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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四瀰漫著炒米的香味。

張家總共有三十多個府兵，除了有十幾個當班番上，其餘的二十個如今都在家中，這次全都接到軍令準備出征。

軍令如山。

家家開始做起準備，府兵們也都不再給張家做工了，回了家，把自己的裝備一樣樣的拿出來。打磨橫刀，檢查弓矢。婦人們也請假回家，給丈夫製徵袍，炒制乾糧。

新買來的騾子也加釘掌、備鞍子。

張家的麪點坊和工程隊都了影響，那些府兵多是在工程隊或者銷售隊裡做事，如今要出兵打仗，全走了。他們的妻子則都在麪點坊做事，這幾天也無心做事，都回家給丈夫做準備去了。

好在張也是早有預防的，招了那麼多的學徒過來。

工程隊這邊便只得重新整合一下，因爲工程隊裡不僅有張家的府兵，也有來自其它村的府兵，因此最後走了一多半，張最終保留了十個施工班。

新炕新竈終於還是沒有能一直保，也許是有工匠吃裡外，也許是有其它的工匠聰明看就會了，總之，現在長安新出來了不的盤炕班子，跟張家班搶生意，還打起了價格戰。

這次許多府兵出征，張便也乾脆只保留十個施工班，並且開始讓他們業務轉型。保持攬些盤炕業務的同時，張家班現在主做地炕業務。這是專門爲長安城的富貴人家量定做的業務。

在房間地下鋪上煙道，然後在上面再鋪上地板，這樣不用炕，整個房間都能暖和。

不過這樣的地暖，當然花費更多，而且燒柴的本也高的多。不過富貴人家嘛，有錢。新業務推出，還是很歡迎的，這個工程比起一般的炕竈可有技難度的多，暫時不用怕山寨。

至於麪坊銷售隊，張乾脆撤銷了這個隊。

現在麪點生意已經進了穩定期，張家有自己的十一家直營店，另外跟張家合作的酒樓飯店有三十多家，另外給長安富貴人家送外賣的生意也打開了，麪點生意也進了一個市場飽和期，張便撤了這個銷售組。

另外那些推車挑擔上街零售的零售組，張也撤了。

現在只做門店生意，也依然有不小的量。

因爲糧價下降的原因，張的這些麪食也都下降了，利潤降低了許多。最開始黃饃饃出來時，一個能賣五文，利潤就有兩文。現在一個只賣一文，賣三個黃饃饃才能賺一文錢。

包子、饅頭、生煎這些也是這樣，利潤下降。

馬周跟張算過賬，如果撤掉銷售組和零售組，只做門店直營和外賣及酒樓配送生意，一天能保持十貫的利潤。這還是包子、生煎利潤比饃饃饅頭高的況下。賣饃饃、饅頭，已經不太賺錢了。

雖然利潤不高，但那是淨利，在如今行市下這個贏利也還可以。畢竟張家不但一天能進帳分紅五貫，還能給幾百個員工提供工作賺錢的的機會，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影響力。

此外，十一家店面的開銷已經包括進去了，因此張家賣豆製品、賣滷就了一大筆店面、人工開銷，這一塊的利潤是另算的。

現在張家的豆製品和滷的生意已經慢慢起來了，這些都是針對中產甚至富人的，銷量不如賣麪點，但利潤卻高的多。

據馬周計算，豆製品和滷銷售額越來越多，贏利也越來越多，如今已經突破了日贏利五千錢。

天一亮一黑，張家的餐飲生意一天就能賺一萬錢左右，一月能賺三百貫，哪怕再扣除點額外的捐費之類的，二百來貫還是能有的，一年不出意外，也有近三千貫了，積多，這也算是一個極大的收益。

市場規模，產品更新換代很重要。哪個賺錢，就賣哪個，不賺錢的就放棄。

麪點雖然不太賺錢了，不過還養著幾百號人，因此張不打算就放棄這個業務，但也不打算再擴大了，維持眼下這個規模就好。

也許過段時間，等鹼石供應上來了，張可以乾脆向長安的商家們直接供應面鹼，畢竟面鹼利潤更高。

把工坊做了些調整，因府兵出征帶來的影響減到了最，張也就回到家幫老爹做著出征準備。

“把我那匹黑馬也帶去，做個備馬。”張和老爹一起刷著黃膘馬的。

“有一匹馬就夠了，我不還要帶頭騾子嘛。”

“帶上吧，黃膘馬八歲了，有些老了。”

張很捨不得老爹出征，七娘也捨不得，眼睛都哭腫了。

送來了新趕製出來的皮裘，生怕老爹在外冷到。

“我還給你準備好了蓑，你一定記得帶上，要不下雨雪的時候，淋溼就會凍壞子。”

