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亭下石桌上沒有多余的件，只有一個酒壺兩個酒杯，其中一杯是事先滿上的。

明珠郡主被攔在花園外，白宋一人到了亭下。

映眼簾的就是面前的一杯酒。

李世民站在石桌對面沒有說話，而是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指著酒杯。

白宋沒有多想，舉杯就喝，但一口就覺到了不同。

不是酒，是水。

白宋有些詫異，看了李世民一眼。

李世民也看著白宋，見到他喝酒時的坦，板著臉的臉有了一瞬間的松弛。

白宋知道李世民的心思，但這杯酒顯然是李世民想簡單了。

白宋不是沒有防備之心，只是一般的毒酒想要他的命還是太簡單了。

白宋不怕毒，至于李世民要用什麼毒，這跟他沒什麼關系。

不過呢，李世民用一杯水功贏得了他的好。

今夜見面，一杯酒算是開了個好頭，緩和了一下張氣氛。

“坐吧。”李世民淡淡開口。

白宋落座，拿起酒壺給兩個酒杯滿上，然后想到了禮節，趕補充一句：“臣參見皇上。”

李世民也愣了一下，他這一句參見皇上有些不合時宜，李世民板著臉擺擺手：“此并無他人，就不用此番俗禮了。”

白宋這才舉杯重新喝了一口，忍不住贊道：“這是好酒啊！像是五糧，卻又勝似五糧。皇上這是從何得來的？”

李世民緩緩說道：“自五糧問世以來，民間多次效仿研究，這些酒水已經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早已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了。”

聽完，白宋覺一陣恍惚。

他給了五糧的配方在民間，傳授了最基礎的釀酒技，經過民間迭代，釀酒工藝已經超越了白宋自制的水平。

一杯酒，見證了時代的發展和進步，這比白宋想象中要快很多，在他拿出五糧配方的時候何曾想到過這些？

以前在生活中喝酒沒有特別在意，此時的心境比之以往已經有了變化，所以良多。

“這大唐天下，已經都是你的影子，朕就算想要洗，都已經是洗不了了。”

“大唐天下應該都是皇上的影子才對。”

李世民搖頭：“你也不必如此張，朕能跟你說這些，證明朕的心中還是更多相信你的。歷朝歷代，有太多權柄天下的人，但他們之中能跟你相比的還沒有。”

“臣惶恐，我不過是大唐之中的小市民，哪兒能跟歷朝歷代的大人相提并論？”

“是啊！”李世民忽然一慨，“正是你這樣的小市民才讓朕始終對你放心，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不像歷朝歷代的權臣那樣，他們的無辜都是裝出來的。所以朕才說他們跟你比不了。”

話到此，白宋也不想多說無用之話，直截了當地說：“皇上，我此次回京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帶著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離開長安，以后沒有必要的事，我是再也不想涉足此了。”

“你要離開？”

“正是。”

李世民稍微疑，但并不驚訝，然后點點頭：“你要離開可以，但還要帶上你的家人，平平安安……”

李世民皺起了眉頭，低聲再問：“你可知你的家人在長安城中都做了些什麼？你是無辜的，你的家人也是無辜的？”

白宋一杯酒沒有喝完，聽到這些忍不住皺了皺眉。

“皇上，臣就這麼一個請求，帶上我的家人一起平安離開，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李世民冷笑一聲，“自大唐建立以來，還沒有誰能犯下滅族之罪手給朕說一聲僅此而已。”

白宋覺氣氛有些抑了，沒有立即回應，沉默了一會兒后問：“皇上，人生在世，總有犯錯的時候，也有立功的時候。不知臣在皇上心中到底是功過誰多？”

“白宋，朕也認真想過此事，但還真沒有想到你有什麼過錯，但你為大唐創立的功勞都是亙古未有的。”

“那就算上臣的家人，們犯的錯也都由我來承擔。”

李世民有些奇怪，看著白宋問道：“你的人家眷都已經離開了長安城，如今剩下的也就那麼一兩個。為了一個兩個而冒這麼大的風險，卻不顧其他的人了嗎？”

“一家人總要團團圓圓，這樣才能幸福，了誰都不行。”

“哪怕是跟朕作對也在所不惜？”

“這不是跟皇上作對，而是在跟皇上求。”

李世民認真看了白宋一眼，嘆了一口氣：“朕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爭權之心了，因為你心中的家人太重，私太多。古今帝王皆薄，你學不來，更學不會。”

“跟這些沒關系，臣從來沒有想過。”

李世民緩緩開口：“其實你本不用離開長安，朕不是不容人的人，你的心思朕已經知道，就不會對你有任何懷疑。”

白宋搖搖頭：“我還是想回去家鄉生活一段日子，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考慮。”

“哦？聽你這口氣，似乎是在考驗朕？是要看看朕是否真的沒有心存戒心，以后再考慮重回長安。”

白宋不回答，只有苦笑。

良久，李世民長嘆一聲：“好吧，人各有志。朕也不強行阻攔，只是放你離開可以，不計較什麼罪責也可以，但你要把長安的爛攤子收拾干凈。”

“容易！”白宋一喜，沒想到皇上這麼容易就松口。

說道這兒，也就足夠了。

李世民起說要休息，之后的計劃全部給白宋，甚至還吩咐邊的公公，日后白宋有任何差遣，只要聽從便是。

隨后白宋也離開了花園，到了門口，見到明珠郡主。

郡主十分好奇，上前詢問：“夫君，皇上怎麼說？”

“皇上同意我帶著你們一起離開，以后永遠都不會涉足朝堂爭斗。“

“皇上答應了？”

“當然答應了。”

“怎會如此順利？”

“這其中當然有條件。”

“什麼條件？”

“就是把你們的屁干凈，讓長安回到原來的樣子。還有就是把白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