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這纔給了劉闢一個笑臉。

三萬人夠了，來得太多暫時也養不起。飯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件件的做，不能之過急。有了這三萬黃巾在襄屯田，兵和糧都有了基本保障，應該能彌補南本地的不足。

“先生，麻煩你帶劉將軍去看看紮營的地方和準備好的土地，安頓他們住下，好好款待。”

“喏。”黃承彥點頭答應。

孫策轉對劉闢說道：“劉將軍，黃先生會帶你去看住和土地，還有爲你們準備的過冬糧食，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他。時間張，攻擊襄在即，我還要回營商討軍務，就就不陪你們了。”

劉闢裡苦，知道孫策不滿意，但錯在自己，看了臉也怨不得別人。他連忙說道：“將軍，我們來就是爲了助陣的，紮營安頓的事，我派人隨黃先生去看就是了。我與你一同去拜見令尊，聽候指示。”

孫策和黃承彥商量了一番，很勉強地接了劉闢的建議。

劉闢如釋重負，暗自拍了拍狂跳的心口。這要是被孫策趕回去，他可怎麼向幾萬飢寒迫的黃巾軍將士待啊。一不小心，被他們宰了當吃都有可能。

孫策帶著劉闢趕到大營，拜見孫堅。劉闢不敢照實說，生怕孫堅一刀砍了他，一口咬定龔都率領主力正在趕來的路上。孫堅也沒多想，這件事是孫策負責的，孫策滿意，他就滿意。

黃巾軍也許不能和孫堅的嫡系部隊相比，卻比他吞併的荊州兵強多了。他們的到來讓孫堅有了足夠的信心，立刻部署攻城的準備。

孫策一邊在孫堅邊學習，一邊安排人進城勸降。不管怎麼說，攻城畢竟是對攻方不利，如果能不戰而勝，無疑是最理想的結果。尤其是他做了那麼多的鋪墊，連蒯越的家人都抓了過來的況下，蒯越投降已經不是什麼不可能完的任務。

任務最後落在了習竺的肩上。

論當前的實力，被孫策洗劫之前的蔡家無疑是襄第一世家，但是論資歷，習家卻是襄最牛的世家。東漢初，習家先祖習鬱追隨武帝劉秀起兵，征戰天下，至大鴻臚，封襄侯，現在的習家池就是習鬱當年所建，至今還是習家的產業。就算中間沒有再出過什麼大，延續一百五六十年的家族底蘊也不是普通的家族能比。

習竺就是習家當代家主習詢的弟弟，以才氣著稱。在襄世家中，習家以學問著稱，一百多年後，寫《漢晉春秋》的東晉史學家習鑿齒就是習家後人。習鑿齒在《襄耆舊記》中大吹特吹襄前賢，其中就有這位習竺，稱之爲“才氣鋒爽”。

習竺當然沒有習鑿齒說的那麼有才，如果他看到《襄耆舊記》這部書，估計會臊得無地自容。不僅是他，那本書裡提到的很多人都會如此。不久的將來，大批關中和中原學者來到荊州，進行學研究，爲引領魏晉風度之先的荊州學派，這裡面幾乎沒有襄學者的影，更沒什麼習詢、習竺。

所以人要青史留名，自己有用沒用有時候並不重要，關鍵是要子孫有用。

習家因爲託大，最後才向孫策低頭，談判的時候多有些吃虧，現在立功的機會來了，習竺主請纓，要進城勸降。孫策沒什麼意見，孫堅更不可能有意思。與襄世家接洽的工作一直是孫策在負責，他就是坐收好而已。

習竺坐著牛車，帶著一個小僮，瀟瀟灑灑進了城。

孫堅攻破樊城，荊州水師和峴山守軍不戰而降，孫堅大軍圍城，劉表已經陣腳大。看到請了幾次也沒理自己的習竺上門，不用習竺開口，劉表就知道大事已去，襄豪強全部倒向孫堅了。

他覺得不可思議。這些襄豪強一向自恃實力雄厚，連他這個名士都看不上眼，怎麼會向孫堅那個武夫低頭？他請習竺上座，委婉地問起其中原由，習竺哪能說是孫策用刀著他們低頭的，一本正經的高談闊論，爲孫策吹噓了一通，又是什麼禮賢下士啊，又是什麼見識過人啊，虧得他還有分寸，沒說孫策學問好，要不然孫策臉皮再厚都撐不住。

這些都是虛的，劉表最關心的問題是如果他投降，孫堅能不能保證他的安全。

習竺信誓旦旦。孫將軍說了，只要劉使君能夠獻出襄城，絕不會傷害你的人安全。如果你願意留在荊州，他可以向後將軍推薦你，多了不敢說，一郡太守肯定不問題。

劉表鬆了一口氣。他就不指在袁給他一個什麼太守了，他現在只想安全的離開荊州。幾個月前，他信心滿滿地來到荊州，在蒯越、蔡瑁的支持下順風順雨，一度以爲自己也有機會逐鹿中原，爲朝廷效力。幾個月過去了，他意識到自己並不備這樣的能力。太平盛世，他也許能造福一方，現在是世，荊州又是兵家必爭之地，他本守不住。

也許該換個地方了。

——

劉表請習竺在前堂暫坐，起來到室。

蒯越正在等他，蒯祺站在一旁，眼睛紅腫，神悲憤。劉表微微皺眉，沒有理會蒯祺，直接將目轉向了蒯越，嘆息道：“異度，形勢人，我怕是要辜負你的一番心意了。”

蒯越默默地坐著，一聲不吭。

劉表沉默了片刻，又道：“異度，孫堅父子手段殘忍，無所不用其極。習竺來做說客，習家自然依附了孫堅，我們還能依靠誰？別再堅持了，蒯家三百多口在他手中，萬一他真的殺人，我怎麼對得起你和子。”

“使君，你不用擔心家父了。”蒯祺道：“他已經死了。”

劉表大驚失，這才意識到蒯祺發怒不是針對他，而是另有原因。“子死了？”

蒯越擡起頭，目冷如刀。“子從兗州回來，剛進葉縣就被人劫殺了。”

劉表倒吸一口冷氣。蒯良去向袁紹求援，肯定會躲著袁，行蹤非常蔽。從葉縣走就是要避開宛城，怎麼會被人劫殺？是意外，還是有預謀的伏擊？

“使君，蔡瑁已經背叛了你，袁也知道了你和盟主聯絡的消息，他不會放過你的。如今之計，只有固守待援。盟主已經派東郡太守曹孟德率領兩萬大軍星夜兼程，趕往南，只要我們能堅守襄，拖住孫堅，就是立了一功。不僅襄可以守住，南也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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