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不得不跑加書籤

不一會兒，連素素下得樓來，招手喚了溫明啓和駱駿前去，領著二人上了樓，想來是引他二人去見這位貴客和他的朋友。

待得駱駿與溫明啓下來時，兩人額間都見有汗，衆人打探樓上是誰人，兩人對看一眼，異口同聲地保持了沉默，都不說，就連駱靈悄悄問，駱駿也不開口，也不知那上面的人是個什麼來頭，想想定非常人，否則兩人也不會如此小心，並且對由上面的人當評判，其他客人不再參加，兩人也沒有異議。

駱靈猜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就是上面的人駱駿和溫明啓都認識，還有就是那些人的地位在他們之上，心想若不是兩人的上司，就是他們的爹，想到此自己也不由得好笑，駱駿的爹，可不就是自己的爹？若真是駱端誠在此，纔是要多加小心！

“溫公子，駱公子，那麼這就開始吧！”連素素笑言道。

溫明啓與駱駿一起點頭。廳中人除了溫駱二人帶來的，方纔在樓上之時，還跟進了一些聞風而來的客人，加上那些伴客的娘們，倒也有五六十個，各自找了座位坐下，臉上帶著興，只等著看這場詩會是何人所設，誰會勝出。

連素素很聰明，給每個桌子上都配上房四寶，有那詩的早就提筆在手，只等著記下好句，貌的姑娘在旁相伴，紅袖添香。

溫駱二人此番倒了看客，一切由連素素來主持，提了個亮晃晃的小銅鑼上來，手中一柄小捶往中心一敲，所有人都住了聲，目看向中央的。

“今日此場詩會，乃是駱溫二位公子所設，他們二人不下場，但下場的兩人，分別代表了他們……”將原先兩邊商定的比賽方式說了一通，笑語盈盈道，“現下有請賽詩的雙方，莫友楠莫先生、傅遷傅公子……”

駱靈邁著方步，搖著那柄扇子出了場，那傅遷跟上去，與相視而笑，並肩來到連素素旁邊。

“在下莫友楠！”

“在下傅遷！”

二人自我介紹了一下，分別向連素素揖手爲禮。

“妾準備了兩套房四寶，兩位邊，各兩名婢，一個負責磨墨，一個負責唸詩，不知二位覺得這樣安排可否？”

“連老闆想得很周到，有相伴，靈更甚從前！”駱靈笑道。

“多謝連老闆，如此甚好！”傅遷道。

下邊看客中，有人竊笑道：“那莫先生定然要輸。”

“何解？兄臺怎麼知他會輸？”

“就憑他那急樣兒，怕是隻有浮名，沒有真才實學。”

“風流未必非豪傑，兄臺此言差矣，我倒看好這位莫先生！”

韓琦衝駱駿使了個眼，揚了揚大拇指。駱駿知道，他這是贊駱靈扮男人扮得像，真要比了，駱駿開始擔心起來，不知道讓妹妹代替自己上場是對還是錯。

駱靈宮宴上的兩首詩，駱駿覺得自己就算再於詩道中浸**個三五年，只怕也作不出，所以纔對有了信心，但是始終是個子，還是個小姑娘，做得幾首新奇的是好，若與傅遷比數量，他還真拿不穩駱靈是否有這麼快的思維，自己上場，一定輸，駱靈上場，有可能贏，所以，他只能等待。

香爐裡換了新香，屏風隔開了衆人的視線，爲比賽的兩人設置了一個單獨的空間，梳著雙丫鬟的婢挽袖磨墨，駱靈與傅遷對看一眼，各自提筆。

兩人的中間隔了一段距離，可以明白看到對方的作，駱靈只見傅遷提筆，不假思索，很快便寫了四五張紙在擺在案上，見還在提著筆發愣，傅遷脣角勾起，臉現得意。

“先生請！”婢爲鋪開了淡黃的宣紙，駱靈笑道：“有勞姑娘！”

