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腳步聲響起,無論是正自震駭的燧人狂瀾等人,或者是唐小小他們,皆都不約而同皆都把目了過去。
然后就看見陳汐踱步而出。
他依舊一襲青衫,面龐清俊而堅毅,黑眸幽邃若淵,氣度超然出塵,可和以往相比,他上卻多出一晦奇異的氣息。
那一氣息若若現,看似縹緲,可卻令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寒,升起一粟般的悸。
就仿佛陳汐蟄伏著一口太虛大淵,一旦釋放出來,便可吞沒諸天萬!
正因為這一晦奇異的氣息,讓得陳汐在眾人眼中突然多出了一陌生距離。
怎麼會這樣?
眾人心悸之余,不有些惘然。
他們明明記得,之前陳汐和那四位巔峰圣裔發了一場驚世對決后,明顯已經于一種虛弱狀態,這從當時他上彌漫出的氣息中就可以判斷出來,絕對做不了假。
可這才過去多久,他非但已恢復至巔峰狀態,甚至變得比以前更加可怕了!
他……又是如何辦到的?
眾人無法想象,即便是燧人狂瀾這等人,此刻也都驚疑不定,他可以判斷出陳汐并沒有晉級道主境,可如今陳汐上所彌漫出的氣勢,令他也到心驚不已。
不管如何,當看見陳汐的這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讓得北冥滄海淪落到這般凄慘地步的,的確是陳汐無疑!
轉瞬之間,一位來自五大上等部族中的頂尖人,就這樣被廢掉了道途!
那麼此刻的陳汐又該強橫到了何等程度?
當意識到這個問題時,許多護道一脈的強者已不住變,心不安,若非局勢不容許,他們直恨不得現在就消失在陳汐眼前!
死寂的氣氛中,陳汐佇足在宮殿門前,目沉靜而淡漠,從在場眾人上一一掃過。
旋即,他這才開口道:“從我開始參加護道之戰那天起,你們中的許多人就視我為眼中釘,中刺,我不怪你們,畢竟你們也是奉命行事,甚至我還曾試著想要改變你們的態度,例如前些天,我曾在戰場上救回來十余名道友。”
說到這,人群中有些人臉都變得微微有些不自在,他們正是當初被陳汐所救之人。
“可是,我發現這麼做本于事無補,他們不知恩倒也罷了,如今卻反過頭來要殺我,這可未免欺人太甚了。”
陳汐的聲音平靜、淡漠,“我陳汐自問從未曾仇視過你們任何人,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冒犯于我,將我徹底斬殺,你們說,這筆賬該如何算?”
場中許多人都神變幻不定。
燧人狂瀾神冰冷道:“陳汐,你搞錯了一件事,你是應劫者,是異端!而我們是護道一脈的后裔,捍衛的是天之大道,在這等大義面前,豈容你一個異端存活?”
陳汐目看向燧人狂瀾,道:“哦,你說的也在理,既然你認為大義面前,可以不顧一切,那麼現在我這個異端就站在你面前,你是否要手殺了我?”
此話一出,燧人狂瀾頓時語塞,臉沉而鐵青,地上的北冥滄海還沒死,兀自在凄厲哀嚎,在這個活生生的例子面前,燧人狂瀾哪敢輕易以冒險了。
“不敢?”
陳汐聲音平靜,并無譏諷,可落全場人耳中,卻了對燧人狂瀾尊嚴的踐踏和辱。
即便是唐小小、夏若淵、金云生三人,心中都不泛起一憐憫,以往的燧人狂瀾何其睥睨張揚,可此刻竟是不敢直面陳汐!
“哼!你真以為我不敢?”
燧人狂瀾猛地深吸一口氣,眸子里若火山發,澎湃著熾烈沸騰的殺機。
“你不敢。”
陳汐平靜道,就那麼負手于背,淡漠看著燧人狂瀾,宛如在俯瞰一只螻蟻的囂。
“你……”
燧人狂瀾額頭青筋綻,膛起伏不定,明顯已憤怒之極,像隨時都會發般。
陳汐卻已經收回目,指著營地遠的戰場:“若你不想淪落到和北冥滄海一樣的下場,我可以給你最后一個機會,現在就去戰場上殺敵,什麼時候殺死四個巔峰圣裔,我便既往不咎。”
對于陳汐提出的這個條件,燧人狂瀾先是怔了怔,旋即臉又是一沉,目眥裂,咬牙道:“這也算機會?”
四個巔峰圣裔?
這明顯就是讓他燧人狂瀾去送死!
陳汐冷冷道:“你不答應?”
一剎那,一縷危險無比的寒流涌上燧人狂瀾心頭,如劍抵,讓他渾孔都倒豎起來,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敢拒絕,必然要承來自陳汐最可怖的一擊!
