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八年,臘月二十九。巫山縣,大樹嶺。
孫策的大營紮在嶺上,與椿樹嶺的蜀軍大營遙遙相對。曹的麾蓋一直在他的視線之中,沒有離開過。
正如他們預計的那樣,曹哪怕知道這是一計,也不敢輕易離開。
兩害相權取其輕,任何一個陣地都不會比眼下的椿樹嶺更危險。他出現在這裡,就將曹和他的中軍牢牢的釘在了這裡,不僅無法增援江州,連附近的陣地都不敢去,只能一心一意的盯著他。
戰局進展很順利。
經達幾個月的實戰演練後,將士們都已經悉了附近的地形,掌握了山地作戰的要點,遵循著一再優化的戰方案,有條不紊的進攻。
除了個別人熱上頭,違背了既定章程,衝得太猛,造了較大的傷亡,大部分人打得都很穩,不給蜀軍任何反擊的機會。
蜀軍的力很大。在吳軍的全面進攻面前,能夠擋住吳軍進攻,守住陣地的人屈指可數。雙方整實力的差距越來越明顯,陣地被突破的消息不斷傳來,全面潰敗只是時間問題。
尤其是偏坡以北的戰場取得突破以後。
婁圭率部從巫溪上游發起進攻,原本進展還算順利,在張任率部增援後,他因兵力不足,進攻阻,一度被張任退。孫策趕到前線,全面接管指揮權後,第一個命令便給朱桓,命他接應婁圭。
在朱桓與婁圭的夾擊下,張任抵擋不住,只得放棄了偏坡的陣地,退守椿樹嶺東北的文家坪,掩護黃權的左翼,阻止朱桓、婁圭乘勝進東瀼溪上游河谷。
朱桓、婁圭順勢進擊,兩萬大軍,正在猛攻文家坪。
張任已經連續三次向曹示警求援,曹卻不敢。
天嶺主戰場,紀靈的優勢沒有朱桓明顯,但他的對手韓浩顯然也不如張任善戰。在紀靈耐心的指揮下,由中軍和長沙郡兵、降卒組的一萬步卒如水銀泄地,無孔不,不斷吞食蜀軍陣地,崩潰在即。
兩翼即將合圍,最後的戰鬥即將開始。
孫策看著對面的麾蓋,思緒起伏。
此時此刻,曹在想什麼?他是絕地等待最後的結局,還是等待逆風翻盤的機會?
想到一直藏在他後的彭羕,孫策撇了撇。就憑那幾個人就想翻盤,未免太天真了。雖然還沒找到彭羕在哪兒,但沿途可能造塌方、坡的地方都安排了警戒,彭羕不會有任何機會。
比技,彭羕本不夠看的。
“陛下,右將軍已經掃清外圍,包圍了天嶺。”郭嘉走了過來,搖著羽扇,神態輕鬆。“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周公瑾、黃漢升聯手拿下了江州,關雲長陣斬了夏侯元讓,他們正在趕來,前鋒估計明天能到,主力可能要慢兩天。”
“這麼快?”孫策收回思緒,多有些詫異。他相信周瑜、黃忠聯手,擊敗夏侯惇不是什麼難事,但如此順利得手,卻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黃漢升準備充分,周公瑾又深諳夏侯元讓的戰法,有的放矢,自然快一些。”
孫策點點頭。從黃忠之前送來的地圖看,江州的防系並不完善,夏侯惇麾下也沒有多真正的銳,在等了很久的黃忠和一心想證明自己的周瑜面前,他的確撐不了太久。
只是被關羽陣斬,夏侯惇也未免太憋屈了些。
關羽的大刀很飢啊,出手不留。
“曹孟德應該也收到消息了吧?”孫策擡起下,看了看對面。
“不好說。”郭嘉笑道:“黃漢升切斷了城裡城外的聯絡,留在城外的蜀軍斥候或許能知道城破,未必能知道夏侯惇陣亡。”
“派人抄一份軍報送去。”
“唯。”
——
曹坐在麾蓋下,看著對面的吳軍陣地,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叩擊著,一會兒急,一會兒緩。
他看到了那個使者,卻猜不孫策這時候派使者來的用意。
是勸降,還是陣?