“奴婢名喚天音！”那婢面上一紅，指了指磨墨那位，輕聲言道：“天真，先生我倆的名字就好。”

駱靈微笑點頭，飽蘸濃墨，在紙下一筆一劃地寫起來，的速度不快，但是中途本就沒有停過，一首接一首，傅遷開頭很快，也是一樣本沒有停筆思考，直接就寫了下去，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而駱靈這邊，反倒漸漸加快了速度。兩人寫一首，婢便取一首站到屏風外，念給外面的人聽，連素素很會安排，唸詩的婢天音天樂，本是鸞生姐妹，相貌一般無二，所以外面的人也糊塗了，不知道究竟那詩是何人所作。

外面不時聞得幾聲喧譁，那是聽到好詩時，看客們的驚歎，隨著驚歎聲此起彼伏，傅遷的額上出現了汗珠，駱靈依舊不聲，埋頭寫詩，兩耳不聞窗外事，邊侍候的兩個婢卻是變了神，面上顯出幾分驚喜，磨墨的更加賣勁，擺紙的也更爲殷勤。

駱靈其實一直在數著與傅遷的差別，並不想贏得太采，稍贏就好，駱駿向肯定過，評判之人定會公正而待，既然如此，沒有必要費太多的心思。雖然是在默詩，但並沒有半分愧疚，畢竟從開始看，傅遷明顯也是作弊了的，題是他們出的，規矩是他們定的，要說他沒有早作準備，打死駱靈也不相信。

現在傅遷越來越慢了，寫一首詩的時間要得越來越長，駱靈知道，那是他的存貨沒了，開始自己腦筋了。但是寫詩豈是這般容易的，何況是同一命題，絞盡腦，傅遷也比不過駱靈這彙集了歷代名詩佳作的異界人，慢慢地，他的臉開始發白。

數著喝彩聲，算著詩歌量，當駱靈聽到自己的詩得到的喝彩聲越來越多，亦比傅遷多寫出三首時，速度也慢了下來，好整理以暇地看向天音，問道：“天音，不知不覺有些了，可否給我上點酒菜。”

“好的，先生稍待。”天音似料到了駱靈對贏得此局有十足的把握，而亦是如此想的，抿脣一笑，轉出屏風來，走到連素素的桌旁，向自家老闆做了稟報。

“這位莫先生倒是有趣，想是聞到了咱們的酒菜香，本來還專門爲他二人加了菜，只等他們比完再吃，他倒是等不及了！”連素素笑道，“那就上菜吧，另擡一案去，將酒菜擺在書案旁，天音侍候好先生，離一炷香還有一陣子呢，再問問傅公子，可需與莫先生一般。”

“是！”天音應著退下，問了傅遷，傅遷拒絕了，心道趁駱靈吃喝的功夫，得趕加快速度超過他。

駱靈卻不客氣，等酒食擺上，讓天音挾了喂到裡，手中的筆照樣握著，傅遷那裡寫一首，也寫一首，不管如何，總與傅遷保持了三首詩的距離。

聞著那菜香酒香，傅遷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今日溫明啓請他吃飯，一來就比賽，此時腹中還空著，駱靈這個在家陪著駱夫人吃過幾口的都覺著了，他豈有不之理，看著駱靈吃得香，忍不住咽口水，再看有人侍候喂到裡，心中頓時不是滋味，瞪了駱靈一眼，心道：他倒是會！

一首首詩呈了上去，爐中和香慢慢燃燼，當最後一點灰傾落香爐時，駱靈收起了筆，聽婢天音用脆生生的嗓音說道：“莫先生共作詩二十六首。”

那邊天樂也報道：“傅公子共作詩二十三首。”

