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既不願嫁，本宮斷不會讓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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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京城裏很快就迎來了第一場雪。

沈府的各房裏也開始用上了火爐，厚厚的冬也穿上了。今年的冬天格外地冷，沈婠抱著鎏金手爐，在屋裏聽著沈管事稟報這一個多月來府裏的用度。

的指尖輕輕地挲著手爐，眼簾低垂。

“……大姑娘？”

沈管事又重複了一遍，沈婠方是回神，“啊？”

原先老夫人說讓沈婠接管府裏的大小事宜時，沈管事心裏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的，丁點大的姑娘能做些什麽。可親眼見到沈婠做事後，沈管事才發現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大姑娘上手得非常快，甚至比當年大夫人還要絡。日子一久，府裏的下人也沒有敢輕視沈婠的，個個都恭恭敬敬的。

沈管事認真地打量著沈婠的神，斟酌道：“大姑娘可是乏了？”

沈婠太，隻道：“是有些乏了，沈管事下午再過來吧。”

沈管事應了聲“是”。

霜雪捧了杯茶上前，“大姑娘今日看起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沈婠緩緩地喝了口熱茶，方道：“你讓人去容先生那兒看看……”話音未落，沈婠又迅速否決，“還是不了。”

以往裴明澤哪兒有試過這麽久不來信的，如今都兩日了。前陣子又下了場雪，京城裏冷得跟寒譚一樣，裴明澤子這麽弱，也不知會不會得病了。

思及此，沈婠忽然有些懊惱。

都是裴明澤不好，無端端地給寫什麽信。這日子一久，信不來，倒有些不習慣了，心裏頭總會掛念著。

霜雪笑著道：“說起來這兩日容大夫都沒有讓人送信過來，大姑娘可是在擔心容大夫？”

“沒有！我哪裏會擔心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沈婠輕咳一聲，“興許先生有些私事要理的。若是過幾日還沒消息再去看看也不遲。”

話一頓，沈婠又道：“罷了，給我備文房四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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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算起來,裴明澤與沈婠相互通信已有大半年之久。起初本來隻是裴明澤隔日問些有關姑娘家的喜好，後來也不知怎麽的變了訴說每一日之事。

一直以來都是裴明澤先借容銘的名義送來信箋,之後沈婠再回過去。

那一日沈婠主讓輕羽去給裴明澤送信後，隔了兩日，裴明澤方是讓阿潭送了回信過來。裏邊倒也不似之前的絮絮叨叨，隻有很簡潔的一句話——

三日後，京山廟,有人想見你。

沈婠不由一怔。裴明澤明知尚在喪期，還特地來相約，究竟所為何事？且又是何人想見？若不是這字跡的確與裴明澤平日裏的無二，沈婠定以為又會是裴淵的詭計。

不過霜雪是親眼看著阿潭送過來的,估也不會有假。

沈婠收起信箋，也不回信了，吩咐霜雪道：“去告訴候在外麵的阿潭，就說我明白了。”之後，沈婠從繡墩上站起，同輕羽道：“走吧，去寧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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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病這幾日有所好轉，雖是大半時間隻能在榻上躺著,但最近也能稍微下床走些路。沈婠開始管家後，對老夫人的晨昏定省也不曾過，侍候湯藥時也是親自照料的。

老夫人對這長孫是愈發地滿意，過去想起沈婠，老夫人心裏會不舒服。而如今日久見人心，老夫人心裏的那刺也被拔得一幹二淨。

沈婠過來寧心堂時，恰好方氏也在。

沈婠笑地與方氏點了點頭，又與老夫人道：“祖母今日的子可有好些了？”

老夫人笑道：“這幾日子利落了不。”

方氏也含笑道：“大姑娘天天過來的,有這份孝心,老夫人的哪能不好。”

老夫人道：“是呀，婠姐兒這孝心真是沒得說，你的兩位妹妹也該好好地向你學著。”方氏道：“菱兒今日本也是要過來的，但這幾日天冷，不小心染了風寒，怕是會過了病氣給老夫人，所以也敢過來。”

老夫人咳了幾聲，緩緩地道：“菱姐兒也就罷了。”

言下之意,方氏和沈婠都聽明白了。

陳氏因不滿老夫人的安排，這大半年來也甚踏足過寧心堂。老夫人心裏正惱著，如今是連沈蓮也一塊惱上了。

沈婠輕聲道：“三妹妹年紀小，不懂事。”

老夫人輕輕地哼了聲。

沈婠又道：“祖母，婠婠方才去見過父親，大夫說父親這陣子常常夢靨。”神微微有些不自然，抬眼瞧了瞧老夫人。

老夫人哪裏能不明白沈婠的意思。夏氏放火自焚，還想連自己的夫婿也一並燒死，兒子能不夢靨麽？老夫人呢喃道：“冤孽呀。”

沈婠繼續道：“婠婠過幾日想去京山廟裏為母親做一場法事，請幾位德高重的方丈超渡亡魂，好讓父親得以安生。”

