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當日,朝廷便快馬傳令松漠都督府,讓他們停止一切的對抗,朝廷將會派員來調停。
這個命令還不是以李治的名義發的,是中書省署名,可見李治自己對此是多麼的不看好,如果以皇帝的名義傳旨,對方要是不聽的話,那是很丟人的。
而且,以皇帝的名義下旨,不聽就是造反,沒有回旋的余地。
與此同時,武娘也重返政事堂,主持政務。
雖然中間好像就是武娘傷心過度,請了個長假,但是其中意義非凡,武娘在這段期間的言行舉止,是令大家對更加放心,不但是李治,還有張文灌他們,這裡面深層的意義對於武娘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這還得多虧榮國夫人去世,不然的話,大家心裡都沒有底,這一回大家都踏實。
如今大家都有了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輔助太子。
因此今日不但武娘出現在政事堂,太子李弘也參與了,而且太子李弘不但將會參與政事堂的例會,還將會參與李治那邊軍國大事的討論。
李弘對此也比較興,作為太子,天天待在東宮,無所事事,也怪無聊的。
“我們應該早日劃定南海那邊的行政區域,否則的話,無法起草政令。”武娘目一掃,道:“你們可別說,你們還沒有想好?”
從進屋到現在,是沒有一笑容,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覺。
張文灌也知道武娘心不好,道:“此事我們已經商量過,取名為佛州,至於裡面的縣級劃分,就給長孫衝他們去安排,畢竟我們都對那邊的地形不是非常悉,不太好劃分。”
“佛州?”
武娘點點頭,心裡對這個名字滿意的,因為母親跟都是佛教徒,突然看向李弘道:“太子對此有何建議?”
李弘愣了下,他似乎沒有想到,這事武娘也會問他,頭回來到政事堂,也不敢胡說,認真思考一番之後,才道:“兒臣倒是認為,若取名為佛州的話,聽上去還是與佛逝國有些關系,會不會令當地百姓思念舊國,那地方乃是商人打下來的,何不做商州。”
武娘輕輕嗯了一聲。
郝俊立刻點頭道:“不錯,不錯,太子說得對極了,這是我們考慮不周,商州要更為合適一些。”
張文灌、劉祥道他們也紛紛附和,就連韓藝、崔戢刃他們也都表示讚。
畢竟這是太子的第一個建議,怎麼都得給一些面子,況且人家太子說得也有道理的。
武娘目閃爍了幾下,點頭道:“我也覺得太子的建議更為合適一些,那就做商州。”
韓藝余稍稍瞥了眼武娘,心想,在如此悲痛下,還能夠保持頭腦清醒,並且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決斷,真是好厲害啊!這可能也是我不如的地方。
雖然只是一個名字,但是卻讓李弘覺得非常開心,這信心也有所提升,稍顯激的看了眼武娘。
武娘向他稍稍點了下頭,又道:“另外,就是尚書令提議的,在元州、商州那邊興建酒業和罐頭業,不知尚書令可有辦法,能夠令我中原一些商人去到那邊興建作坊?”
韓藝道:“罐頭的話,是非常容易的,不需要朝廷心,那些果商們,自然會想盡辦法請小胖集團去那邊建立作坊。關鍵是在於酒商,如果跑去那邊興建作坊的話,再運回中原來,本會增加不,朝廷首先要做的是,增加中原酒商的本,同時減低元州、商州的釀酒本。”
武娘問道:“如果增加本?”
