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夠了嗎?”那邊突然飄來淡淡的一句,岑清伊回過神,紅著臉問:“你在看什麼?”
“沒聽清?”江知意反問,岑清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聽過江知意愉悅時的聲音,剛才那聲音比江知意往日里更細更,聽起來不是本人的,估計是視頻里的。
那頭窸窣聲響后,奇怪的聲音更大了些,還有江知意懶懶地問,“聽清了麼?”
“……”岑清伊聽著那蘇到骨子里的百轉千回,有些口干舌燥,偏偏江知意這時候問:“好聽麼?”
“什麼好聽?”岑清伊裝傻,江知意卻不給機會,“我和,哪個更好聽?”
岑清伊被問得啞口無言,這個人的矜持都死了嗎?
“江知意,我有事想問你。”
“當面問。”
岑清伊為難地蹙起眉頭,“我在外地……”
“那就回來再問。”
“我很急。”
“我也很急。”
兩個人的說話聲,夾雜著社會主義需要和諧的聲音,岑清伊計較道:“咱們能不能公私分明?”
“不能。”
“……”岑清伊沒轍了,“你什麼事那麼急,真的急,那就你先來。”
“你打擾我欣賞影片了。”
岑清伊咬牙,“這有什麼急的?一會看不行嗎?”頭一次有人能把不正經說得這麼煞有介事。
“當然不行。”江知意氣息有些,“我正在興頭上,你壞了我的興致。”
“……”服了,岑清伊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那我現在掛了,晚點打給你行嗎?”
“我的興致已經被破壞。”
“你還訛人?”
“你還想找我談事嗎?”江知意提醒,岑清伊太的筋脈跳了下,如實道:“想。”
“那就只有兩個選擇。”江知意像是想起什麼,慢悠悠道:“我可真是善良,說好不給你選擇,居然還給你兩個機會。”
岑清伊咬牙切齒,“我謝謝您了。”
只是當岑清伊聽完選擇后,恨不能收回那句謝謝。
選擇A:今晚去江知意家當面聊想聊的事。
選擇B:今天可以電話里聊想聊的事,但是岑清伊得負責幫江知意找回興致。
岑清伊一口老差點吐出來,這兩個答案都不想選,“我選C。”
“C是來我家,當面幫我找回興致,然后再聊你的事。”
“你!”岑清伊氣結,一個外表清冷的醫生,腦子里怎麼都是帶的塑料!
當岑清伊氣急地如此質問時,江醫生冷冷清清地回答:“因為我是一個俗不可耐的凡人。”
岑清伊咬牙切齒,想掐死這個凡人,“我要開庭了,晚點再說吧。”
掛了電話,岑清伊長長嘆口氣,出師未捷先死,還沒開庭,就被江知意干掉半截生命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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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點,酒駕案終于開庭,岑清伊出門前,特意將手腕的紗布藏好。
岑清伊和公訴人各自陳述過后,雙方進質證階段。
公訴人一貫囂張,列出一系列罪證,多到岑清伊沒聽出個數來,可想而知,被告人更是沒聽出個數來。
所以審判長問被告人是否有異議時,被告人有點懵地搖搖頭,求助地看向岑清伊。
審判長又看向岑清伊,“辯護人的質證意見呢?”
岑清伊禮貌道歉后,請求分組一一質證,公訴人立刻反對:“庭前需要閱卷,辯護人沒看嗎?現在來法庭才看,被告人都沒意見,你一個辯護人還有什麼意見?”
岑清伊慢條斯理,“庭前我當然閱卷了,但是現在公訴機關提的證據太多,而且都是定罪的證據,加之本案是發回重審,我強烈要求分組一一質證。”
公訴人再次抗議,審判長判定抗議無效,采信岑清伊的說法。
接下里進一一質證的環節,在酒駕案的報警,立案和理案件程序上是否合理上雙方槍舌劍,等到酒駕鑒定報告認證書的質證環節,法庭上的質證已經是熱火朝天。
鑒定人出庭接詢問,公訴人提問:“鑒定書上記載201X年,你和程偉……”
“審判長。”岑清伊舉手示意,“我反對公訴人指示發問,現在本案理流程是否合理還不確定。”
審判長嚴肅道:“請公訴人注意發問方式。”
公訴人臉沉了沉,轉換方式開始詢問。
到岑清伊,一早將早就準備好的質證一一提出來。
“請問鑒定人,這份樣是您鑒定的嗎?”
“是。”
“是您一個人鑒定的嗎?”
“是。”
“但資料上顯示,是您和一個程偉的人鑒定的。”
鑒定人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岑清伊繼續問,“樣怎麼保管的?”
“放在樣容里了。”
“哦?”岑清伊淡聲反問,“什麼樣的容,材質是什麼樣樣子的,有封條嗎?有做標記嗎?如何證明您口中所說的樣容就是被告人的?”
