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找白侯?”林蘇文眉頭一皺,沉了起來。
他并不是在考慮,為什麼白侯已經死了,陛下還在尋找白侯這件事。
事實上,他很清楚,那焦尸本就不能辨認到底是不是白侯。
“如果白侯真的還活著,那就很不妙了。”林蘇文沉了半晌之后說出了一句,如果讓尋常百姓聽到之后,一定會到非常疑和震撼的話。
林蘇文在大喪期間的一個月,可是多次稱白侯為國家柱石啊!!
只是張述酬和王朗卻沒有一點意外的表,王朗接話道:“其實即便是陛下最后沒找到白侯,對我們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麻煩,因為這代表著一個信號,代表著陛下從來沒有放棄過想要削減世家的念頭。”
張述酬點了點頭道:“沒錯,其實以陛下的雄心壯志,是不會放棄這個念頭的,只是大夏立國十六年,天才人禍不斷,之前又總是有蒙元擾邊,陛下這才沒有騰出手來。”
“這三年國泰民安,陛下就已經開始著手這件事了,只怕若是沒有前段時間蒙元大舉侵這件事,陛下已經下手了。”
王朗也是眉頭微皺道:“是啊,蒙元侵剛剛平息,月卻也又躍躍試,虎視眈眈,想來陛下一定很苦惱,說起來,戰爭對于百姓和夏國而言,都絕不是想要看到的,但是對于我們卻是一個息的機會……”
林蘇文見二人已經挑明,便索直接道:“所以,如果陛下找到了白侯,或者像白侯這樣出平寒,可以控制的將才,平息了戰,那麼便會騰出手來……”
三個人雖然停止了對話,但是目錯之間,一切盡在不言中。
良久之后,榮國公端起了茶杯,輕呷了一口道:“其實,我們也不想看見百姓難,可是我們也不想死,圣上是一頭猛虎,如果給了他機會,我們都得完蛋,我們只能熬,熬到太子登記,我們的便算是過了難關。”
“所以,白侯,既然已經死了,那便要死得一點吧。”
“是,只有國公的家底保住了,才能更好地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林蘇文附和道。
“正是這個道理。”張述酬點了點頭道:“林大人,白侯的事,一直都是你禮部負責的,你了解的最多,所以這件事,就多勞你費心了。”
“下明白。”林蘇文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底是又忐忑又有些興,因為在應下這句話的時候,他就幾乎是和榮國公還有他背后的張家綁在了一條戰船之上了。
其實他本不愿意冒這麼大的風險的,但是黃氏今天在廳堂之中所說的話,雖然是出自口,卻又何嘗不是自己所想呢?
林蘇文咬了咬牙,索連最后一點面子也不要了:“若是國公和王侍郎不棄,我料理完寧修這事,給小恢復了自由之后,便斗膽高攀了。”
“尚書大人言重了,我那不的兒子,早就對令媛心向往之,只可惜他才疏學淺,現在能蒙尚書大人青眼,是他的造化。”王朗趕站起說道。
“這是那小子的福氣。”榮國公張述酬亦是點頭。
“那好。”林蘇文一拱手道:“那下便告辭了。”
張述酬和王朗給林蘇文見禮之后,王朗將林蘇文送出了大門外,張述酬則是站起走進了堂。
堂之,彌漫著一難聞的藥材氣味,王塵雙纏著白布,右手亦是如此,正雙眼看著天花板,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不過他雖然這樣,那些伺候他的仆人們,卻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生怕怒了這個殘暴的小爺。
“都下去吧。”張述酬一擺手,那些仆人們都如蒙大赦一般地退下了,張述酬走到了王塵的邊坐下,王塵這才回過神來。
“外公。”
“疼嗎?”
“疼。”
張述酬看著自己這外孫雙上的白布,那張喜怒不形于的老臉上,終于躍上了一抹憤怒。
他膝下無子,王朗是他的上門婿,這王塵雖然說是他的外孫,但是卻和親孫子是一樣的。
而且王朗也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張述酬對王塵更是溺無比,這才養了王塵那般驕縱的格。
“你放心,外公一定會弄死那個寧修,不會太久的。”張述酬沉著一張老臉說道。
王塵卻出乎意料地笑了笑:“外公,剛才我想了很多,我恨寧修,但是我也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沒有腦子,那寧修不過是早已經失了權勢的秀才,我卻被他弄了這樣,如果我平時能夠多向您和父親學習學習,今日……躺在這里的就不該是我。”
張述酬一聽這話,眼淚頓時止不住了,王塵越是這麼說,他便越恨寧修。
“好外孫,外公一定替你報仇!你好好養傷,不要想這些。”
“不,外公,你覺得我能夠靜下心來嗎?”王塵說道:“如果你替我弄死了寧修,那我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個影。”
“那乖孫的意思是?”
“我要自己來。”王塵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再沒有了那驕縱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沉。“不只是那寧修,還有寧修那弟弟寧書禮,寧修那大伯寧輔國,甚至……是那林若彤。”
張述酬一愣,但是旋即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欣。
剛剛還和林蘇文承諾的他,此刻卻是直接開口道:“對,如果不是因為林蘇文那兒,你直接就能弄死那寧修,外公支持你,你想怎麼做?”
“外公,你不要問了,這一步,總該由我自己來走。”王塵眼兇狠道。
張述酬又是一愣,但是臉上旋即出了笑容:“好!乖孫這一次真的長大了,既然如此,你盡管放手去做,出了什麼事,有外公給你兜著。”
這位在云端上的老人,此刻卻連剛才那般找補的話都懶得說了,直接就是出了毒的臉。
所謂的公卿王侯,也和市井小民一樣睚眥必報,甚至還比不上是市井小民。
因為在他們的眼里,本連法度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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