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塵歸塵,土歸土。雖然你的人是你的執念,但魂與人共存,終究有害無利。”
西湖湖畔,結束和顧小影的通話后,廉歌重新走回這對老人前。
“小伙子……小先生。”老太太看了看老人,又重新看向廉歌,言又止,
“你能不能不讓我老頭子離開,即便他在這兒會對我有影響,我也認了,畢竟我歲數也大了,也活夠了,有個什麼,也正好陪他下去,不用讓他繼續等下去。”
聞言,廉歌微微搖了搖頭,
“老太太,影響不僅僅是對你的,也是對你丈夫的。他現在每多在人間滯留一刻,下去過后便會多一刻苦。”
聞言,老太太猶豫了,重新看向老人。
而旁側的老人卻是依舊樂呵呵地笑著,
“沒事的,我都已經這麼久了都沒下去,該有的懲罰肯定已經有了。再待下去也不過是時間長點,我寧愿多一刻苦,只要能夠多陪你一刻就行。”
“小先生,平時的時候,我會很注意的,不會隔太近,讓我上的氣對有影響。”老人說著話,重新轉過視線看向廉歌。
聞言,廉歌看了眼這對老人,
“老先生,你人暫時開啟的眼還有半小時作用,半小時后就會恢復到之前一樣,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的聲音。”
“沒事的,小先生,只要我能陪著,也知道我在,那就夠了。”老人依舊樂呵呵地說道。
說著,老人轉過頭看向他的妻子,
老太太看著丈夫的目,眼神中的猶豫也在逐漸消失,變得愈加堅定。
“小先生,你能不能不讓我丈夫下去,讓他暫時在我邊。”
聞言,廉歌看了眼老太太,看著其渾濁目中出來的堅定,
收回視線,廉歌看向旁側,
“我勸老太太你別想著做傻事,現在你起碼還有對你丈夫的記憶。如果你死了,你們的魂魄會很快被安排投胎,到時記憶都沒了。”
“謝謝,那小先生能讓我丈夫不下去嗎?”
聞言,廉歌再看了眼這對老人,
目在這對老人的臉上微微停頓。
收回視線,廉歌重新轉過,看向湖面,沒再說話。
“小先生,小先生……”
“謝謝。”
會意的這對老人在廉歌后鄭重地道謝過后,轉挪著腳步快速離開了。
……
注視著眼前的西湖湖面,聽著后逐漸遠去,沒在環境中的腳步聲,廉歌微微笑著搖了搖頭,
轉過,朝著遠那兩道已經快消失在視線中的影看了眼,廉歌收回了視線,重新在那木質長椅上坐了下來。
湖面之上,帶著水汽的晚風依舊不時襲來,湖畔的楊柳輕輕搖曳著,
湖中小船靜靜飄,其上燈火倒映在水面上。
看著眼前的西湖夜景,廉歌在長椅上半靠著,周圍也愈加安靜。
……
許久,
“吱吱……吱吱吱。”
“知道你了。行吧,那就找個地方吃飯吧。”
廉歌重新站起,朝著遠看了眼過后,轉過頭看了眼肩上蹲著的小白鼠,
沒有再過多停留,廉歌選定方向,徑直向前走去。
……
沿著路離開西湖湖畔,沿路沒有愈加冷清,反而愈加顯得熱鬧。
即便夜幕已經降臨,但這座繁華城市的夜生活卻才剛開始。
在掠過幾條主街道后,廉歌邁了一條街邊燒烤攤集中的小街。
踏街口的瞬間,一幅熱火朝天的場景就映眼簾。
數十張折疊桌遍布在街道兩側的步行道上,或老或,或男或的食客坐在一張張各異的的凳子上,如同發起一場戰爭般,對付著面前的食。
桌與桌之間,一架架工業電風扇呼呼吹著,卻仿佛是在鼓熱浪。
分立在兩側的數個燒烤箱里,炙熱的炭火伴隨老板手里不斷扇的扇子,一明一暗,不斷炙烤著烤架上的食。食上的油脂不時滴落,在燒烤爐里濺起一朵火花。
“……老板,再來十串蹄筋,十串骨相連……”
“老板,上箱啤酒,要冰的。”
“來咯,馬上……”
燒烤的香氣,沸騰的聲浪,以及滾滾熱浪,都在瞬間襲來。
“吱吱……吱吱。”
蹲在肩膀上的小白鼠轉著頭打量著,然后轉頭頭,出前爪,有些急切地了廉歌的臉。
見狀,廉歌轉過頭看了眼小白鼠,笑了笑,
“行吧。”
話音落下,廉歌便朝著其中一燒烤攤走了過去。
“小哥,要吃點什麼啊?”
廉歌剛走至燒烤攤位,一位穿著滿是油污圍的中年婦便迎了上來,將廉歌帶到了僅存不多的一張空桌前坐下。
“這是菜單,小哥你看您需要點什麼,可以直接用筆勾上。”
中年婦拿著個帕子,將折疊桌面上的油漬抹得更均勻后,從圍兜里拿出支鉛筆和一次點菜單遞給了廉歌。
“老板,再拿點紙過來……”
旁邊又有人喊了起來,
“來啦,馬上……”中年婦應了聲過后,轉回頭重新看向廉歌,
“小哥,您先點著菜,您點好再我就行。”
聞言,廉歌笑著點了點頭。
而那中年婦撂下話過后,便又走開了。
掃了眼圈周圍吃著燒烤的人,廉歌收回視線,拿起一次菜單,隨意勾選了些符合口味的,便重新將菜單和筆放到了旁邊。
轉過視線,再掃了眼周圍,廉歌看著吃著燒烤的眾人,
“……酒這東西,喝舒服就夠了,吃菜吃菜。”
“小可可,告訴爸爸,燒烤好吃嗎?……好吃!那以后小可可在兒園里乖乖的,爸爸就再帶小可可來吃好不好……”
“……誒,好煩啊,說好要減的,你又我出來吃燒烤,還有,你看看我這額頭上的痘,都上火了……”
“這燒烤啊,還是夜攤上吃得爽,來,咱哥倆再走一個……”
聽著周圍的聲音,著這濃烈的人間煙火氣,廉歌微微笑了笑。
……
很快,那之前走開的中年婦又走了過來。
“小哥,菜點好了吧?”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
中年婦隨之拿起了一次菜單,看了眼,
“我看看啊……十串烤蹄筋,五串黃,五串牛……那小哥你要喝點什麼嗎?”
“隨便來瓶飲料吧。”廉歌隨意地應了句。
“那行,您稍等,等烤好了馬上就給您端上來。”
說完,旁邊又有人要添菜,中年婦便走開了。
掃了眼不遠的燒烤爐,廉歌收回了視線,繼續如之前一樣,靜靜等待著的同時,聽著周圍眾生百態。
而就在廉歌等待的同時,
一道影突然出現在廉歌側,擋住了廉歌看向前側的視線,
“施主,能拼個桌嗎?”
說著,來人就直接坐到了廉歌前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