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清正司的出現，人群又引發了一陣。

到底是名震數百載的大兩大擎天國柱之一，很多人看到傳說中清正司的人，眼中還是泛起一敬意。

但因為上次除妖失敗，也有不人直接出了不屑的神。

趙縣令心下一喜，連忙上去，衝幾人拱手道，“幾位就是清正司甲字科的大人吧?歡迎，歡迎之至，我們定縣百姓可天天盼著諸位來哪！”

趙宗鎮衝趙縣令還了禮，但並未說話，只是怒視著那三位青雲閣弟子。

不過，雖然背後說壞話被當面抓到，但此三人毫不怯，反倒是又不約而同地輕蔑一笑。

“趙檔頭?”方奇文乜了一眼趙宗鎮，淡淡道，“此地之妖我青雲閣於三日定然擒殺，你們清正司公務繁忙，可不必管了。”

這語氣神態，完全就是一副指揮清正司做事的樣子！

趙宗鎮心中暴怒，額頭青筋微微凸起，卻是礙於這麼多百姓在場，不便發作，只是冷聲道，“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可敢再說一次?”

方奇文呵呵一笑，隨後大聲道，“在下所說皆是實話，有何不敢?去年三月，你們清正司是否來過此地捉妖，又是否隻擒了幾個小妖，潦草地回去差了?若非你們敷衍了事，何至於發生十月慘案?”

說完，又衝底下百姓喊道，“諸位父老，你們說，在下此言有錯否?”

他的話音剛落，頓時就有人跳了出來。

“沒錯，他說的是實話！”

“若非你們清正司，我、我那可憐的大哥一家，又怎會如此淒慘地枉死啊！”

“不是我等不相信你們，是你們這次…….當真害苦了咱定縣百姓啊！”

這些說話的，都是在十月慘案中失去親人的，一提起那樁慘案他們自義憤填膺，再難抑製。

在他們的帶下，很快所有百姓都紛紛怒吼起來，現場群激憤。

一眾衙役雖不停大聲呵斥，但本沒有用。

方奇文的角，不由出一不易察覺的微笑。

在場幾人，包括趙縣令在，都知道他是在刻意蠱民心，可人家說的又是事實，故而一個個雖氣得雙目赤紅，卻無可奈何。

趙大檔頭現在才發現，清正司缺個能吵架的。

他們這群人大老，除了會打架，上功夫完全不行。

就在這時，蘇若依忍不住上前怒道，“方奇文，你方才說我們清正司捉妖是敷衍差，而你們青雲閣捉妖才是為保天下太平，是麼?”

那麼我倒想問問，今年三月赤月山大戰，我清正司死傷三十多人力擒三品大妖時，爾等何在?

好，赤月山離你們是遠了些，那麼五月淮河戰，離你青雲閣僅兩百余裡地，我清正司死傷六十余人力擒二品大妖時，爾等又何在?”

蘇若依說到這裡，已是怒不可遏，因為犧牲的不師兄弟，就是他們甲字科的。

秦源一看帝老婆發話了，就趕收起小板凳。

一個健步上前去，開始捧哏。

“好麼，合著是大妖你們就躲，是小妖你們就出來搏名聲?好事全讓你們青雲閣佔啦！”

蘇若依一聽，頓時朝秦源看了一眼，心中又一陣點頭。

嗯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剛才沒表達好！

趙大檔頭一聽，更是心底一喜: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還是小秦子會說話啊！

趙大檔頭激地現在就想立即上去抱秦源一下——嗚嗚嗚，華安，你來得正好！

方奇文不由瞥了秦源一眼，甲字科這幾人他都認識，但唯獨這小子好像是新來的?

新來就敢跳腳，當真不知死活！

沉片刻之後，他不慌不忙地說道，“我青雲閣隻弟子數千而已，能捉妖的也不過數百人，怎可能做到每妖必除?說到大妖，難道我們沒有除過麼?否則‘隴西之地無妖’是如何來的呢?”

甲字科這邊又沉默了，但是這次包括蘇若依在，都紛紛把目投向秦源。

趙大檔頭更是眼穿。

華安，快出對子對死他啊！

秦源微微一笑，論吵架，他這輩子還沒怕過誰。

“說得好！”只見他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後轉，對所有人說道，“諸位，如他所說，青雲閣有弟子數千，但隻安隴西一隅，便已捉襟見肘……而眾所周知，清正司僅有員額五千余人，大卻有民七萬萬、有疆百萬裡！將心比心，試問有無可能做到事事顧全、毫無紕?”

方奇文聽罷，不由一時語塞。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話竟然為了對方手裡的武?

底下百姓聞言，頓時紛紛頭接耳起來，起哄聲也小了不。

“而且，”秦源提高聲調，繼續對眾人道，“青雲閣除妖有得挑，難的、強的他們或可規避、或可做足準備再手，看上去自然是手到擒來！但是清正司呢?如果遇到大妖，清正司說不來了，或者說準備數月再手，諸位答應否?”

這話再一出，底下的竊竊私語者更多了，有不人開始微微點頭。

清正司，到底還是大的擎天國柱之一，五百年累積下來的聲，不可能這麼快就沒了。

之前大家責難，無非是心中悲憤難當，一時衝了緒，但是把話說開後，很多人都多恢復了些理智。

在大，最能捉妖的當然還是清正司了！

此時，只聽秦源又厲聲道，“清正司每年為除妖而犧牲者，何止這十個、百個、千個?前次失誤他們自是責無旁貸，可就因為這一次失誤，便要將他們全盤否定，是否太過分了?諸位，為除妖陣亡的清正司將士們，在天上、在底下、在冰冷河底看著你們哪，你們如此寒他們的心，於心何忍！於何堪?！”

這一番厲聲質問之下，終於將現場原本排山倒海般對清正司的責難，徹底下去了。

同樣的話，如果換其他人來說，可能未必能有這麼好的效果。

但是秦源是誰?

臺詞過、形滿分的老表演藝家啊！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抑揚頓挫、充沛，配上恰到好的手勢、猩紅的眼眶、悲憤的表，就染力這塊，絕對堪稱炸。

這一幕，甚至看得趙宗鎮、獨眼強等人都從腔到盆腔都共鳴了。

熱淚盈眶。

他們覺得，秦源完整地、深度地還原出了他們心的委屈與憤懣。

小秦子，懂我們啊！

唰唰唰，三十多道金飛起。

蘇若依更是驚為天人地看著秦源，半天沒反應過來。

小秦子，嬉笑怒罵之下，竟還藏著這等熱......

他是真正的漢子！

唰唰唰，二十多道金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