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後,李世民單獨留下長孫無忌、房玄齡、李績、褚遂良四位心腹重臣,到書房中再次議立太子。
之前李世民本已有意立李泰爲儲君了,李泰素有文名,符合李世民的文治理念。他又是李世民最喜歡的一個兒子,選他繼位就是順理章之事了。
可是李承乾臨走之前的一番說辭,令李世民頗深。李世民開始轉而考慮其他皇子的可能。他曾親自經歷過的一切,可不想在自己的親生兒子上重演,那豈不了報應?
所以,今日召集這四位大臣議立太子,李世民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備用人選,那就是李治。
李治是李世民第九子,嫡三子。年紀現在尚不算大,但他是嫡子,其生母可是文德順聖皇后長孫氏,與嫡長子李承乾、嫡次子李泰是同一個媽生的。李承乾已經被廢了,李泰也不合適的話, 順位下來就該是他了。
而這個孩子年紀現在雖然不大,卻也已經現出聰慧的一面,最令李世民心的則是他的格,這孩子格很好,脾氣溫和,寬厚,如果說李承乾、李泰有些不能容人,而李治……
他相信這孩子有朝一日做了皇帝,絕不會是一個會對同胞兄弟驟下毒手的狠辣之人。但是,他還想看看心腹大臣們的看法,昨日李靖、李績裝瘋賣傻,那二人在,以李靖爲尊。李靖不表態,李績也就不適合表態,而李靖現在已是榮養狀態,也不好總喚上朝廷,所以今天沒有他。
李世民表明了要易立儲君的態度之後,便要四位心腹大臣表態。這一次,他直接把李泰、李治都列爲儲君人選,要四位心腹大臣來個必須表決,四位大臣想搪塞也不可能了。
必須表態的時候衆大臣也是不含糊的。他們平時怎麼可能沒有思考過哪位皇子更適合做儲君?所以,最後的投票結果是:
李泰VS李治,2比2平。
房玄齡、李績投票給了李泰,理由是嫡長子已廢,順理章應該是嫡次子。當然,這其中有無更多考慮,是不可能都對皇帝直言的。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則投票給了李治。兩人認爲李治雖然年紀還小些,但是皇帝春秋鼎盛,又不是馬上需要有人繼位。而皇子李泰過於胖,恐有礙健康。
李魚站在一邊,又開眼了,他真以爲這四位國之重臣可以說出多麼全面、、科學的分析,卻沒想到人家的理由如此地簡單暴。
我選老二,因爲老大不合適了,就該是老二。
我選老三,因爲老二不大好。
我們都是爲了江山社稷著想,但我們覺得皇子們都是很好很好的,所以一個只是從長有序上做出考量,一個從長遠健康上做出考慮,這樣的話,最後不管是老二上位還是老三上位,都不算是往死裡得罪了他,大家還是有關係回暖可能的吖,老大!
真他孃的開了眼了!
我還真當歷史名人都像史書裡寫的那麼心思簡單,一腸子通到底呢,原來這纔是活生生的人吶!學習了!學習了!
李大將軍穿著一小黃門的太監袍子,手裡執一把拂塵,站在案旁邊,好學不倦。
李世民有點囧,早知道的話,就把李衛公也喊來了,著他表態,這投票也能立馬分出個結果不是。這搞出個2比2平,我這做皇帝的如何表態?我若直接表示要讓老二或是老三當儲君,那不是戲弄大臣麼,人家的投票表態還有意義麼?
咳!
“朕知道了,朕會再作思量,退下吧!”
李世民把這四位老大人“轟”出去,額想了想,只得暫且放下此事。
而一直盯著皇位的李泰,卻是一直盯著宮裡的靜。
他並不敢在前安耳目,那是大忌諱,一旦被發現,他本來就算有十機會繼位,也會再無可能。尤其是在他已經擁有絕對優勢的況下,本不需要如此冒險。
但他可以很容易地就瞭解到皇帝都找了哪些大臣於朝堂之外議事,這卻不是什麼不好打聽的大。
昨天,皇帝留李績議事,還特意把久不上朝的衛國公李靖也請了來,那可是父皇迄今仍以兄弟相稱的唯一一位大臣。
而今天,皇帝又把長孫無忌、李績、房玄齡、褚遂良四人留下,這裡邊不是宰相就是武臣之手,這是要幹什麼?明擺著是要立儲君啊!
可是,昨天沒有公佈儲君人選,今天也沒有!
