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無數次幻想過，他跟豆豆重遇后的告白場景。

自閉癥的孩子心思敏，他其實很早很早就喜歡豆豆。

第一眼看見就喜歡，莫名想要靠近。

上干干凈凈，白又可，跟洋娃娃似的，一雙明亮的眼睛閃亮的好像會說話。

尤其是笑起來時，既像春白雪，又像春暖花開。

讓他忍不住鼓起勇氣，克服害怕跟恐懼，想要慢慢接近。

可越接近，就想要的越多。

他想跟在一起，永遠的那種。

但秦牧心里也清楚，自己跟的差距太遠，所以拼命努力。

期待著相逢之后，能有新的開始。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的拒絕，只是下意識會忽略。

可現實就是這麼殘忍，怕什麼來什麼。

豆豆真的拒絕他了。

面對他的告別，豆豆心里有點慌，但還是佯裝鎮定。

“因為……你一直都是小哥哥呀。”

豆豆很清醒地拒絕，“小牧哥哥，我喜歡城，這兒是我的家，是我理想實現，并且要為之斗的地方，我不可能離開，也希你在華城能過得很好。”

沒嘗過，但看過無數夫妻反目，甚至為了口食舉刀相向。

天災之下，大部分人的一文不值，甚至是諷刺。

有時會很羨慕哥哥嫂子的，卻也深知不可能，不是誰都能遇到的。

現在過的很好，不想要冒險改變。

知道他過的好就行。

但分別還是傷的，真誠道：“你明天就要離開了，到時我去送你吧？”

秦牧滿苦，心里長出花骨花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被掐滅。

但他最終沒有勉強，“好。”

豆豆松了口氣，但心里約好像失去了什麼。

兩人一路無言，黑黑踩著月走到僻靜的路上。

秦牧走得很慢，但很快到家門口。

豆豆努力揚起笑臉，“小牧哥哥，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

秦牧點頭，“嗯，我看著你進去。”

豆豆揮手，將大門關上。

秦牧著閉的大門，滿腔的苦要溢出來。

他跟距離太遠，從一開始就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卻永遠都夠不著。

相隔一道門，豆豆同樣怔然出神，直到狼心狗肺撲上來。

“嗚嗚嗚。”

“嗷嗷嗷。”

豆豆回神，努力揚起笑容進屋。

哥哥嫂子還沒休息，而且準備了味的云吞等著。

清除干凈腦海淡淡的憂傷，心雀躍地走回來，“我回來了。”

姜寧關心道，“活干不完的，該撇給員工的就撇出來，別把自己利息壞了。”

洗干凈手，豆豆端起云吞邊吃邊聊，“嫂子，小牧哥哥明天就要離開了，我送他什麼禮好？”

姜寧沒好的建議，“他缺什麼”

豆豆想了下，“秦叔叔這麼厲害，小牧哥哥應該什麼都不缺。”

“那就隨便送。”反正送什麼，秦牧都會喜歡。

豆豆還是上心的，“我就送農場種出來的東西吧，最好是華城沒有的。”

時間不早，姜寧讓洗漱完早點休息。

回到房間，將自己多了個干爸的事跟霍翊深說的。

霍翊深若有所思，“司參謀這麼做想要什麼？”

如果只是為了換資，家禽，草藥或農作什麼的，不必如此繞彎子。

畢竟華城沒空手而來，他們帶了不資過來，以為可以援助城崛起。

有些確實是救急的，譬如在醫方面，基地急需讓高齡不孕不育的有生育機會。

馬年的到來，讓醫院欣喜不已。

他并非不孕不育方面的專家，但中醫聞問切，很多疾病都是相通的，何況他一生所學浩瀚博聞。

好的醫生太稀缺了，院長將他將菩薩供起來，員所有醫務人員前來進修。

在海水凈化，農業，工業等方面，雙方都進行了親切友好的流，尤其是在水稻方面，真是見面兩眼淚汪汪。

華城帶來的專家，居然是賀幸的師弟，兩人年輕時跟著老師學過幾年，后來師弟去了國家農業局，賀幸則一直跟著老師搞研究。

幾十年后重逢，從意氣風發到兩鬢斑白，兩位年過半白的師兄弟抱著哭了很久。

哭過之后，他們進行深奧的學流。

師弟不遠萬里過來傳授經驗，誰知到最后居然跟師兄討教起來。

沒辦法，雖然他進事業單位同樣搞研究，可比起常年跟在老師邊的師兄，專業還是要遜不。

不過，他帶來幾種水稻過來。

數量不多，品種也沒姜寧給的齊全，但賀辛心領了。

兩人約定，無論誰先研究出雜水稻都要技共。

他們想繼承老師的夢想，讓人類不再肚子，禾下能再次乘涼。

在海水凈化方面，華城確實更有經驗，一并連可能遇到有問題及解決方案都傾囊相授。

總之，雙方相愉快而融洽。

但有句老話不容忽視，親兄弟明算賬。

霍翊深很快想到司參謀的意圖，“他想要火種箱？”

姜寧也料到了，“八九不離十。”

火種計劃由南部軍方執行不假，但屬于華夏的國家計劃，華城當然有資格繼承，卻不備打撈條件。

說到底瞧上了特殊打撈小組，既然挖不墻角，分一杯羹也是好的。

司參謀這般用心良苦倒也能理解，但還得看城軍方答應與否。

天塌下來有人頂著，姜寧一覺睡到天亮。

雙方高層上午舉行軍部對話，下午訪問團起程離開。

霍翊深上校軍銜，被于長征點名參加會議。

顧庭林上班前叮囑，“阿寧，下午隨我送送你司伯伯。”

姜寧沒意見，滿口答應下來。

認了干親，哪能不去送，還得準備禮。

蛾災累壞了，姜寧吃完早餐睡了個回籠覺，然后準備了幾份禮。

雙方高層會議開到下午兩點才結束，城給他們舉辦送別宴，然后送訪問團去碼頭。

豆豆思來想去，農場收的作不易保存，等潛艇回到華城壞了。

記得他跟秦叔叔喜歡吃火鍋，于是收集材料做了火鍋底料，裝了好幾個大玻璃瓶，然后用布袋裝好。

該說的都說清楚，這次見面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豆豆黯然，這是唯一的朋友。

可天災末世下，自己已經算夠幸運的，大部分幸存者連親人都沒了，更何況是朋友。

姜寧開車帶去碼頭。

除了軍部，其他訪問團的人都已經在碼頭。

姜寧在人群中找到馬年，“馬老師。”

準備了一個大包，里面有夏天的短袖，冬天的棉襖，茶葉，糖，高麗參，幾只風干的鴨。

馬年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