛揚也嗖地一下,從二人中間穿了過去,撲向房門,大道:“狗頭兒,快把話說清楚!”
老郎中也是本坊的一位坐堂醫,陳飛揚和狗頭兒屁娃兒的時候他就認識,見狀不搖頭失笑:“這兩個小子,狗肚子裝不了二兩油的夯貨,哪比得上你家小魚兒,如今可是大有出息的人了。”
潘聽他誇獎兒子,不眉開眼笑。一邊送他往外走,一邊自謙道:“哪裡,哪裡,您老誇獎啦。”
老郎中挎著藥箱,著白鬚,呵呵笑道:“老夫可不是恭維啊。你看他們三人,年歲相當,小飛和狗頭風風火火的什麼模樣,小魚兒又是何等的矜持莊重,他起向我作揖時,緩緩落座時,與我診治過的貴人們儀態相仿,實實的一個貴介公子模樣。”
潘娘子心想:“我家小魚兒什麼時候如此莊重了?啊!莫不是今天傷了腦袋,舉止遲鈍緩慢了?”
潘自然不會拆自己兒子的臺,哼哈地應付著,一路聽他誇獎兒子,只管歡喜便是。
潘一直把老郎中送到巷口,兩人往巷口旁一站,老郎中笑道:“老夫在這坊裡住了一輩子,今年七十有六,十多年就是一代人長,如今已經看過四代人的長,要說出息,再無一個比得了你家小魚兒。舉手投足,威儀自重,一看就是有出息的大人啊!”
老郎中話音剛落,就見李魚跟火燒屁似的從巷子裡竄了出來。
李魚手中舉著一閂門槓,因爲後腦撞腫了,跑間會疼痛不堪,一時間又無尋富有家人纔會戴的“抹額”,所以把他孃的一條藍布小白花的圍系在了頭上。
李魚舉著門框,頭上繫著圍,跑起來,圍飛揚於空,其形其狀,引人發噱。而陳飛揚和狗頭兒一個抓著菜刀,一個扛著掃帚,跟在李魚背後,三個人彷彿三小旋風兒似的,旁若無人地去了。
剛剛誇完李魚矜持自重的老郎中和眉開眼笑的潘大娘張口結舌。二人呆呆地看著三人絕塵而去,潘大娘才反應過來,急忙向老郎中告辭,高聲喚著小魚兒,急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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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魚舉著門框跑在街頭,陳飛揚氣吁吁地追上來,喚道:“小神仙,就只你我三人,要衝去太守府救人嗎?恐……恐怕我們連大門都進不了哇。”
這時候,幾個巡街的兵正持槍走來,一瞧有人跑,登時警覺地槍圍上來。這些人蔘與過華姑被刺案時搜捕刺客的行,認得李魚,一瞧這這頭系圍,手持門槓,造型奇特的年乃是大都督的座上賓李小神仙,不由怔住。
當先一個執戟長高呼道:“小神仙何故狂奔於街市?”
李魚雖心急如焚,但是聽陳飛揚一說,也省起有衝是不夠的,自己這般衝過去,恐怕真連太守府的大門都進不去。此時聽那執戟長一問,心中靈乍現,急忙回答道:“李某知道那行刺都督的真兇所在,快隨我去!”
李魚說罷,已經一陣風兒似的從他們邊衝了過去。那執戟長怔了一怔,立即率人隨其後,還把掛在頸間的竹哨兒叼在上,用力吹了起來,招喚散城中搜捕刺客的戰友。
不一時,李魚後邊已經追上來三隊兵,三隊兵各自邊跑邊吹哨招呼夥伴,更多的兵聞訊紛紛向這邊趕來。
前邊一個奉命協助府緝拿兇手的不良帥,帶著幾十個持竹槍的不良人,正沿街頭巡來,瞧見小神仙健步如飛,衝在前面,後面兵浩,威勢驚人,不由得呆住。
此時也不用李魚開口了,陳飛揚大聲道:“小神仙掐指一算,已知刺客所在,快去抓人!”說著便跟著李魚衝了過去。
一個執戟長向那不良帥喝道:“快快跟上,拿了刺殺大都督的刺客,不得你一份功勞。”
那不良帥如夢初醒,攘臂高呼:“跟上,拿人!”
