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小樓,銅鏡邊。
鍾載和楚南紅默默地看著鏡子,而鏡子裡現在只有鍾瑾儀的畫面。
他們的畫面源自於一隻被鍾載用神息控制的鳥,那鳥也不敢過於靠近,否則鍾瑾儀就會發現。
但他們遠遠地,還是能瞧見兒臉上那焦急的神。
就在剛剛,他們也看到了那小太監,在生死之間豁出去命保護兒的瞬間。
老兩口現在確定,兩人是真。
這世道,癡男怨千千萬,但經得起生死考驗的,又能有多?
如果這都不算……
楚南紅到底心子,此時已眼含熱淚。
“哥兒,此子若非太監,儀兒嫁之何其幸!”
鍾載歎氣,“然此子便是太監,除非他有回之!罷了,與他些錢財,讓他離儀兒遠點吧!我鍾家,丟不起這人!”
……
鍾瑾儀很快就找到了秦源。
看到秦源渾是、額頭凹陷,便又心中一凜。
果然,七品的銅皮鐵骨,本擋不住那般劇烈的衝撞。
趕上去了脈搏,發現那脈象雖弱,卻仍在跳,不由大松了口氣。
還有救!
微弱的脈象,當然是秦源用自己的正氣掩飾的,若細細便可知有貓膩,只是鍾瑾儀此刻心中焦急,一心隻想救人,自不會浪費時間去分辨。
沒有猶豫,鍾瑾儀立即從懷中拿出一顆金丹,用自正氣助秦源服下。
隨後,纖手一,又從納石中掏出一卷“清毒止紗”,為他包上傷口。
正當要輸些正氣給秦源的時候,只見秦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嗯,再不睜眼,等雙方正氣一合,那就餡了。
秦源睜眼之後,忽然想起什麼,又猛地坐起來,大喊了一聲。
“大人,大人小心!”
鍾瑾儀知道自己生清冷,甚悲喜,但突然之間,發現心中還是湧起一暖意,瞬間便席卷了的全。
這小太監,昏迷之際竟還想著自己的安危麼?
剎那間,又一片星從頭頂蜂擁而出,如點點繁星,在這夜空中奐。
秦源快樂得想唱一曲。
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前程……
加上之前的那一波,他已經至收了一百五六十點星。
的正氣,比之前也更躁了幾分!四品的前程可期!
顯然,鍾大人也是塊沃的良田,只要辛勤耕耘,便一定會有收的!
“我沒事,”鍾瑾儀抑製住心的緒,盡量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靜,“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我是大宗師,這點撞擊不值一提。”
秦源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懵懂”道,“大宗師……連這都不怕嗎?”
“不怕的,等你到了大宗師就知道了。”鍾瑾儀耐心地說道。
“哦,那早知道就…..”秦源話說了一半,又收住了,然後撓著頭皮道,“其實剛才,我也只是湊巧站到你跟前去罷了,我才沒那麼傻呢,呵呵,呵呵呵……”
弱弱地辯解,沒有底氣的傻笑,一副試圖做好事不留名的樣子——在影視劇裡,那些貌似純良的配角,總是會用這種手段博取主角的好。
為科班出的黃金小配角,這種戲份難道不是手拿把掐?
鍾瑾儀聽罷,心裡微微一笑,這不是蓋彌彰麼?
可是他卻是沒想趁機邀功,反倒是更在意自己對他說了個“傻”字?
唰唰唰,頓時又冒出了十幾道的星。
秦源角浮起一不易察覺的笑意,看樣子反向彰顯也是條很好的路子。
不謙虛地說,墨家找自己算是找對人了。
這麼多花活兒,一般人能玩的出來?
……
鍾瑾儀還是把秦源送回了乾西宮。
告別的時候,秦源趁機問,“對了大人,屬下有個不之請。”
“說來聽聽。”
“大人也知道,屬下的乾西宮著實太冷清了。所以,可否讓屬下栽種些花草,如此至不那麼抑?”
鍾瑾儀略微沉了下,說道,“乾西宮不得栽一花一草,是八十多年前這裡囚妖妃時定的規矩,後來妖妃被劍廟煉化後,這規矩也就一直沒過。”
“妖妃?”
“據說是一隻三尾妖兔,詳本使亦所知不多……畢竟涉及到皇家面,知者皆守口如瓶,你也莫外傳。”
秦源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心裡卻是驚詫不已,原來這乾西宮裡住過一個妖?
話說,什麼妖這麼牛,能化人形接近皇帝,甚至還了妃子?
要是真的話,那這可不是皇室的醜聞,也是劍廟近五百年來最大的醜聞了——對於劍廟而來,這種“失誤”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不過這也和自己沒關系,於是又問,“那既然妖沒了,可不可以改規矩呢?”
“廷衛這邊可以當沒看見。”鍾瑾儀淡淡道,“不過尚宮司那邊需要你自己去說,你是我的探,我不好幫你說話。”
秦源笑道,“您這邊同意就行,尚宮司那邊我自己會去打點的。”
……
睡了一覺,額頭的塌陷恢復了。
別問為什麼,問就是五品大宗師的修複能力就是這麼強。
得吃了頓早餐,秦源就又開始坐在臺階上,等天線寶寶了。
現在他沒什麼人生目標, 唯一的目標就是等清正司的人出發去抓赤鯢,只要抓到赤鯢,那這生活就有滋有味了。
不得不說,清正司的人,辦事效率還是很高的。
下午的時候,穿著一紫衫的天線寶寶就到了。
“我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蘇若依問道。
“先說好消息。”
“不,你先問壞消息。”
“那還問我?”秦源黑臉,“說罷,壞消息是什麼?”
“壞消息是,水妖科的人不想去抓赤鯢,大檔頭跟他們吵了一架,現在甲字科和水妖科徹底掰了,今日早飯都沒跟他們一起在飯堂吃。”
秦源咧了咧,不過看了眼表還算淡定的蘇若依,就知道這事還有戲,於是問道,“那你說說,好消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