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秩序衍化為天幕,垂落弒逆高地之上。
這一刻宛如有默契般,正在廝殺的雙方陣營齊齊止手,戰場中一時顯得頗為寂靜。
甚至有些讓人無法適從,畢竟之前的戰斗何其浩大,吶喊震天,戰鼓如雷,一片,與之對比,這突兀出現的寂靜反而有些詭異。
陳汐甚至看見,遠一名護道一脈的參戰者正一刀劈開一頭惡道夫的頭顱,可當察覺到這秩序天幕降臨時,登時手中一僵,憋得臉膛發紫,最終還是憤然收起戰刀,轉而去。
像這樣的一幕,幾乎發生在這片戰場的每一個區域中。
無論是護道一脈的強者,還是逆道一脈的強者,哪怕心中戰意再沸騰,哪怕再不甘,在這秩序天幕之下,竟都齊齊收手!
旋即,雙方陣營的強者開始如水般紛紛朝各自后方退去。
這讓陳汐不訝然,問道:“若是繼續戰斗,會發生什麼?”
“被這里的天道秩序抹殺,從無僥幸。”
金云生飛快答道。
“原來如此。”
陳汐眼眸瞇了瞇,便帶著金云生等人朝屬于護道一脈的區域掠去。
也就在這時候,陳汐才發現自己從迷霧森林挪移到這片弒逆高地時,竟是出現在了逆道一脈的大軍腹地,這一路的沖殺反而是等于靠近了護道一脈所在的戰區。
“異端,等下次開戰,必取爾等狗命!”
“找死!老子記住你了,下次有種你在這片區域等著,老子不殺得你哭爹喊娘,就抹脖子自殺!”
“呵呵,好大的口氣。”
“等著吧,該死的雜碎們!”
路上,陳汐一行人不時會到一些逆道一脈的罪徒,彼此雖都一臉殺氣,恨不得現在就宰了對方,可卻只能對罵一番,皆都不敢擅自手,最終肩而過。
對于這些囂和謾罵,陳汐渾然不理會,自顧自向前行去,他非但沒有放松,反而變得愈發謹慎警惕起來。
若非形勢所迫,陳汐可不愿就此返回屬于護道一脈的陣營中,可此時他卻不得不如此。
因為按照金云生一路上的解釋,當停戰的時候,任何試圖留在戰場中的強者,都會遭天罰,被鎮殺當場。
“看來,也只能和他們見上一見了。”
陳汐眼眸不經意閃過一抹冷冽,變得愈發幽邃沉靜,而在腦海中則浮現出一道道影,有釋楚歌、唐小小、燧人狂瀾、也有北冥滄海和夏若淵。
旋即,這一切影皆都被陳汐摒棄腦海之外,再無任何一的想法和雜念。
走在陳汐后邊的金云生忽然皺了皺眉,略帶疑地看了一眼陳汐的背影,這一剎他忽然發現陳汐的氣勢似乎變了,變得若太虛大淵般深不可測。
沒多久,遠地平線上出現一片古老的建筑,那是一片宮殿,樣式古老,每一座皆都足有千丈高,宛如一座座屹立的山峰般。
宮殿通漆黑,僅僅遠遠一,就有一種撲面而來的斑駁滄桑氣息,仿似亙古之前便已經屹立在這里,見慣風雨腥,故而顯得異常之莊肅巍峨。
那里,便是護道一脈暫時休整的營地!
嘩啦~嘩啦~
四面八方的虛空中不斷泛起一陣又一陣時空波,映現出一道道強者的影來。
這些皆都是來自護道一脈的參戰者,甫一出現,便不約而同朝遠的宮殿群掠去。
“他們如此匆匆是做什麼?”
陳汐挑眉道。
“占領宮殿。”
金云生隨口答道,“那里的宮殿攏共有三十六座,每一座宮殿中皆都擁有著一方混沌神池,在其中修煉或者修復傷勢,皆都能夠起到不可思議的妙用。”
說到最后,金云生聲音中也不流出一抹。
“哦,占領那些宮殿可有什麼講究?”
陳汐若有所思。
“很簡單,誰的實力強,誰就能占據一座宮殿,不過大家畢竟皆都來自同一陣營,一般不會手廝殺。”
金云生飛快道,“故而現如今大家都默認,誰獲取的戰功最多,誰便可以優先占據一座宮殿。”
“這可不一定,像一些來自下等部族的參戰者,雖獲取的戰功占據優勢,可又哪敢和那些來自中等、上等部族的參戰者搶奪宮殿?”
