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治昏倒之後,大家為了確立以武娘為中心的政權,一致對外,就將張文灌他們這些擁護李弘的人給調到周邊州縣安百姓去了。
但不代表著他們已經失勢了,因為他們到底還是支持太子的,這不是站錯了隊伍,只是他們過於迂腐,沒有考慮到國家形勢,而且,李治都還活著的。
他們也沒有說心灰意冷。
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這戰爭都還未結束,武娘突然召他們回長安。
兩儀殿。
“臣參見皇后!”
“諸位請免禮,快快請坐。”
張文灌他們坐了下來,每個人眼中都充滿著困,他們真心不明白,武娘為何急著要見他們。
武娘滿面疲憊,輕輕歎道:“我知道各位心裡一定埋怨著我。”
劉祥道忙道:“皇后,臣絕不敢這麼想......。”
“劉中書且聽我說完。”
武娘手一抬,打斷了他的話,道:“其實你們埋怨我,我也是能夠理解的,你們當時並未做錯,但是當時那況,我那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我與各位共事也有些時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各位的才能,我當時就在想,等到戰事結束之後,就立刻將各位調回長安來,這治國還得倚重各位啊。”
這話說得,張文灌他們又是激,又是疚。
事已至此,他們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如果不是武娘的強,中原真的可能會分崩離析,正是因為武娘非常強勢和堅定,大家才都團結在邊,如果換是太子,況就還真不一定。
但是武娘還主這麼說,這令他們這些老儒非常汗。
張文灌起道:“臣當初多有冒犯皇后,還請皇后見諒。”
“還請皇后見諒。”
郝俊他們也紛紛起行禮。
“不敢,不敢。”武娘趕忙擺擺手,又道:“其實各位都已經是樞要大臣,還有什麼可圖的,各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為了大唐,為了太子,只不過當時的況,我不得不那麼做呀!我心中是絕無怪罪各位的想法,我也希你們能夠諒一下我,不要記怪於我。”
話都說到這份上,張文灌他們還能夠說什麼,真是無地汗,頭都抬不起來了,覺得自己心狹隘,連個人都不如。
武娘忽然眼眶一紅,哽咽道:“其實我原本是打算等戰事結束之後,再將各位召回來,但是...但是...我現在不得不馬上召各位前來。”
張文灌他們聞言,不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武娘,心裡有一種不妙的覺。
武娘目輕輕一合,落下兩行清淚來,“其實...其實陛下在幾月前,已經駕崩了,太子也是因此悲傷過度,才回東宮靜養的,只不過當時戰事急,我只能封鎖這個消息,以免了軍心。”
其實李治當時是急得直接中風了,以至於全癱瘓,因為他的病跟高有很多的關系,不能太累,尤其不能刺激,當時可是黑雲城城摧,李治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無法承天崩地裂,正常人都不一定撐得住。這個病在後世都沒有一點辦法,更何況是現在,其實當時武娘和韓藝都知道,李治肯定是命不久矣,包括醫,只不過醫說得是很婉轉的,其實李治自己是很想堅持下來的,不然當時可能就掛了,但是這種病是意志解決不了的,他還是去世了。
一代明君李治才四十多歲,就英年早逝。
不過這絕不是壞事,因為自古以來,很多明君都是晚節不保,從秦始皇開始就是如此,到後來的漢武帝,唐太宗,武則天、唐玄宗,以及再後來的乾隆,都特麼一個德行,一到晚年就開始來,要是唐太宗活到八十多歲,估計也是一個唐玄宗,唐太宗的晚年其實也變得比較奢靡。
人都是如此,年輕的時候,雄心壯志,力充沛,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但年老的時候,這力不夠,就肯定會貪圖樂,樂不需要力。
古代明君就應該英年早逝,活得太久對大家,對國家都不好,因為皇帝是沒有退休制度的,但是他又必須將權力握在手裡,當他的力不足以掌控這無上權力的時候,他要麼就是將那些可以威脅到他的大臣都給殺了,我弱,我讓你們更弱,要麼就將權力放在太監手裡。
“啊...。”
這一聲是從張文灌嚨裡面發出來的。
“陛下!”
過得半響,上儀突然悲痛的大呼一聲,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劉祥道、張文灌、郝俊他們也紛紛嚎啕大哭起來。
這些老儒們一生的信念,都是忠君報國,他們真是發自心的悲傷。
武娘也是掩面輕輕泣著,這裡面其實是有演的分。
如今對於李治的,其實是相當複雜的,曾經當然是李治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因為紅塵的事,以及那一場危機,都導致他們夫妻之間,開始變得政治利益遠遠大於相互之間的,李治重新啟用武娘,不是出於,而是出於政治利益,還有一點可以非常直觀的看出來,那太平公主、李哲可都沒有出生啊。
武娘是很理的悲傷。
過得一會兒,武娘哽咽道:“各位,如今可不是悲傷的時候,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張文灌他們猛地一怔,心裡同時想到,難道是想......。
你們這些老儒,也難怪被韓藝耍的是團團轉!武娘一眼就看出他們在想什麼,他們無非是在想,你方才說那麼多好話,多半是想我們支持你。道:“陛下臨終前,已經立下詔,決定傳位給太子。如今戰事已經快要結束,我的任務也已經完了,也該將這大權予太子。我今日急著召幾位前來,就是希你們將來輔助太子,以報答陛下對你們的恩德。”
上儀聞言,是長出一口氣,急忙拱手道:“皇后還請放心,我等定會全力輔助太子的。”
張文灌他們也立刻許下誓言。
武娘輕輕點了下頭,道:“有你們在,我便放心了。”
說著,突然抖了一下。
“皇后!”