岑清伊一連串發問,鑒定人慌了陣腳,額頭冒出汗來。
岑清伊面向審判長,認真道:“首先,鑒定人聲稱是自己一個人鑒定的,但資料顯示是兩個人,兩者相互矛盾;其次,鑒定機構不合格,不備方的認定資質;再次,法醫學明文規定,存放樣的試管應該是EDTA管……”岑清伊一口氣說完質證意見,公訴人的臉都黑了。
公訴人不死心,繼續提補充鑒定書,岑清伊同樣提出質證意見,包括樣存儲不合規,時隔這麼久的樣,存放在什麼地方,什麼存儲方式,這都極為重要。
岑清伊看向公訴人,話卻是對鑒定人說的,“如果沒有按照規定存放樣,誰又能證明現鑒定過程合理合規,又如何證明樣就是被告人的?”
一場質證,持續到下午晚上6點半,公訴人最后不得不服,一方面表示岑清伊作為辯護人很專業,一方面也表示,希公安機關理酒駕案件更專業一些,鑒于辦案的流程和樣的鑒定都存在問題,下次庭審前將調取后續補充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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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從法院出來,天早已經黑了,肚子得咕咕。
岑清伊兜,黯然地嘆口氣,之前和江知意通話都忘了錢被全部劃走的事了。
岑清伊翻翻手機微信的余額,300多,還得買回去的票,是直接回去呢,還是吃點東西再走?
岑清伊正在街上慢悠悠地往前走,后傳來鳴笛聲,不經意轉頭瞥了一眼,目定住了。
“還真是你!”車子停到跟前,主駕駛正是岑清伊的大學同學陸離,一個omega,大學期間對岑清伊表示過好,被拒后也很坦誠地表示沒關系,可以做朋友。
那會倒是岑清伊心里想得多,畢業后沒再聯系。
陸離正好要回江城市,“我下半年剛調到江城市的司法局,一直想找你來著,但工作忙,也怕你多想,畢竟你老躲著我,”陸離頓了頓,笑著問:“現在應該不至于還躲著我,連我車都不敢坐吧?”
陸離說的坦,岑清伊再拒絕也不好,“行,那回到江城,我請你吃飯。”
“那敢好。”陸離大大方方,角掛著笑,“太巧了,我正愁回去路上無聊呢,你這是來參加庭審的?”
“恩。”岑清伊和聊了會工作,兩個人難免聊起大學那會,陸離好奇地問:“你現在還和那個大明星在一起呢嗎?”
“啊……”岑清伊啊了一聲,遲疑道:“也沒一起,本來就是朋友。”陸離是為數不多知道岑清伊和秦蓁走得近的人,陸離堅持稱自己是運氣遇見的,其實經常是盯梢。
“看你那小樣兒,”陸離撇撇吐槽,“因為,你拒絕多人呢,那麼冷淡,你到底喜歡什麼啊?”
岑清伊向窗外沒做聲,陸離意識到話題偏了,立刻轉移話題道:“誒,你和蘇有聯系嗎?”
“沒。”岑清伊回過頭,笑了笑,“畢業后就沒見過了。”
“是嗎?蘇們姐妹兩都在江城,而且跟你工作都有關聯,居然都沒見過。”
“恩。”岑清伊話不多,也沒問蘇家姐妹的況。
“唉,世界有時很小,像我們居然異地能遇見,不過世界有時也很大,你和蘇、蘇羨居然都沒見過。”
岑清伊又嗯了一聲,再沒說話。
高速收費口,陸離排隊時偏頭打量岑清伊,慨道:“你啊,還是那個淡漠的子,是不是和誰都沒聯系?”
岑清伊也沒否認,確實沒刻意和誰聯系過,新年發個祝福算是勤的了,現在聯系多的都是因為案子到一起的。
“你還真是專一。”陸離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吃醋,“大學那會就只和秦蓁一起。”
“哎呀,都說了只是朋友。”岑清伊故意嗔怪,陸離點頭笑道,“是,朋友,我們也是朋友,此朋友是彼朋友嗎?”
“當然是。”
陸離突然想到什麼,壞笑道:“這麼說來,你單。”
“恩。”
“正好,我也單著呢。”陸離逗著。
現在的人怎麼了,想談想瘋了嗎?
**
車子抵達江城,已經是晚上8點,岑清伊劃拉劃拉所有的錢,3萬掉進醫院的窟窿了,手里的錢加起來也就三四千,下個月的房貸將近一萬……今晚還得吃頓大餐,岑清伊站在路邊等著去停車的陸離,張了張,喝了一口西北風,苦笑地調侃自己:這玩意能喝飽不?
林沅芷心急興臺區那塊地,微信上問岑清伊進展如何,岑清伊一路回來,庭審那會發脹的腦袋現在剛清醒了點,也重新拾起煩惱,和江知意的事,真的是剪不斷理還。
可也不能不理,岑清伊不能指江知意主找了。
再想想江知意給的AB選項,岑清伊眉心,還是選A吧。
江知意倒也不為難,回了句:我今晚不想住醫院了。
岑清伊:行,我去接你,我有事想和你聊。
江知意:現在過來。
岑清伊:我現在有個飯局。
江知意:貓比我重要,飯局比我重要。
岑清伊:不是那個意思。
江知意:我反悔了,說了不給你選擇的機會,就不該給你。
江知意:允許你晚一會打電話給我,但是需要視頻,且對你的著裝有要求。
岑清伊正費解時,江知意發來一張圖片:這麼穿。
岑清伊點開圖片,臉漲紅,江知意,你能不能要點臉!,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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