方氏詫異地道：“京山廟？”

沈婠道：“原本是想去蘭華寺的，可二妹妹生前……”

方氏明了，道：“大姑娘果真是極有孝心的。”

老夫人瞇了瞇眼，在打量著沈婠。

這長孫，是愈發地看不了。沈婠的生母唐氏因何被休，這事府裏的人都心知肚明。沒人敢說，可老夫人知道沈婠心裏也會有數。原以為自己把管家大權托給沈婠時，沈婠會為唐氏爭回名聲，或是讓唐氏地回來京城。

可是沈婠一個字都沒有提過，甚至看不出有一一毫掛念唐氏的緒。

緩緩地道：“難為你能有這樣的心思，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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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廟也跟蘭華寺一樣在京城郊外，隻不過名氣卻遠遠不及蘭華寺，且位置有些偏僻。馬車走了小半天方是到了。霜雪扶著沈婠下了馬車，看了看周圍，隻道：“大姑娘，這兒人煙真是稀。”

沈婠稍微打量了下，京山廟果真偏僻得很，也不知到底要見什麽人，裴明澤竟是這麽謹慎。沈婠說道：“霜雪，都打點好了吧。”

霜雪頷首，回道：“都依照大姑娘您的吩咐，一一打點好了，法事所需的也備好了。”

沈婠“嗯”了聲，“等會你們都無需跟著我。”

“是的，大姑娘。”

沈婠先進了廟裏給夏氏燒了一炷香，倒也是真心的。若不是多虧了夏氏的那一場火，沈州如今也不會落得這般慘況。沈婠每去探一回沈州，心裏總會特別痛快。

沈婠痛恨裴淵，同時的也痛恨沈州。無論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沈婠對沈州的恨意從未過。他是的父親，可卻從未將當過是兒，還害得母親落得如斯田地。

沈婠記得上一世的時候，被裴淵關在平南侯府一偏僻的院落裏。有一回沈州過來，他親眼看著盡冷落，甚至丫環當著他的麵欺淩，沈州也無於衷。他隻懂得眼地討好著裴淵，仿佛隻要能討好裴淵，即便是此刻讓當眾喂狗也無所謂。

現在沈州總算遭到報應了。

沈婠也慶幸那一場火沒有燒死沈州，若是沈州死了，也不能為自己的母親平反當年的冤屈。現在要吊著沈州的命，直到鬥贏裴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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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不是沒有想過盡早接唐氏回京城，如今自己的力量雖不似以前那般薄弱，但沈婠知道裴淵尚在人世一天，就不能接母親回來。

裴淵與一樣也是重生，若是哪一日裴淵曉得自己也是重生的，為了對付自己，難免會從自己的弱下手，而母親就是自己的肋。

在蘭城比京城更要來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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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出了廟門後，不多時就見到了裴明澤和覽古。

沈婠大半年沒有見過裴明澤，如今一見裴明澤，不知怎麽的，沈婠的心裏忽然有了異樣。尤其是裴明澤含笑向時，的心中好似小鹿撞一般，方才想起母親時的傷懷也悄悄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婠輕聲道：“王爺安好。”

裴明澤溫聲道：“婠婠也安好。”

對上裴明澤的眼神，沈婠咻地一下閃躲開了。

沈婠隻覺自己的腔都要快要蹦出來了，明明上一回見麵的時候還不會這樣的。可自從互通了大半年的信後，發覺自己似乎再也不能平靜地麵對裴明澤。

裴明澤的目遲疑了下，這迅速躲開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沈婠微微垂下眼簾，鎮定地問道：“王爺約婠婠來此是想讓婠婠見什麽人？”

裴明澤道：“在禪房裏，你進去後便知曉了。”

沈婠一怔。

裴明澤笑道：“進去吧，見到，你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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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推開了房門。

正在心裏疑著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讓裴明澤這麽篤定自己會高興時，一抬眼，一道極是悉的影就落了沈婠的眼底。

張大了，麵上驚喜之毫無遮掩。

“娘，娘！”沈婠的眼眶頓時泛紅，真的沒有想到裴明澤口裏的竟然會是自己的母親唐氏！

唐氏亦是兩眼含淚，“婠婠，娘的好兒……”

沈婠聽到這久違的聲音，眼淚止不住地掉下來，奔唐氏的懷裏，哭著道：“娘，婠婠好想你。”

“娘也是。”

唐氏抱沈婠，心中一直空了的一塊現今總算填滿。

也不曾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自己的兒，半月前，一直給自己帶信的容銘神醫忽然帶了個陌生男子登門，那男子摘下鬥笠時，唐氏險些就嚇了一大跳。

氣質好生出眾！從未見過份這般尊貴的人，聽到是京城裏的閑王爺時，唐氏一家膝蓋都跪疼了。

然而唐氏沒有想到的是，閑王竟然問想不想與自己的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