行軍打仗當然不適合打傘，蓑是芒草或者用棕樹的棕做的，能夠防雨。但太笨重了，棕得編的很厚才能防水，一件蓑折起來都能裝一大包了。

“蓑帶不了，太不方便了。”老爹回道。

在外打仗，又不是去旅行，不管春夏秋冬，什麼樣的天氣都會遇到。就算冬天雨雪，有時能避則避，不能避也只能淋著。

就好比道路泥濘，也得淌。

張看著那笨重的蓑皺著眉頭，若是有件輕便的雨就好了，這樣既不增加負重，而且還能擋雨。

唐朝普通百姓除了蓑也沒有別的雨能穿。

唐朝沒有橡膠，但也還是可以做雨的，記得宋代就有人明瞭用桐油和布作的雨。

唐時有錢人穿裘，沒錢人穿蓑，都能避雨雪，但都笨重，另外還有一種油。

宋代時普及開來的桐油布雨，隋朝時已經有了。史書記載，隋煬帝去打獵時，就有人進獻雨，這種雨是用桐油浸黃絹後製，如琥珀，因此稱爲琥珀衫。

但這玩意很貴，普通人是穿不起的，還不耐用。

到宋代時，民間開始用黃油與麻布製作便宜的雨。

不對貴對張來說不是問題，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老爹，我給你做幾件琥珀衫帶著。”

做琥珀衫先得有桐油，在此時，桐油非常見，但只要天下有的，長安城東西兩市肯定就是有的。

張當即騎馬去長安，親自把東西兩遍跑了個遍，果然還是買到了桐油。

價格很貴，但張價都沒講，直接給那店裡的桐油來了個包圓，店裡幾百斤桐油全被他買走了。

有了桐油有了黃絹，要做雨還要技。好在這倒不是什麼高級技，張尋到了一個匠人，高薪把他挖了過來，讓他負責製作雨。

絹和棕油做的雨，比用棕、蓑草等做的蓑更加輕便，但本較高。同時比氈、裘也同樣更輕便。

張給老爹既準備了裘又準備了氈帽，還準備雨，這樣可以裡面穿裘，既能寒也能防雨摭雨，外面再罩一油衫，那就雙重保險了。

“這雨做上下兩件，上面，下面子。”

雨的功能當然是爲了摭雨，長衫狀雖可以摭雨，但行上還是不太方便的，因此張讓負責把加工好的黃絹裁煎爲雨時，改後世的雨式樣，上面一件下面一件，兩件套。

“上對襟式，領上還要再加一個帽兜，袖子別弄太窄小點，要太寬鬆。也可以稍大些，這樣就不會妨礙裡面穿上鎧甲和裘等，不會影響活。”

七娘的紅很好，這年頭的婦人基本上都打小學習裁剪紉，能練的自制裳。

張提出雨的式樣，七娘馬上就能領悟。

油做好了，掛在竹竿上晾乾。

油匠人還特別跟張強調，油得注意保養。平時不下雨儘量不穿，更不宜日頭底下暴曬，而下雨時穿了後，也不能溼的就包起來漚，得晾乾了再收起。

油晾乾後，老爹試穿，非常合。

“很輕便，穿在上跟沒有穿一樣。”

畢竟是輕薄的絹塗上桐油製，輕薄是自然，特別是跟那比鎧甲還笨大的蓑相比，這個真的很不錯。

“多做幾件帶著，反正也不佔地方。”

“給你柯叔他們也做幾件。”老爹不忘記待。

“沒問題，反正買了很多桐油。”

油是個好東西，不過本高了些，早在北朝就已經有了的東西，可到現在都沒普及開來。

關鍵還是這個桐油貴了。

張想著自己回頭是不是要在剛買下來的坡地也種些桐樹，油桐樹是長的非常快的，出油率也還可以。

桐油不能吃，但卻很有實用，不說能做油布雨，而且傢俱上塗了桐油之後，可以代替油漆，起到防腐等作用。

還能做油紙，制油紙傘。

桐油還能做油墨，油腳也能做香皂，實用多的很。

生桐油還能藥，可以治不病。

當然，最重要的是，油桐樹關中地區是有的，也適合栽種的。

老爹讓張給柯五他們也做幾件油，張乾脆大手一揮，要做就多做一點。

把所有的桐油都拿來浸絹和布，一半做油絹一半做油布，然後再讓七娘帶著村裡的婦人全部加工裁減製油。

張選了幾個型不一的村民，做爲模特，給油做了五個碼子。

做這麼多油，張打算一半送人，一半拿去賣。張家的府兵，還有秦瓊等人府上，都各送上一批。

剩下一些則送到店裡去賣。

張想看看，這東西市場反應如何，要是反應還行，那他明年就要多栽些油桐樹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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