一大隊不良人登時跟在兵背後,跑步前進。再往前往不遠,又見一個捕快率領十幾個幫閒正在趁搜捕之機敲詐一個店鋪,被不良帥和執戟長一聲吆喝,登時也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
百姓們的業餘生活其實單調的很,如今一瞧捕快、不良人、兵絡繹於途,浩浩,前邊更有利州的傳奇―――――小神仙李魚,閒極無聊且剛剛下工、打烊的利州百姓們登時也追在了後面……看熱鬧。
李魚所率這一路人馬,彷彿滾雪團般,越來越形壯大,及至趕到太守府時,彷彿洶涌澎湃的一道洪流。
陳飛揚和狗頭兒何曾這般萬衆矚目,雖說這些人都是衝著李魚來的,但在他們心中,卻覺一生中再無如此榮耀的一刻,登時如打了一般,就連本來跑得沒了力氣的狗頭兒都覺輕如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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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媽媽把吉祥灌了迷藥,綁進車子,又恐嚼舌自盡,裡還塞了團布,親自押解至太守府。
其實如果有可能,龐媽媽自然也不吝於給吉祥灌上一服春藥。奈何,對男人能起壯的藥是有,但是能對人起作用,藥甚至強到昏神志的春藥只是一個傳說。
至在這個時代,是沒人開發這種藥的,達貴人們飽暖思.,想要助的也是自己的,想讓自己玩的更開心,豈會不惜重金,去購置讓人起助的藥,以他們的權力和富貴,想得到人,實比得到一副上好的壯藥容易百倍。
是以,龐媽媽也只能給吉祥灌些令其四肢、神志恍惚的迷藥。此時到了太守府,藥也開始發作起來,吉祥幾無掙扎之力,被龐媽媽使人拖拽著,拉進了太守府中。
任怨材高大癡,部碩好似一大磨盤,被那刀尖兒扎未曾傷了骨頭,如今敷了上好的金瘡藥,用沸水煮過的布匹纏裹包紮,因其圍巨大,足足用了兩匹火麻布。
此時任怨斜著子坐在胡牀上,倚著靠墊兒正自思量,如何利用武士彠的拒絕,在荊王面前進點兒讒言,破壞雙方的關係,就聽管家進來稟報,龐媽媽送吉祥府了。
任怨聽了登時把武士彠拋在一邊,怪笑一聲,道:“送到花廳裡來。”
這花廳是平素會見私親近客人的所在,也是家裡人日常聚會之所,裡邊有墊胡牀,也可做休息之用。任怨上有傷,不想再折騰到後宅裡去,就想在這花廳中把吉祥“正法!”
任怨瞟了眼廳中侍候的四個丫環,指著其中兩個看起來壯實些的道:“你倆留下,其他人退下!”除了他指定的兩個丫環,其他侍婢忙和門口的家丁一起退下。
古時權貴老爺行房時,常會讓使喚丫頭在一旁侍候。口了遞杯水,疲乏了忙著推推屁,需要清潔時清洗拭等等。古人雖然比現代人更加重視私,尤其是閨房之樂,但是這種使喚丫頭在他們眼中只是一個使喚的件兒,並沒當平等的人看待,是以倒不避諱。
如今任怨上有傷,就想留兩個力氣大些的,侍候他玩弄吉祥。其實任太守雖然悍妻在堂時裝模作樣,偶爾也能口腥吃的,倒不至於如此急。但吉祥不同,他被武士彠所拒,折了面,又被吉祥踢了臉,更是惱怒。他要發泄的不僅是.火,更是不甘與屈辱。
龐媽媽帶了人將吉祥送進花廳,任怨瞧掙扎的釵橫鬢,此時兩眼迷離,似睜似閉,當得起一個眼如。俏臉兒因爲驚急而緋紅一片,彷彿雨中一朵桃後,邪念頓起。
龐媽媽著手兒站在一邊,琢磨著如何開口讓他撤去“張飛居”的封鎖令,任怨早知心中所想,睨一眼道:“你等去廳外候著,老爺我高興了,自然不會爲難你‘張飛居’。”
龐媽媽大喜,連忙道:“是是是!”當下帶了自己的人就往外退。
任怨把茶盞重重地一頓,哼道:“把門帶上!”
龐媽媽陪笑道:“太守老爺玩的開心!”急忙聽命掩上房門,就去庭中候著。
任怨嘿嘿冷笑地站起,見吉祥五花大綁,口中還塞了一團布,便向兩個丫環努了努兒,吩咐道:“替解綁、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