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說一路上走來,在道的兩側看到那些家丁的態度裡面多是有些準備的,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
自己不管怎麼說,也是有家的份在,可是這些不過是山野之民的莊丁毫不顧什麼威,拿著刀斧圍住了大廳,被圍住之後,丘寶來師爺已經是癱倒在地上了,還是那幾個在門口用餐的錦衛反應很快,手持兵護住了盧力。
褚員外還有那些同席的褚家長老都是站了起來,褚員外冷冷的說道:
“盧公公,凡事要知道輕重,這裡不是京師,也不是滄州府城,今日準備的倉促,褚家就不留大人住宿了,請回吧!”
說完之後,除了那個拍桌子的長者留了下來其餘的人都是揚長而去,盧力這個時候卻發不出什麼火來了,只是看著周圍的刀斧手,心裡面膽戰心驚的想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跑出去。
突然間,盧力想到外面還有三百附近的衛所兵丁,連忙的高聲喊了起來:
“滄州府兵何在?快進來保護本稅監,快些進來!”
他的聲音尖利,外面肯定是聽的清清楚楚,不過卻是毫的反應也沒有,就這麼喊了兩聲,盧力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對,訕訕的停住了呼救,屋子裡面的氣氛卻因爲他的喊變得有些鬆。
那個褚家的長者遲疑了一下,臉上出了個笑容,看著盧力的眼神充滿了不屑,慢慢的開口說道:
“稅監大人爲何呼救啊!本莊確實是準備倉促,就不能留宿了,請回!”
說完一揚手,盧力終於是明白,對方只是想要逐客,這時候那裡還顧得了那麼多事,扭頭朝著外面就是走了過去。臨走的時候惡狠狠的看了地上的金銀一眼,只要是自己讓步,這些東西就是自己的了,錦衛在臨走的時候直接把癱倒在地上的丘寶來拽了起來,一併拖了出去。
那些褚家的莊丁手中拿著刀斧,閃出一條路來,這些年輕地漢子冷冷的看著在中間走過的稅監一行人,進來的時候趾高氣揚好似一隻公的盧太監,現在卻拼命的在人羣之中。好像是那裡能夠安全一些,更不要說,渾好像是篩糠一樣的丘師爺了。幾名錦衛倒是的很,在那裡冷冷於這些莊丁對視。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了起來,也許是因爲盧太監和丘寶來的窩囊模樣,從廳堂到院門,拿著兵地莊丁們都是哈哈大笑起來。盧力聽到這個笑聲,更是把自己的子又佝僂了些,不敢擡頭就那麼朝著外面走去。
充滿了不屑,鄙夷和嘲諷的笑聲中,幾名錦衛地臉也是變得鐵青,不過畢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看著一百多個手持利刃的漢子,他們也不敢有輕舉妄,可是這場面確實是太過丟人了,他們只是想盡快的回到府城,到時候再商議對策也不遲。
走出門,盧力就在找尋那三百府兵,卻看到這些府兵就站在門外,也是畏畏的樣子。不過這些人的邊本沒有什麼莊丁看著,可府兵地態度比邊有莊丁還要自覺。
見到所謂保護自己的府兵這樣的模樣,盧力氣得差點一口噴出來,急走兩步到了跟前,抓過爲首的那個百戶,揪住對方的領子,大聲喝道:
“方纔咱家在院子裡面喊,你聽到了沒有。”
那帶隊的百戶倒也是實在,聽到盧力相問,連連地點頭。盧力頓時是怒喝了起來:
“那爲什麼不進去,生生的看著咱家在裡面被當作笑話!”
