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一干死士,遠遠看著大夏軍隊在沙漠裡揮汗如雨翻找挖掘,他連站都站不起來,自然幫不上忙,只好命人運送資,暗中相助。
隔了這麼久,終於在幻境中看到安好的模樣,他心劇震,恍若隔世。
蕭冥的人馬終於還是追了上來,以柳皇后病重爲由,兼施,他回去。
他想的是,能跳下懸崖大難不死,那瑯琊神劍起了關鍵作用,現在又有銀翼在邊,他深信定會順利走出死城,平安歸來。
而蕭冥對他設法送回元熙之事尚是無法諒解,耿耿於懷,只是看在他重傷不治的份上,才勉強按下不提,如若這次他執意不肯,惹怒了大哥,讓其在尋這件事上再使出什麼絆子,他所做的一切便都前功盡棄,何況,他那皇子妃下月也將臨盆,他得回去解決此事,一勞永逸。
他不捨離去,只在心裡期待著重逢的那一天。
葉容容分娩時遇到難產,九死一生才誕下孩子,是個男孩。
等他回到蒼岐,正好趕上滿月擺酒,蕭遠山龍大悅,給其取名蕭景辰,他的家人也是喜上眉梢,全都圍著那嬰孩打轉,他大哥蕭冥甚至比得了自己的孩子還要高興。
他暗地冷笑,藉故留下了柳皇后和葉夫人。
葉容容聲喚著焰哥哥,喜滋滋將那嬰孩遞給他抱,他手都沒擡一下,只是看著,輕聲問道:“你現在如願以償,是不是覺得特別開心特別滿足?”
葉容容不明所以著他,眼神很是溫順無辜,就是這樣的眼神,騙過了所有的人,也騙過了他,在這場戲裡到底扮演了個怎樣的角,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不過,那孩子的世,他卻必須說明,永絕後患。
他拍了拍手,黑首領從帷幕後方步出,並帶出了那三名死士。
當著柳皇后和葉夫人的面,他面無表,道出了孕的真相,說來也巧,那嬰孩的眉眼五與其中一人竟有五六分相似,而且經過滴驗親,兩人的在杯中迅速融合在一起。
證據確鑿,由不得人不信,葉夫人當即跌坐在地,葉容容步步後退,拼命搖頭:“你們騙人,辰兒是焰哥哥的親生骨,絕對不是野種,騙人,你們騙人!”
他飄忽一笑:“騙沒騙你,你自己應該清楚。”
葉容容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一陣紅一陣白,忽然淒厲大笑,嘶聲道:“焰哥哥,我了你那麼多年,到底做錯了什麼,要你這樣對我?記得你以前那麼疼我的呀,爲什麼,這到底是爲什麼……”話音未落,便是雙手舉起那嬰孩,朝地上摔下去!
柳皇后尖一聲,那黑首領已是搶上前來,一把接住嬰孩,牢牢抱在懷中。
他看在眼裡,只冷聲道:“這是人證,可不能你輕易就毀了。”
葉容容聽得這話,兩眼一翻,昏死過去,醒來後又是哭又是笑,披頭散髮,形若瘋癲,經太醫診斷,竟是得了失心瘋,葉夫人抱著捶頓足,嚎啕大哭。
屏退了閒人,只留下他與葉氏母,柳皇后思想片刻,發了話:“容容是本宮看著長大的孩子,素來甚得我心,如今出了這件事,本宮也於心不忍,何況葉大將軍一門忠烈,也容不得半點污穢,本宮的意思是,這事咱們住不提,容容就在宮中養病,孩子先放在本宮邊帶著,過段時日就對外稱個早夭,你們葉府要是願意就帶回去悄悄養著,要是不願意遠遠送走,至於這樁婚事,既然只是掛名,那就……”
話沒說完,就聽得撲通一聲,葉夫人直直跪下,手裡卻握住從頭上拔下的一金釵,尖端正是對著自己的咽,面剛烈道:“正如娘娘所說,我葉府一門忠烈,從來沒做過虧心事,是容容癡心妄想一廂願招惹了殿下,惹出的禍事,那是自己命不好,我們也怨不得誰,但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如若娘娘一心要讓他們和離,妾便死在娘娘面前!”
柳皇后怒道:“你這是做什麼?威脅本宮?”
葉夫人含淚道:“請娘娘想想容容多年陪伴娘孃的苦心,想想犬子與殿下從小到大的,收回命!”
眼看就要濺當場,蕭焰悠悠開口:“伯母,你起來吧。”
葉霽風是他最好的朋友,葉容容是他兒時的玩伴,他曾經也是真心將視作妹妹一般看待的,行事有過,他也反擊得冷無,這樣的結果已經夠了,不必再出人命來。
想到這裡,他已經有了定論,便道:“皇子妃的名號就保留著吧,至於孩子,終歸是葉家的脈,以後哪兒都不用去,要想當世子也不是不可能,端看他造化如何……總之,我會許他母子一生榮華富貴,決不食言。”
這招緩兵之計,柳皇后心裡也明白,於是點頭:“焰兒的意思,也就是本宮的意思。”
葉夫人卻不爲所,將那金釵抵得更些,只道:“殿下還須得以娘娘的安危來發重誓,不能將此事向人說出半句,否則必遭天譴。”
他將這句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很快就抓住了,平靜應下。
葉夫人得了承諾,維護了葉府聲譽,自是收回金釵,黯然離去,葉容容兩眼空,被衆多宮侍層層守護著,住進了後宮苑,而柳皇后經過這件事,愈發明白他的決心,無奈之下,只好站在他這一邊。
風雨過後,燦爛。
他在寢宮裡歇了幾日,繼續用師父所教的速法,盡苦痛,終於將傷治得大好,雖然雨天氣時有發作,但總算是能走能跳,他盤算著,該去繼續他的尋之旅了。
西烈發生大規模暴,已經當上西烈皇帝的蘭薩請求南越出兵支援,他便求柳皇后幫他應下這樁差事來,蕭遠山見他一心前往,欣然應允,蕭冥對他的改變也大是歡喜,他們卻不知道,他料定險之後必會去西烈皇宮追查銀翼世,那好,他便先去格魯等。
一日又一日,終於讓他等來了,沒想到,竟不認識他,相逢已陌路。
原來墜崖撞到了頭,失去了部分記憶,正好將跟他有關的那部分忘得乾乾淨淨。
山高不如水長,深難抵恨沉,忘了就忘了吧,忘了也好。
未來的歲月,他不會再對放手。
想了整整一夜,他神清氣爽,再次出現在面前,他說:“從今開始,我們重新認識,你記住了,我的名字是……蕭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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