突然,金云生旁邊的一名黑袍男子冷哼開口。
這黑袍男子是被陳汐救下的參戰者之一,名烈戰南,來自護道一脈下等部族烈氏。
像烈戰南這樣被陳汐救下的參戰者,加上金云生一起攏共有七人,此刻都跟隨在陳汐后一起朝前方的營地趕去。
烈戰南的聲音中著一不滿,可又有一種無奈,的確,哪怕是在占領營地上,來自下等部族的參戰者,也沒辦法和那些來自中等、上等部族的參戰者競爭。
一旦去爭取,得罪的可不止是一個人,而是一方宗族!
“也不能這麼說,上等部族的參戰者共有五個,毫無疑問會占領五座宮殿,中等部族十六個,也就等于又占領了十六座宮殿,如此一算,還剩下十五座宮殿可以去爭奪。”
金云生連忙出聲解釋了一番,他很清楚陳汐來自中等部族陳氏,故而有點擔心烈戰南的話惹怒了陳汐。
但很顯然,他這種擔心多余了,陳汐對此本就沒什麼反應。
陳汐的目一直在審視那一片逐漸在視野中變得清晰的營地,神沉靜而淡漠,誰也不知道他心中在思忖著什麼。
營地中此刻已經匯聚了不影,一個個剛從戰場中返回,渾兀自帶著濃烈的腥和殺氣。
有人在飲酒,有人躺在地上舒服地展四肢,也有人憤然大吼,在抱怨剛從沒能多殺一些逆道罪徒,形形,不一而足。
不過,當陳汐那峻拔的影在營地遠時,已悄然引起了營地中許多目的注意。
那些目中有驚訝、有好奇、也有而不發的殺機,甚至一些強者本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面龐上浮現著難掩的獰笑,仿似看見獵送上門般。
對于這一切目,陳汐仿似渾然不覺般,自顧自朝前行去。
可金云生等人就不能如此鎮定了,當察覺到營地中氣氛發生的微妙變化,他們一個個心中一,猶豫起來。
若非陳汐曾在戰場上救過他們的命,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拉開和陳汐的距離!
“你們不必如此為難,也不必因為我而引火上,若要走,現在便可以離開,記住,我沒有任何威脅或者開玩笑的意思。”
前邊的陳汐忽然頓足,頭也不回道。
一句話,令不人都暗松一口氣,也沒多說什麼,便匆匆繞開陳汐,從一側進到了那前方營地中。
若是換做其他人看見自己所救的這些家伙一個個沒有骨氣地離自己而去,非氣得跳腳不可,但陳汐卻顯得很平靜,仿似本沒有將這一切放在心上。
在陳汐看來,這些家伙只要不反過來咬他一口已經算得上不錯了,其他的真不能去再去強求。
金云生留了下來,這讓陳汐不一怔:“你怎麼不走?”
金云生反問道:“為什麼要走?”
陳汐回頭瞥了他一眼,道:“希你不要后悔。”
金云生聳肩道:“反正我已經相當于死過一次,這條命既然是你所救,那自然得為你做點什麼。”
陳汐不再多言,轉朝營地中行去。
“站住!”
可就在陳汐剛要踏這一片營地時,一名瘦削男子忽然擋在前邊,他面容孤峭冰冷,雙手負背,一舉一無不流出睥睨傲岸的迫人氣勢。
“你便是陳汐?這片營地不歡迎你,所以,你還是趕滾蛋,省得本座忍不住將你殺了!”
瘦削男子抬起下,淡然道。
這是一種挑釁,更是一種威脅,毫不掩飾,顯得咄咄人之極。
營地附近的一些參戰者皆都不流出一抹戲謔之,幸災樂禍,一派看熱鬧的模樣。
這些參戰者皆都是其宗族中戰斗力第一的九星域主境強者,擱在上古神域中,都數得上是呼風喚雨的巨擘存在,像這樣的強者自然不會太蠢了,相反,一個比一個心思縝,老謀深算。
他們此時還不清楚陳汐的實力,故而選擇了作壁上觀。
“這是中等部族應山氏的應山坤,孤傲,手段腥冷酷。”
金云生飛快傳音,將這瘦削男子的份介紹了一番。
可無論是那應山坤的挑釁,還是金云生的解釋,陳汐仿似都未曾聽到般,步伐依舊保持著一種獨有的節奏,朝前行去。
見陳汐儼然無視自己的存在,那應山坤臉登時一沉,皺眉不已,他也不是蠢貨,之所以跳出來,完全也是試探一下陳汐的反應,若是表現出任何一的畏懼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手殺死對方,而如果對方表現的強勢無比,他就會另擇退路,暫且避開和陳汐的沖突。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陳汐自始始終都一副沉靜漠然的模樣,渾然沒有一的緒波。
這讓應山坤敏銳察覺到一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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