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安的時候，辛月和雲燁在一起，總是回頭看後面的馬車，不大工夫已經看了三四回了，雲燁躺在馬車上無聊的睡了一覺又一覺。

辛月又把目盯在騎著馬走在最前面的雲壽驕傲地說：“夫君啊，您看看，壽兒的子骨就是好，外面在下雪，他還穿著斗篷在前面開路，跑前跑後的多神，這下子可把他程伯伯給比下去了，默號稱最討厭坐馬車，如今天氣太冷，子骨到底不行了，躲在馬車裡不出來了。”

雲燁費力的把腦袋從腦袋從被子探出來，壞笑著在辛月碩的部抓了一把嘿嘿笑道：“默還是和以前一樣討厭坐馬車，但是這回不坐不了，我坐馬車是因爲方便你一把，默坐馬車純粹是因爲沒臉見人！”

辛月狠狠地在雲燁的手上掐了一把，認爲自己已經老了，就不該再有什麼慾念，現在本就不許雲燁自己，非常的遵守婦道，不過很快就被夫君說的沒臉見人這四個字吸引住了。

疑的問雲燁：“怎麼就沒臉見人了？難道說您和默又去麥積山佛頭了？這樣的話可真的沒臉見人了，這可是殺千刀的罪過。”

“佛頭這是我的夢想，遲早會完心願，不過讓默煩惱的是別的事。”雲燁發現自己好像多了，答應程默不告訴辛月的。

果然，這句話就惹出禍端來了，辛月強烈的好奇心讓終於知道了前因後果。

在得知程咬金要娶續絃這件事之後。辛月的臉就變了鐵青，面孔扭曲的厲害，兩隻手無意識的撕扯著棉被，怎麼看怎麼像一個惡鬼。剛纔還珠圓玉潤的人模樣全沒了，一個滿的婦人能在轉眼間變這樣也是一個本事，不過，這樣的辛月。雲燁是沒有興趣再去抓一把的。

“不！”辛月咬著牙從牙裡迸出兩個字。

“晚了，木已舟，生米已經煮了飯，回到長安你就知道事有多麼的可怕了。”

“殺了，要快！”辛月的一雙丹眼居然出來，多年的富貴養到底是見效了，不過雲燁很不喜歡，直起子訓斥道：“我還沒發現你現在竟然了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要說丟人。我當年就是長安城最大的紈絝。最大的敗家子。甚至一度是最大的混賬，你怎麼沒趁我睡著把我腦袋割了去？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怨那個做燕回春的人，程伯伯要娶。敢不答應？一個十六歲的子嫁給一個八十幾歲的老翁，不管如何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雲燁的話裡明顯的有不高興的分。以前這麼說話的時候，辛月立刻就會下來，說好話，賠罪會用很多方法讓雲燁高興起來。

但是這一次好像沒有退的意思，瞅著丈夫說：“那不一樣，您不管是長安三害還是無敵統帥這都沒關係，現在長安城裡的百姓依舊拿您教育子孫，說男人家年的時候胡鬧一些有什麼打，只要知道爭氣就是好樣的，以後總會建功立業的，年老了如果還胡鬧，就是不懂事了，是真正的老糊塗啊。

您胡鬧的時候是年時期，到了現在，滿長安的人才發現您纔是最潔自好的勳貴，咱家除了您總有風言風語傳出來，那也是因爲您在高位的緣故，別的人只要走出去，都會被人家挑著大拇指誇讚的。

不管是妾，還是那日暮們，長孫娘娘都不止一次的誇獎過咱家的人，那日暮去別的勳貴家裡做客，坐的都是上席，從來都沒有人敢領著那日暮走妾婢的通道，都是踩著花磚進後堂和夫人們聚會的。

程伯伯這麼做會徹底的讓長安人認爲他是一個老糊塗的，怪不得默躲在馬車裡不出來，不說默沒臉見人，妾都沒臉見人，這讓妾如何去程家？咱們每年都要去程家住幾天的，那個小院子還是妾親自裝扮的，牀頭還有一對鏤空九轉玉玲瓏，您最喜歡的枕頭還放在那裡沒有拿回來，這怎麼行……

不對，那個人是賤籍，怎麼可能爲國公夫人？”

辛月想到了什麼，把剛剛躺下的雲燁又給拉扯起來，非要把這個事請說清楚。

“八十歲，耄耋之年，你去查查，大唐的律法不適用於程伯伯，尤其是禮法，所以他老人家可以隨心所的幹事，活到八十歲就是資本，強都不犯法！（這是真的）

辛月慘一聲就仰面朝天的倒在雲燁的上，如今不像年輕的時候那樣輕盈，現在很壯實，雲燁幾乎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吱呀作響，忙不迭的把推出去，著綿溜，著就要命了。