一旁的宮娥急忙上前,攙扶著武娘,又非常激的看向張文灌他們,“你們這些大臣真是沒用,什麼事都得讓皇后來理,你們可知道皇后早就抱病在。”
“住口!”
武娘怒瞪著那宮娥道:“你個奴婢膽敢在此放肆。”
“奴婢不敢。”那宮娥惶恐道。
張文灌本不怪那宮娥,還覺得說得很對,丈夫死了,兒子又病了,肩上還扛著這麼重的擔子,男人都不一定扛得住,更何況是還是一個人,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啊。
劉祥道一臉疚道:“皇后還請保重。”
他們如今對於武娘可真是充滿著疚,這皇后真是沒有話說,絕對能夠堪比獨孤皇后和長孫皇后,那兩位皇后還只能說是賢助,但是武娘可不僅僅是賢助,而且還是一位出的統治者,到底還是領導著大唐,打贏了這一場大戰,然後又立刻功退,將大權予太子,令人肅然起敬啊!
“放心,我沒事。”武娘擺擺手,滿面疲憊道:“我現在恢復你們的職權,接下來的事就靠你們了。”
張文灌他們一揖到地,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完任務。
武娘疲憊的靠在榻上,道:“你們退下吧。”
“臣告退。”
等到張文灌他們退了之後。
武娘眼中閃過一道芒,又坐起來,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如今所有的主權可都在他手裡了。”
這當然是韓藝讓這麼做的,這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萬萬沒有想到韓藝會讓這麼做,將張文灌他們統統都給調回來,並且讓以退為進。
要是別得要求的話,還能夠置之不理,但是這個要求,不管想不想,也一定得聽從韓藝的,如今韓藝可是三軍統帥,手握軍權,而太子又是天命所歸,如果不這麼做,跟韓藝對著來,那麼韓藝極有可能會投奔太子,還能倒打一耙,那本沒得玩。
如今韓藝在外面,拿韓藝也沒有辦法,只能去聽從韓藝的,並且這麼做的話,至保證這個皇后不會失勢,展現出自己的高風亮節,而且,也可以防止韓藝撿那漁翁之利,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況下,不會跟太子鬥的,現在很張,因為也不知道韓藝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韓藝這人實在是太狡猾,他走的每一步棋都是虛虛實實的,真的很難猜出,他哪一招是虛招,哪一招是實招。
如果按照韓藝的計劃來看,這應該是以退為進,是虛的,因為韓藝最終目的是要扶上位的,可問題是,曾今在看來,打契丹也是虛招,卻沒有想到,那是扎扎實實的一招,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契丹開始的。
想過河拆橋的武娘,此時還真不敢妄。
且不說輸贏,心裡非常的不爽,韓藝將卡得是死死得,一直都想掙韓藝的計劃,但是韓藝的計劃就如同箍咒,你越掙扎,反而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長安的百姓沒有等來戰爭結束的消息,反而先等到皇帝駕崩的消息。
這真是突如其來的噩耗。
朝野外哭得真是一塌糊塗,其實百姓還是非常戴李治的,李治絕對算是一代明君,在他的治理下,四海升平,國發展非常迅速,百姓安居樂業,難得一見的好君主,這是毋庸置疑的。
不過普通百姓只知道悲傷,至於這會帶來什麼影響,可能會影響到他們,但是也不大,而且也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
但是有那麼一些人,他們心中就不僅僅是悲傷,李治的去世,就預示著一個時代的結束,那麼下個時代會怎樣的,在封建社會中,皇帝是至高無上的,誰坐在上面,這與他們的利益是息息相關的,甚至是命攸關的。
哪回接權力,不死一些人,而且這回況更為特殊,李治去世的時候,可都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如今的局勢也是非常微妙的。
宇文家!
“哥哥。”
“是賀若來了!”
宇文修彌有氣無力的看了眼賀若寒。
賀若寒見宇文修彌無打采,神萎靡,於是道:“哥哥還在為陛下去世到傷神麼?”
“嗯。”宇文修彌稍稍點了下頭,有左右看了看,吩咐邊上的侍道:“你們先退下吧。”
那兩婢躬一禮,退了下去。
宇文修彌又瞧了眼賀若寒,道:“賀若,其實...其實哥哥也不全是為陛下之事傷神。”
賀若寒問道:“那哥哥還有什麼煩心事?”
宇文修彌囁嚅兩回,突然問道:“你說接下來是該誰來即位?”
賀若寒道:“那當然是太子。”
宇文修彌歎道:“太子你我都認識,可謂禮賢下士,以仁孝為先,若他即位,定是一位仁君。”
賀若寒道:“此乃天下百姓之福。”
宇文修彌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太子所推崇的都是儒家的思想,儒家思想可是最看不起咱們商人的,倒是...倒是皇后的政策非常支持咱們商人,朝廷山窮水盡之時,皇后可都沒有問咱們要一文錢。要換其它君主,咱們會這麼輕松麼?另外,你也不想想看,那朝廷如今欠了五千萬貫的國債,而這些國債,多半都是咱們商人買的,我當然相信太子是不會賴帳的,可是太子一定會重要儒士為臣,他們可看不起咱們商人,但是那些人又貪圖,怎麼可能委屈自己,來還咱們的錢。”
“這不能吧,還有韓小哥啊,他是支持咱們的呀!”
“嗨...這一朝天子一朝臣,誰能保證太子會繼續重用韓小哥,你難道忘記那長孫無忌、褚遂良、來濟了麼。”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到有些害怕。”賀若寒眉頭鎖,道:“如今戰事還未結束,等到戰事結束之後,周邊都打得是滿目蒼夷,朝廷又是負債累累,太子的能力還一定可以扛得起,最好的辦法就是賴帳。”
宇文修彌道:“可不是麼。”
“唉......。”
二人是同時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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