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一萬兩!”
“天啊,我沒聽錯吧?”
“果然只要是皇家的東西,就沒有便宜的啊。”
在場的賓客聽到楚嬴報出這個數字,差點沒把下砸在地上,當即有不人面嘲諷之。
這位大皇子殿下,怕不是對合理兩個字有什麼誤解?
如果這也能合理,天底下就沒有比這更離譜的事了。
連旁人都這般覺得,作為當事人的吳狼,自然更加不能接。
別看他坐擁這座價值萬金的江南庭院,但真正能拿出的真金白銀,其實并不多。
一萬兩,都足夠蓄養百名兵了。
對他而言,雖說也不是拿不出來,但短期絕對會傷筋骨。
“殿下在和卑職開完笑吧?”
畢竟是順城一霸,何時被人這般敲過竹杠,吳狼已經有些控制不住怒意。
楚嬴笑了笑:“那就九千兩?”
吳狼冷冷一笑:“九千和一萬有區別嗎?”
“也是,那八千兩呢?”
“還是多了。”
“可本宮的人也要生活,吳千戶就不能諒一下?”楚嬴兩手一攤。
“卑職倒是想諒殿下,可誰又來諒卑職手下那群弟兄?”吳狼堅決不讓步。
“那真是憾,這麼說只能七千兩了?”
“還是多了,卑職不過小小一千戶,能有多積蓄,四千兩已經是極限了。”
“本宮還是覺得六千兩最為合適。”
“四千五百兩。”
“那還是四千兩吧。”楚嬴忽然話鋒一轉,“不過,本宮有一個條件。”
吳狼沒料到楚嬴會主讓步,吃驚地看著他,片刻后道:“殿下請說。”
“你也知道,本宮是來接管封地的,政務方面,本宮還不太悉這里的況。”
楚嬴開門見山道:“但軍務這塊,朝廷明文規定,封地之主是有資格參與一部分的。”
見吳狼出警惕,頓了下,繼續認真說道:“你放心,屬于你的人馬,本宮并不奢,但,本宮希,你能將剩余的其他人給本宮來管理。”
楚嬴之所以敢這麼說,是算定了不會及吳狼的核心利益。
眾所周知,任何地方衛所,都不可能全是兵強將。
很多時候,一支衛所里的軍戶,有一半都可能是老弱病殘。
這些人往往也是令衛所將頭疼的存在。
打仗打不了,屯田種地也是效率極低,除了消耗糧餉,可以說是沒啥作用。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愿意接手這批人,大多數將恐怕都是求之不得。
對于撿別人剩下的歪瓜裂棗這件事,楚嬴也是迫于無奈。
他不過才來到順城三天,就已經到了這里的危機四伏。
甚至,已經威脅到了他的人安全。
比如吳狼,哪怕是面對他這個皇子,依舊氣焰囂張,甚至還敢公然和他板。
憑什麼?
還不是憑他掌握著順城衛所,手底下有一群兵強將。
如果調轉過來,是他楚嬴擁有這些士兵,恐怕吳狼現在已經跪下來他的靴子了。
槍桿子里面出政權,只有軍隊才能帶給人這種力量。
當然,靠一群老弱病殘來組建軍隊,肯定會充滿各種難以想象的困難。
但,有總比沒有強吧?
僅靠崔肇他們十一個人,難免會有護衛不過來的地方,而且力量有限,想另外辦點事也沒人手。
聽到楚嬴這麼說,吳狼總算放下戒心,用一種震驚且又怪異的眼神看著他,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活雷鋒?
說來也巧,順城守所中,正好還真有一群沒用的軍戶,一直占著名額,攆都攆不走,讓他極為厭惡。
楚嬴這話,可謂正中他的下懷。
若是將這個包袱甩出去,豈不又能節省一筆開支?
念及于此,吳狼依舊有些半信半疑:“殿下真想接手那些人?確定不是開玩笑?”
楚嬴認真地點下頭:“只要吳千戶敢放人,有多,本宮就要多。”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好。”
被狠宰了一刀的吳狼,終于再次出笑容,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楚嬴:
“既然殿下如此要求,卑職定然不會辜負期待,只是三天時間,終究太過迫,可不可以……”
他想多花點幾天時間統計人口,一次將所有包袱都甩出去。
“當然可以,時間的事好商量,本宮最近左右無事,多等幾天也無妨。”
楚嬴未卜先知般飛快說著,忽然扶住額頭,晃幾下,臉上更無一點,強笑道:
“那個,本宮忽然有些頭暈,怕是不適合再在這呆下去,今日這場宴會,就到此為止吧,諸位還請慢用,本宮先行告辭了。”
他這樣自是裝出來的,可架不住演技真,眾人全都相信了,紛紛起行禮。
吳狼不聲地順著楚嬴的目看去,正好看到一灘夾雜著末的暗沉。
俄頃,角勾起戲謔和得意的弧度。
這小子強撐到現在,終究還是怕了,今后這順城,依舊還是自己的天下啊!
“去庫房把銀票取來……諸位,隨我一起恭送殿下。”
吳狼心大好,圖取來四千兩銀票奉上,又準備親自率眾為楚嬴送行。
只要威脅不到他的地位,他并不介意,對這位皇家棄子表現出適當的禮節和恭敬。
“這……怎麼好意思,大家留下吃喝就好,不用理會本宮。”
楚嬴崔肇他們抬上郝富貴,一邊擺手謝絕,似乎并不希被眾人跟著。
“那怎麼行,殿下難得駕臨此地,卑職若不送行,豈不是失了禮數?”
吳狼擔心被人又拿此事借題發揮,堅持要送。
失銀子你都不怕,還怕失禮?
楚嬴這次卻沒有再拒絕,出奇地答應得十分痛快:“隨便你了,走走,我們走。”
他這麼著急離開,當然不是被那灘跡給嚇到了。
事實上,他是故意引導吳狼發現的,裝孫子嘛,演戲自然得演全套。
之所以這麼焦急,全是因為他發現,郝富貴馬上就要醒了。
一旦人醒過來,敲竹杠這件事,立馬就得穿幫。
這點楚嬴其實也沒料到,按照他的計算,郝富貴原本還得麻痹一段時間。
誰曾想,這廝在聽到他和吳狼討價還價之后,眼皮就開始不時抖,是提前顯出清醒的跡象。
從這點來說,金錢的力量還真是無窮……
待到楚嬴一行被送到大門口時,郝富貴連手指也開始了。
不過慶幸的是,眾人也就送到這里為止了。
楚嬴長吁了口氣,正準備告辭走人,眼前忽然出現一群人攔住去路。
為首一個穿儒袍,上面打滿補丁的中年人,一見到他,當場跪了下來,悲聲高呼:
“大皇子殿下在上,草民等人有冤要訴,請殿下為我等做主啊!”
楚嬴眼皮一跳,臥槽,大哥你們可真是會挑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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