“盧大人。我這三百府兵哪裡懂得什麼打仗啊,能扛著槍來就不錯了,這褚家莊也是良民,斷然不會對大人有什麼不利的舉,肯定是和您開玩笑的。”
那些莊丁手中拿著刀斧長刺,排著陣型,都是半弓著腰,一副要作戰的架勢,本看不出來這個“玩笑”的意思,不過,說這個話的時候,那名百戶的臉正常,不紅不白,好像自己說地就是真事。
盧力還要發作,後面的一名錦衛走過輕輕拍拍他的肩膀,低聲的說道:
“盧大人,此地不能久留,有什麼事回到府城再做計議也不遲。”
被這句話一提醒,盧力纔是反應了過來,悻悻然的鬆開了府兵百戶,丟下一句‘回城’。自顧自的上馬走了出去,上馬之後還能聽到後的那個百戶懶洋洋的發號施令,這三百名兵丁也是懶散之極的走了出去。
家莊十幾裡的時候,張地稅監盧力和邊的錦衛口氣,不過剛剛覺得安全了些,後地道褚家莊的方向上,突然看到起了煙塵,正在盧力邊的那名錦衛回頭一看,臉頓時是變了。
另一個人從馬上下來趴在地上,聽了一下,擡頭說道:
“怕有二百騎……”
此時卻有一個可笑之極的景,那些府兵聽到了有二百騎,還沒有等到上面發號施令,轟然一聲,全都散了,好在兩邊都是田地,到也不愁跑的地方,地裡面還在收拾莊稼的那些奴工很是漠然的閃開,倒是那些看守的家丁們,有的在那裡大罵這些府兵踩到了莊稼,有的在那裡哈哈大笑。
跟在盧力邊的錦衛都是有些惶然,一個人恨恨的罵道:
“這些人在莊子的時候沒有給我們馬喂草料,走了這麼久,咱們就是跑也跑不遠就被追上。”
那個趴在地上的聽的錦衛脾氣比較火,頓時是開口說道:
“這些王八羔子,咱們跑不了,那就在這裡跟他們拼了,幾年不出京城,這下面的人居然都不把府放在眼裡了,朝裡面的那些東黨酸丁不知道都幹了些什麼!”
前幾年東黨把持朝政的時候,錦衛大都是沒有了生計,閒散在家或者是去找些別的活計幹,對東黨的文臣沒有什麼好,這些錦衛很有出京的,見到了民間這番的景象,各個心裡面在不解的同時大罵東黨。
幾個人都是頗爲的,一個人說拼了,剩下幾個人也不含糊,各個的抄刀在手,冷冷的等著對方過來,盧力心裡面後悔到自己祖宗八輩了,心想自己腦子糊塗了,怎麼來招惹這鄉間的土霸王。想要單獨跑,可知道馬匹的況本也跑不了,只能是渾冰涼的在那裡等著,一邊又是狠狠的踹了邊上的丘寶來幾腳,心想要不是他攛掇,哪會有這樣的混帳事。
馬隊轟隆隆頗有氣勢的衝了過來,馬上的那些人赫然都是褚家莊的莊丁打扮,坐在馬上的錦衛都已經是刀槍出鞘,冷冷的盯著對方。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盧力渾上下都是抖起來,手中拿著一把短刀,也不知道能有什麼作用,在那裡裝模作樣的,眼看就要廝殺的時候。
褚家莊的馬隊呼啦一下子從中間分開,在盧力一行人的兩側呼嘯而過,也不手,馬匹揚起的塵土,讓盧力一行人灰頭土臉,不過對方既然沒有手,錦衛們也不好有什麼過激的反應,雖然說是拼了,不過能不拼命最好還是不拼命的好些。
在盧力一行人兩邊呼嘯而過的這些莊丁們,各個的大聲呼哨尖嘯,或是把手中的鞭子刷的呼呼生風,就好像是中間沒有人一樣,站在道兩側的那些在田地裡負責看守的家丁,看到這樣的景象,各個都是在大聲的鬨笑。
幾名錦衛還有盧力和丘寶來,一共不到十個人,此時恨不得有個地鑽進去,這真是丟人丟到天上去了,幾個錦衛在那裡恨的咬牙切齒。
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事居然還沒有完,那些馬隊呼嘯而去之後,才走了沒有多功夫,褚家莊的馬隊又是轉了回來,又是圍著囂鬧一番揚長而去,這麼走走停停的足有五六次,直到府城的附近,這纔是停了下來。
灰頭土臉的讓人狼狽不堪是一回事,這些錦衛卻也是暗自的凜然,褚家的莊丁在馬上的功夫極爲高超,作技巧顯得極爲的嫺,雖說這褚家才種了三年的棉花,但是這馬可不是三年就能練出來的,要說從前一個種糧食的莊子就有這麼多會騎馬舞刀弄槍的漢子,到底那時候是幹什麼的,鬼才相信是種地呢?
回到了府城,一向是熱備至的知府衙門連理會都不理會,就把他們晾在了那裡,盧力真是又又氣,在他眼裡,就算是那些城裡的商戶,眼神裡面都充滿了嘲弄。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丘師爺。
“把這個混賬給我趕出去,自生自滅。”
回到住的宅院裡面,盧力對手下大喊著,丘師爺哭喪著臉苦苦的哀求,邊上一名錦衛卻沉著走過來,冷聲的對盧太監說道:
“大人,難道這口氣就這麼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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