勸降?現在不可能降,要降也再等幾天,至要等到除夕以後。雖說吳軍攻勢凌厲,要想在兩天之後拿下所有的陣地,依然不現實。
陣?孫策在對面坐了三天了,也沒發起一次實質的進攻,明顯就是牽制他的兵力,讓他不能增援其他陣地罷了。
他知道這一點,卻無可奈何。
事實證明,吳軍的戰鬥力要超出以各家部曲組的蜀軍一個層次。除了他統領的中軍,其他人即使有地利可用,也不是吳軍的對手,能勉強支撐住已經不易,全線崩潰是遲早的事。
最後的決戰不在別,就在這裡,椿樹嶺。
這兩天,他一直在有意識的收防線——這不用裝,蜀軍的防線一直在收——就是在等最後的決戰。各部倖存的將士都被收攏過來,在椿樹嶺重新列陣,抓時間休整,準備再戰。
之前收編這些私家部曲有難度,現在況不同,諸將新敗,沒有底氣和他爭鬥,只能任他擺佈。
能不能反敗爲勝,不在曹的關心之。
他只想與孫策戰一場。
當年在宛城外,他伏擊袁,殺孫策,結果功虧一簣,讓孫策逃出生天,這纔有了後來的一切。這一次形勢逆轉,不知道他能不能像當年的孫策一樣,殺出一條路,絕逢生。
或者,證明一下自己尚有餘勇。
這幾天,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袁紹。
許攸、辛評都說過,袁紹之所以渡戰敗,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人到中年,力不濟。連續幾個月的對峙之後,心疲憊,無法應對艱苦的戰事,應對失當,這纔給孫策機會。
他今年正好五十,和當年的袁紹一樣。
我會不會像袁紹一樣戰死?
曹想著,使者登上山坡,經過衛士檢查之後,來到他的面前,雙手遞上一份軍報。
曹看了一眼封皮,忍不住笑了一聲。孫策將吳軍的軍報送給他作甚,總不會是軍事吧。
怕我敗得太容易?
他一邊想著一邊接過軍報,目一掃,看到上面周瑜的字樣,頓時心裡一驚,顧不得再猜,連忙抖開細看,還沒看完,便放聲大哭,淚水奔涌。
“元讓——”
法正大驚,連忙上前,撿起從曹手中落的軍報,迅速掃了一遍,眼角不由自主的搐了兩下。
軍報的文辭很簡練,但絕不簡單。
周瑜、黃忠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攻克了江州?
法正知道江州的城防,也知道夏侯惇是什麼樣的人,他不相信有人可以只用一天時間就攻克江州。
“大王,不可輕信。”法正突然說道:“這是孫策的詭計,只是爲了我軍心。”他轉看著使者,拔出腰間長劍,厲聲喝道:“快說,是也不是?”
使者一臉茫然。“你說什麼是不是?”
“這份軍報!”
“這份軍報啊,剛收到的。”面對殺氣騰騰的法正和他手中寒閃閃的長劍,使者有些張。“陛下讓人抄了一份,命我送來,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一份假軍報!”
“假的?”原本有些怯懦的使者突然神起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親眼看到使者來的,看著他們抄寫的,原件還看了呢。再說了,爲什麼要騙你們啊?我們又沒指你們投降,幾位將軍就指著這次能多打幾陣,立些功勞呢。”
使者忽然自知失言,連忙打住,訕訕地說道:“呃,慚愧慚愧,說了,這個……本來不讓說的。”
法正大怒,揮劍就刺。使者看似一副儒生模樣,手倒是敏捷,閃避開。只是沒帶武,不能還擊,倉促間有些狼狽,一邊躲一邊嚷嚷。
“唉唉,君子口不手,你怎麼不講理啊。拜託,拜託,哪位能借口刀。兩國戰,不斬來使者啊,你還講不講規矩?”
曹上前,按住法正的肩膀,奪下他手中的長劍,回鞘中。法正又急又累,氣吁吁,一時說不出話來。
曹看著使者。“你練過武?”
“也不能算吧。”使者掏出手絹,去額頭的細汗。“我只是一個書佐,偶爾練些淺武藝健,不能算的。哦,對了,我認識令郎。”
“子修?”曹一驚。“他在對面?”
“不是,不是,是曹彰。他在大王子邊做侍從,隨陛下征伐,在軍謀見習軍事。他力氣大,武藝很好,陛下和大王子都很喜歡他,我們軍謀的同仁也喜歡他。”
突然聽到多年未見的兒子消息,曹心激。“他可有什麼話要帶給我?”
使者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我要來。就算知道,應該也不會有吧,平時也沒聽他提起過大王。”
曹無語,恨恨地罵了一句“豎子”,也不知道是罵曹彰,還是罵使者。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書佐出的使者有點迂,不像是說謊的人,這份軍報應該是真的。
一想到夏侯惇戰死他鄉,首異,曹悲從中來,黯然神傷。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當年南之戰就是先折了夏侯淵,如今又折了夏侯惇,看來此戰又和南之戰一樣,怕是要慘淡收場。
打發走了使者,曹看著軍報,忍不住又哭了一回。
法正站在一旁,臉變幻不定。一會兒激憤,一會兒沮喪。雖然他依然不相信夏侯惇會戰死,對江州的得失卻不敢太樂觀。江州失守,他們腹背敵,戰敗已經是必然。就算山崩地裂,彭羕如願毀掉了吳軍的南陵灘大營,也無法挽回局勢。
法正突然覺得渾無力,疲憊就像一座山了下來,得他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真是可惜啊。堅持了這麼久,想了那麼多辦法,還是看不到哪怕是一希。
法正眼前一黑,直的倒在地上,“轟”的一聲,塵土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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