韓藝道:“朝廷可以先發出消息,將會在下一次印花稅改會議上,增加一些狹鄉的釀酒印花稅,保證糧價不因釀酒上漲,同時免除元州、商州的一切酒稅,並且商人願意去那裡釀酒,朝廷直接撥地給他們。據我們稅務局的統計,關於酒的印花稅是越來越多,也就證明酒消費是在進一步增加,尤其是在狹鄉地區,因為狹鄉地區的百姓變得更加富裕,這些地方酒市場還會進一步增加,那麼酒價也會得到相應的上漲,而南海道的糧食遠比中原便宜,再加上貨船的不斷增大,在那邊釀酒,利潤是非常可觀的。”
鄭善行道:“尚書令雖然考慮得非常周到,但是自古以來,許多朝代都因糧食的問題而酒,可是越酒,導致酒價越上漲,釀酒的反而更多了,可能又會滋生走私販,此事還得慎重而行,避免因恐慌而導致酒價上漲。”
崔戢刃道:“我也認為,暫時先不要放出消息,可以先與酒商開會商量,同時要給予他們力,讓大酒商不能借故漲價,只要大酒商不漲價,那些小酒商也漲不起來。”
武娘又向李弘問道:“太子有什麼建議?”
李弘搖搖頭。
武娘點點頭,道:“那就這麼決定吧。”說到這裡,稍微頓了頓,又道:“另外,契丹那邊很有可能發戰,其中可能影響到山東和樂浪州等地區,朝廷必須傳令給當地刺史,讓他們及早做好準備,避免戰火襲擾中原的百姓,還有,讓樂浪州的貨暫時全都走水路。”
劉祥道道:“臣回去便起草詔令。”
不得不說一句,武娘的行政能力是非常出,就這半日功夫,便將的下奏章全部都給理了。
張文灌他們突然覺得,有武娘在,他們都非常輕松。
非但如此,他們還心生愧疚,因為整個會議過程中,武娘都沒有笑過,可見武娘並沒有從悲痛中走出來,一個人,承著這麼大的悲痛,還要跑來上班,這個確實有些殘忍。
例會過後,大家就立刻去到各自的署,安排任務。
韓藝也不例外,來到了戶部,將任務告知張大象,主要就是讓戶部調查酒業的況,以及幫他約見錢大方等酒商。
“我知道了!”張大象點點頭,又歎了口氣,道:“看來如今朝中還真是離不開皇后啊!”
韓藝斜目瞧了他一眼,道:“我說你也真是奇怪,別的事,你都大方的,偏偏對皇后是怨骨髓。”
張大象道:“這你也不能怪我,當初那幾次大清洗,你都是知道的,幾乎每一次我都站在懸崖上。”說到這裡,他又看了眼韓藝,道:“要不是你,我此時恐怕已經……。”
韓藝苦笑著搖搖頭,向來擅長安人的他,還真被張大象給難住了。
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張大象是被咬了好幾口,所以,不管武娘表現的多麼好,他都是堅決反對武娘的,當然,他也只會跟韓藝吐,因為他認為韓藝不是跟武娘一邊的。
其實張大象心裡也無奈的,武娘就跟那不倒翁一樣的,左搖右晃,換別人的話,死了不知多遍,武娘就死不了,忽然又想起什麼似得,道:“有件事,我倒是想跟你說說。”
韓藝道:“什麼事?”
張大象道:“最近不是契丹那邊又有,咱們也有可能出兵,我就去查了下國庫的帳目,發現咱們國庫至今還未恢復到危機之前。雖然自從印花稅頒布以來,稅收是在增加,但是這幾年國庫支出也在不斷的增加,導致庫存是不增反減,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咱們可拿不出太多的儲備來應對。”
韓藝目閃爍了幾下,笑道:“能有什麼意外。再者說,你那種舊思維得換一換,不要老是盯著帳目看。”
張大象道:“我們戶部不看帳目看什麼?”