一想到和自己并駕齊驅的北冥滄海如今都淪為一名廢,讓得燧人狂瀾再顧不得什麼面,猛地憤然甩袖,影化為一抹,朝遠的戰場中呼嘯而去。
燧人狂瀾很清楚,這次只要逃了陳汐的視線,以后總有機會能夠再找回面,可若是被廢了道途,那一切可就徹底完了。
至于想要讓他殺死四名巔峰圣裔來換得陳汐的原諒?
本就別想!
燧人狂瀾可不會就這樣被人隨意擺布!
……
看著燧人狂瀾最終也沒有手,反而憤無比地灰溜溜接陳汐的條件,消失在那遠的戰場中,在場其他護道一脈的強者皆都一陣悚然和忐忑。
連燧人狂瀾這等絕世人都在陳汐面前低頭了,他們這些人哪還有勇氣去面對陳汐?
“我剛才說的條件對你們也有效。”
陳汐目掃過那些護道一脈強者,仿似看出了他們心中的惶恐,“記住,這是我給你們的最后機會。”
言辭中并無任何威脅,可落那些強者耳中,卻令他們皆都心中一哆嗦,到一決然的殺機。
當下,就有不強者灰溜溜匆匆而去,沒多久,原本匯聚在陳汐宮殿門前的人群,竟是消失得一干二凈。
唯獨只剩下了唐小小、夏若淵、金云生三人,以及地上哀嚎的北冥滄海。
諷刺的是,那些和北冥滄海并肩作戰的家伙,竟是在離開之前沒有一個人去救他離開。
“殺了我,殺了我……”
地上的北冥滄海抬起頭,目中竟是帶著一抹哀求。
“你忘了,咱們之間的決斗只分勝負,不論生死,我已經如你所愿,可不會再幫你什麼忙了。”
陳汐平靜說道。
北冥滄海渾都在粟,死死盯著陳汐,神有怨毒、仇恨、也有惘然、痛苦和不甘,復雜之極。
忽然,他猛地掙扎起,瘋狂大笑道:“陳汐,你也別忘了,你是一個應劫者,即便你能夠活著從這護道之戰中離開,那十三道仆,那護道一脈的各大部族和太上教,統統都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哈……到那時,你也終究難逃一死!”
聲震云霄,然而不等聲音落下,他整個人七竅流、轟然倒地,渾再無一生機,竟是自我了斷,自斃當場!
“這家伙倒也算有幾分骨氣。”
陳汐袖袍一揮,釋放出一片神焰將北冥滄海的尸骸焚化,最終地上去留下一顆晶瑩剔的碧藍珠子,氤氳濃郁澎湃的混沌神力。
那是滄浪之珠,上等部族北冥氏的祖傳至寶,傳聞誕生于混沌本源中,能夠源源不斷地為修道者補充神力,神妙莫測。
陳汐將此珠攝在手中略一打量,就收了起來。
“你既然廢了北冥滄海,之前為何不趁機殺了燧人狂瀾?”
這時候,唐小小才湊到陳汐前,疑道。
夏若淵和金云生也將自己的目看過來,很顯然,兩人也和唐小小一樣對此到有些疑。
陳汐抬頭看了看天穹,許久才收回目,道:“剛才有幾個讓我很不舒服的意志剛才關注著這里,以我如今的力量還沒辦法和對方抗衡,不過等我從這道愆罪源返回時,自會和他們算一算此賬!”
聲音中,已帶上一抹冷冽。
此話一出,唐小小三人心中一震,剛才有數道意志關注過這里?該不會是駐守在這護道之戰外的十三道仆吧?
而一想到陳汐如今竟能夠清楚察覺到這一切,而他們自始至終卻渾然一無所知,不住心中又是震不已,如今的陳汐,戰斗力究竟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但不管如何,他們也終于明白為何陳汐剛才會放任燧人狂瀾他們離開了,原來是暗中有大人注視這里!
可以想象,當時若是陳汐悍然手,恐怕真有可能會引來一場從天而降的滔天殺劫!
“這次多謝兩位相助了。”
陳汐轉,看著唐小小和夏若淵,認真說道。
他很清楚,兩人站在自己這一邊,已經等于是違背了其背后宗族的意志,這犧牲可就太多了。
“所以,你必須要活著帶我們離開才對,否則我們可就會被徹底視作叛徒對待了,那可就太麻煩了。”
唐小小清脆說道,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陳汐點了點頭:“必當如此。”
其實即便唐小小不說,陳汐也會這麼做,對待朋友,他向來不會吝惜一切付出。
雖然之前從未曾和唐小小和夏若淵有過深接,可從兩人站在自己這一邊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被陳汐視作朋友來對待。
至于金云生,自然也不例外。
與此同時,在道愆罪源外,正有一場波瀾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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