“程伯伯活不了幾年了吧？有程伯伯在，咱們就免不了要去程家，這個罪我們還要多年？”辛月這時候已經不顧什麼孝道不孝道了。

“程伯伯現在每餐飯依舊飯一斗十斤的，子健旺著哪，他老人家就是這樣，別人越是詛咒他老人家就越是長壽，這裡面的道理沒法說。

不過我告訴你啊，程伯伯這麼做是有原因的，臣子做的太強大瞭如果不想造反，遲早是要自廢武功的，程伯伯這可是拿程家的聲譽下刀子，比起別人家玩命的修枝剪葉強多了。

長孫家如何修枝剪葉你是知道的，直接就是人不見了，幾個很強勢的兄弟，都不見了蹤影，你掌管著幾商道，應該清楚的知道以前和雲家老打到的人都換上了陌生面孔。

告訴你哦，那些人其實都是被悄悄理掉了，一部分送去了遠島，還有一部分直接挖坑埋了，所以相比長孫家，我更喜歡程伯伯的理方式。

沒臉面就沒臉面，這世上沒皮沒臉活著的人還了？他老人家早年間就當過響馬，現在變賊可以說是相得益彰。”

辛月本就聽不進去，把腦袋塞進雲燁的腋窩下面，痛苦地小聲喚：“怎麼回長安啊，妾想去嶽州，咱們不回長安了……”

不管辛月和程默如何的不想回長安，那座巍峨的城池依舊矗立在那裡，馬車帶著他們一步步的靠近了長安城。

牽著小旺財站在灞橋上，雲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進京城時的那場大雪，當年的自己騎著旺財，手持長槍立在灞橋上，細細的品味歸家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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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帶著小旺財站在灞橋上，中的酸楚無言表述，他甚至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人棄的老狗，除了朝著蒼天狂吠兩聲，做不了任何的改變。

還很不懂事的小旺財總想把子鑽進雲燁的披風裡，不管是大雪還是寒風，以及地平線上的巨城都讓他到恐懼，這是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寒冬。

噩夢來的比預料的要快，程咬金大笑著在大雪中出現，壽字紋的燕居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湊的武士服，還在額頭上綁了一條髮帶，腰裡繫著一條一掌寬的虎皮英雄帶，腳上蹬著一雙尖頭的，最新的胡人純手工製作的麂皮靴子。

如果不是滿頭的白髮依舊，雲燁會以爲自己不小心回到了幾十年前，現在他有些後悔在灞橋上耽擱了很長的時間，如果不耽擱，就不會遇到程咬金和新婚夫人賞雪……雲燁現在極度的想跑……

雲燁向前一步艱難的弄出來一個笑臉，率先向程咬金請安，問好，至於旁邊那個戴著錐帽的人就只好無視了，他不是自願出來的，而是因爲李泰在他的膝蓋彎上踹了一腳……

“哈哈哈，還不拜見你的新嬸嬸燕氏，老夫親的時候你們都不在，沒一個孝順的，京城裡的那些老友和晚輩一個個都約好了生病，弄得婚禮場面難看……”

程咬金臉上看不到半點的不安，也看不出半點的憔悴，神很飽滿，氣場很強大，和自己出京之時判若倆人，難道說這個燕回春真的有什麼回春妙？

既然已經被踢出來了，那就一個人承好了，拱拱手向燕氏行禮道：“晚輩雲燁見過嬸嬸！”這句話說出來，雲燁覺得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管的年紀多大，只要是程咬金的夫人，自己不管是從哪一方面來說，喊一聲嬸嬸並不爲過。

雲燁不張，但是燕氏卻張的發抖，一位傳說中的絕世名將向自己行禮，還稱呼自己爲嬸嬸，這給了極大地力，連聲說不敢當！

程咬金在一旁非常不滿的道：“有什麼不敢當的，你是老程明正娶進門的夫人，不要說你出不好，俺老程就算是娶一頭母豬，他們也得乖乖地朝那頭母豬喊一聲嬸嬸！”

不等程咬金朝程默發飆，雲燁將程咬金拉到一邊小聲的問：“伯伯這麼做晚輩能理解，只是爲何如此的倉促，再說這事沒必要弄真的，只要放出去話就好啊！”

程咬金看了雲燁一眼道：“因爲老夫到了恐懼，非常大的恐懼，上一次有這種覺的時候，還是在虎牢關前！”

ps：

第二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