駱駿與友人換了一個眼，數量上，他已是贏了，不過這個作不得準，還得看評判出來的績。

詩作一首一首地早就呈上了樓，這裡撤去了屏風，駱靈與傅遷各自與朋友會合。

“傅兄，不要，雖然讓他多與三首，畢竟還得看詩的品質，你一準贏！”溫明啓拍了拍傅遷的肩。

傅遷微微張，很快又閉上，點了點頭。是的，他不能出敗象，畢竟只多三首，自己寫的也不差，一切還等評判判出結果再說。

“莫先生，有把握贏嗎？”最先開口問的是林肅立。

“應該……大概……差不多！”駱靈一邊說，一邊將一口食放口中。

林肅立與韓琦面面相覷：“這什麼回答？”

駱靈擺了擺手，喝酒去了，沒管這兩人，這古代的酒甜的，不似曾經喝過的烈酒，辣得人嗓子痛，更像是果酒，怪不得這裡的人男老都喝，想來在這個時代，酒就與曾經所時代的牛、飲料、咖啡之類的差不多，都是休閒的好東西。

結果出來了，笑容燦若桃花的連素素出現在樓梯口，眼神往樓下一掃，頓時四周了寂靜。

“下面由我來對大家公佈結果，今日賽詩，勝出之人是……”笑語盈盈，目在傅遷與駱靈之間流轉，傅遷神張地看著這位麗人的老闆，見看來，出一個僵的微笑，駱靈卻未看，捧著一杯酒小口抿著，臉上是陶醉之。

此人不止是個**，還是個酒鬼！樓外樓的老闆在心裡想著，私心裡，也偏向於年輕的傅遷贏得這場比賽，而不是這個看起來有些猥瑣的瘦小男人，可惜事與願違，其實傅遷與他的分差距不大，若是再努力一些，未必不能贏！

連素素在心中輕嘆一聲，繼續說道：“今日勝出的，是莫友楠莫先生！其實兩位的詩都一樣的好，評判們也難分高下，直致莫先生的最後一首詩，那句‘牡丹底事開偏晚，本自無心獨佔春’獲得了評判們的一致好評，所以最後判定莫先生勝出。”

駱駿開心地看著妹妹：“贏了？”

駱靈點了點頭：“我答應了你，自不會食言。”

“哈哈哈……”駱駿忍不住大笑，轉向溫明啓抱拳道：“溫公子，承讓了！”

溫明啓的臉很是難看，若不是礙著那樓上的人，他恐怕直接拂袖而去了，瞪了傅遷一眼，他道：“你很讓我失！”

傅遷來之前，可是會了溫明啓手下不人，將那些人的詩作都拿了來，經過了心修改，加上自己作的幾首，才湊出這麼多來，他信誓旦旦地說過，一定會贏。溫明啓對他說過，只要今日他能幫他贏了，今年的科舉，保證他進一甲，可是他還是輸了！

傅遷詩作得好，策論卻不行，他參加過一次科舉，名落孫山，這纔想到傍上溫家這棵大樹，畢竟溫庭故是國舅，權傾朝野，門生無數，只要他肯打個招呼，什麼事辦不？可惜如今一敗，只怕溫明啓有了芥，在父親面前若是說上這麼幾句，不幫他可就慘了！

傅遷想要挽回一點面子，他咬了咬牙，站起了：“我不大服氣，莫先生可敢與我再比一場？”

駱駿拉了拉妹妹的袖子，搖頭道：“不可！”

駱靈卻笑道：“比什麼？”

“還是比剛纔的，若是再給我半炷香的時間，我一定贏你！”傅遷道。

駱靈噙了一口酒在，慢慢嚥下，眼中浮起一笑意，笑道：“好啊，不過不用浪費筆墨了，你就念出來好了，好與不好，人都在這裡，各位都是國之棟樑，飽學之士，誰優誰劣，自是一目瞭然。”

傅遷聞之大喜，座中客人，多是溫明啓帶來的，自然是站在他這一邊，他揖手團團一拜，開口道：“還請各位作個見證！”

“只是……”駱靈此刻卻又開了口，“先前咱們代表的是溫公子與駱公子二位，此次代表的咱們自己，傅公子認爲，添點什麼作彩頭好呢？”

“若是你輸了，我要你在京城消失，此生不再踏足京城半步！”傅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