那意味著什麼?大臣們還沒有達統一意見,皇帝也沒有。
李泰國是嫡次子,又是寵貫諸王的唯一皇子,這太子之位,他以爲皇長子李承乾完蛋以後,順理章就是他的,可現在居然仍是懸而未決,難道……有變故?
如果有變故,那隻能是……
李泰倏而想到了小屁孩李治,這個從未被他放在眼裡的老三難道已經了他的大敵?
李泰再不能坐在府裡擺出一副賢王姿態等下去了,他馬上整裝,吩咐進宮。
反正李泰和父皇關係最親,時不時就會進宮,此時前去,倒也不顯突兀。
李世民遣走了四位大臣,喝了會茶,便暫且拋下了這心事,忽爾想起昨夜九嬪侍的事來,中武都督家次華姑倒是個可人兒,人長得俊俏嫵,也是活潑天真。
李世民覺得和在一起,最是放鬆。已屆中年的他,其實反而更喜歡這種沒心機的,天真爛漫之態,似乎也能帶給他更多活力。
“華姑……只是個小名兒呢……”
想著那子昨夜鼙眉承歡的嫵之姿,李世民不微微一笑,道:“傳旨!”
李魚忙欠,只聽李世民道:“才人華姑,賜名爲。今後就武吧!”
“喏!”
李魚答應一聲,心道:“既已嫁進深宮,了皇帝的人,能得皇帝寵,本是幸事。只是如此一來,仍要按原來的人生走下去了,最終那結局,於而言,究竟是幸福快樂還是孤獨寂寞,實是難料。”
李魚轉要走,李世民忽然又喚住了他,略一沉,道:“杜行敏本一兵曹,如今貴爲開國郡公,一方太守。朕對功臣,是不吝賞賜的。你曾經有過救駕之功,復有平之治。對於未來,可有何打算?”
李魚心中一,難不皇帝這就打算要賞功了?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離開皇宮,回去見老婆了?哎!凌若都快生了呀。
李魚滿心的歡喜,忙道:“陛下有所賜,臣不敢辭。然臣食朝廷俸祿,本應效忠君上,爲國盡忠。哪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故不敢討賞。”
李世民看到了他臉上的笑容,他很喜歡。
想上進,這是人之慾也。怕的就是那種城府甚深,喜怒不形於的人,那種人,一般的人忌憚,不願與之相。貴爲帝王,同樣不喜歡。可是大臣們一旦漸漸年老,想的多,顧忌多,便不可避免地城府起來,青春一去不回頭啊。
李世民暗暗嘆息一聲,這才道:“你之功勞,高過杜行敏。只是若封你國公,資歷年紀,終究還是遜了一籌,但一個郡公是跑不了的。”
李魚自從聽說過杜行敏的封賞,也曾考慮過自己能夠得到的。封開國郡公 ,確實是極大殊榮了,在爵位裡邊,開國郡公可是正二品,再往上就是國公,李靖、李績就是國公,你功勞難道高得過他們?
但實職要授什麼 ,他卻不太清楚。
因爲……可文可武,天知道皇帝會讓他做個什麼。
李世民沉道:“至於職麼?朕還得著吏部考量,朕不想外放你去地方。”
這可是極大恩遇啊,當然,也得分人。
對於一個年輕,尚有極大上升空間的人來說,當然要留在京裡,天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盪,那纔有更多機會。但是對於一個大半截土,已經上升無的員來說,那當然是去地方上當土皇帝更快意。
所以皇帝明確表示要把李魚留在京城,那就意味著期許他有更大的上升空間。這可是皇帝的期許,皇帝的期許可不簡簡單單就是一個期許,它是可以化爲實際的巨大推力的。
李魚連忙謝恩,李世民笑地道:“去吧!”
李魚再度謝恩,這才退出書房,直奔華沐苑。
李魚到了華沐苑一打聽,馮良侍居然不在,老太太年紀大了,昨兒個皇帝盤腸大戰,春無比,卻得在外邊值宿,今兒子不太舒服,去太醫院請郎中看病去了。的份,可還不夠資格請太醫來看,不過主登門求診,太醫們也不會不給這面子。
華姑如今是得了皇帝賜名,而且已經是被臨幸過的妃子了,這可不是在庭院中恰好見到,李魚不好登堂室,便問那問“郭良侍”去,便有宮娥答道:“郭侍良在湯泉居。”
那湯泉居乃是一依據溫泉水建造的大屋,華沐苑之所以取了個帶沐字的名字,就是因爲這兒有溫泉。李魚昨日勘察整個華沐苑地形,已經知道這個所在,是以也不用人陪,便徑直向湯泉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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