“當然是看數據啊!”韓藝道:“咱們國家的生產力是在與日俱增,也就是說國的財富是在增加的,不在國庫肯定在別的地方,但甭管是在什麼地方,只要在我大唐就可以了。”
張大象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這錢都在百姓手裡的話,國家要用錢的時候,只能去向百姓要,這又會引起民怨,唯有當國庫充盈,才能避免國家向百姓增稅。”
韓藝道:“那你又不想想,要是朝中大臣,皇親國戚,天天看著國庫裡面堆著的金山銀山,仿佛用不完一般,這不是勾引他們犯罪麼,他們就會想盡辦法,去將這些錢給用了,這錢存在國庫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用於國家發展。這其實也是一種投資,只有國家發展的好,百姓變得更急富裕,稅收來源也將會變得更多,到時酒會有的,羊也會有的,這完全不用擔心。”
張大象和韓藝就是兩種典型理財思想,張大象這人天生缺乏安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唯有更多的存款,才會讓他有安全,但是韓藝認為存錢就是傻,這有錢不用不是傻又是什麼,得拿去賺更多的錢啊。
韓藝是老大,那當然是走韓藝的路線。
傍晚時分。
韓藝回到家中,發現元牡丹正躺在藤椅上,雙目輕闔,韓蕊站在其後,一雙極其漂亮的素手,幫著元牡丹著肩膀。
韓藝故意放慢腳步,但還是被韓蕊發現了,韓藝趕忙打手勢,讓先別做聲,然後輕手輕腳的繞到元牡丹後,朝著韓蕊揮揮手。
韓蕊一笑,慢慢往後退去,父兩配合的相當有默契。
韓藝不聲的出手來,繼續幫元牡丹著肩膀。
韓蕊捂著小,一邊笑著,一邊悄悄離開了大堂,向來乖巧的,可不會打擾父母恩。
“回來了!”
韓蕊剛剛離開,元牡丹就睜開目來,笑的看著韓藝。
韓藝當即鬱悶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真是沒勁。”
“就你那笨拙的手,你進屋我知道了。”元牡丹笑道。
韓藝突然低下頭來,在元牡丹的上親吻了下,有些心疼道:“工作而已,犯不著讓自己累這樣。”
元牡丹突然激道:“這都是讓你們賢者六院那群院士給氣的。”
韓藝當即怒了,道:“他們敢惹你生氣?你告訴是誰,我立刻開除他。”
元牡丹角了下,道:“全部。”
“全……全部,這……你好歹也將雲總留給我啊!”韓藝鬱悶道。
元牡丹突然坐起來,道:“如今雲休已經研發出蒸汽機來,按理來說,應該很快就能夠研發出用於煤礦的蒸汽機來,我今日讓元修前去打探一下進程,可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麼麼?”
韓藝想了想,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現在應該是在測試鍋爐的穩定。”
元牡丹驚訝的看著韓藝道:“你怎麼知道?”
韓藝道:“因為這是我們第一回開會所確定的任務。”
元牡丹黛眉一皺道:“那鍋爐都是鋼鐵製造的,豈會輕易損壞,雲休的蒸汽機都從揚州跑到長安來,也沒見有什麼問題,而他們如今卻拿著我們的錢,生產各種大小不一,形狀不一的鍋爐,測試什麼安全,這我真是沒法理解,如今商人們可都盼著蒸汽機啊。”
韓藝笑道:“夫人,安全問題可不能忽視,因為將來蒸汽機將會用於作坊,作坊式人非常集中的地方,一旦出現什麼意外,這後果不堪設想。而且,蒸汽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機,每一個部件都必須非常,故此,必須為它配置一套完善的系。”
元牡丹問道:“什麼系?”
無法理解,這機跟系有什麼關系。
韓藝道:“如果我們現在就盲目的生產一批蒸汽機來,那如果壞了怎麼辦?”
“壞了就修啊!”
“修了又壞了呢?”
“你這是強詞奪理。”
“我並非是在強詞奪理。”韓藝搖搖頭,道:“蒸汽機是非常昂貴的,維修一次本也不低,如果蒸汽機用幾次就壞了,亦或者發生危險的炸,那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因此我們決定在研發蒸汽機的時候,就制定出一整套蒸汽機的使用規則。怎麼使用,不會輕易壞,可以使用的更久,怎麼維護,不會輕易壞,還有,就是如何設計,可以方便自己去維修,如果只有賢者六院的專業人士會維修的話,那如果在揚州河道上出了意外,不可能跑到長安來請賢者六院的人去維修吧。是,你也許覺得我們現在弄得整件事麻煩的,但是我們的麻煩,是為了你們將來的方便,這是非常有必要。也對得起你們捐助的每一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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