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能殺我們！”

“自古殺俘不祥！”

“侯爺，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都是沒有辦法啊，我們都是被的！”

“寧修，我日你先人，你不得好死！”

在祭奠之后，寧修沒有做一刻的停留，直接下令將那些吳家的兵盡數誅殺。

刑場自然是不夠用的，于是在杭州府附近的每一個縣城、村口，每一條可供百姓圍觀的集市、道口上，都在殺人。

三千多人，聽著不多，可實際上殺起來，卻是足足殺了一天。

這雨也下了一天，卻無法沖淡地面上的鮮。

刺鼻的腥味彌漫了整個杭州府。

但是這惹人厭的氣味，卻并沒有讓百姓到厭惡，反倒是各個歡喜。

因為丟掉了頭顱的那些人，他們基本上都認識。

有村里的村霸，有縣里的流氓、有賭場的打手，有放利子（高利貸）的債主子，有良為娼的惡霸。

這些，都是曾經仗著吳家的權勢，在這杭州府欺男霸的家伙。

他們每一個倒下，都會讓百姓一陣的歡騰。

卻也讓那些平日里有污點的人，到恐懼。

從天明一直殺到了黑天。

這一夜，不知道有多貧苦的百姓，長長地出了一口惡氣，和而臥，地深深地進了夢鄉。

這一夜，又不知道有多人到膽戰心驚，即便是把房門和窗戶都關的死死的，依舊覺得不安全，把自己裹在大被之中，渾卻還都瑟瑟發抖的。

杭州軍機大堂中，寧修還在辦公。

“汪先生，關于員工的福利這一塊，有幾個點，我還是要和你代一下。”

汪文言此刻的神越發的恭順，開口道：“恩公請說。”

“第一，要嚴格的落實四個時辰的工作制度，我們要給老百姓留出四個時辰休息吃飯，剩下的四個時辰，要讓他們能夠走出去，去讀書、寫字、聞聞花香、看看雪景。”

“如果四個時辰之外，有加班況，需要支付雙倍的酬勞作為工資，遇到節假日，要三倍酬勞。”

汪文言神一，終究還是沒有把這待遇是否太過優厚這句話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道：“是。”

“第二，要建立職工宿舍、職工食堂還有職工學校和職工子學校，要讓在國行上班的員工都有飯吃、有地住，讓他們和他們的孩子都有學上，都能夠讀書寫字。”

“是。”汪文言聽到第二條，已經是麻木了，他現在算是明白了，寧修建立國行雖然也為了賺錢，可更多的，他還是直接用這些錢，改善老百姓的生活。

這和他之前只追求利益的經商理念是背道而馳的，但是寧修昨晚和他的說的那一句話，他想了一宿，現在就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時刻的提醒自己。

雖然還不能第一時間改正過來，但是還是時時刻刻地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著。

“第三，國行每月的收支況要做出明細，每個月向外發布，保證財務的明，可以供職工和百姓隨時查閱。”

汪文言終于還是忍不住了，開口說道：“恩公，如果這麼做了，等于我們把自己的財政狀況告訴了對手，如此是搖了自己的本啊。”

“百姓才是我們的本。”寧修抬起了頭看向汪文言道：“你的背后有國家、有陸續建立的制造局和研究所給你背書。”

剩下的話，寧修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汪文言明白了寧修的意思——如果這樣自己還要靠小手段取勝的話，那麼自己也就不必坐在國行行長的位置上了。

“恩公，我明白了，恩公還有別的吩咐嗎？”

“還有最后一點。”寧修說道：“在薪資的指定方面，要保證練工人的工資，在工廠廠長之上，中等工人不再領隊之下。保證普通一線工人的報酬高于后勤。”

“這件事有些棘手。”汪文言眉頭微皺后，開口說道：“恩公，如果這樣的話，恐怕管理的人員會頗有微詞。”

“不愿意做，那便換人。”寧修大手一揮道：“你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一點，在加上一條，各工廠廠長不得主導人事權。”

“招人要公示三天，期間如果有人察覺有走后門的現象，隨時可以舉報，一經查實，廠長查辦，走后門者按其行賄金額十倍罰沒金銀。”

“另外開除工廠工人，中等工人及以下者，工廠廠長需要向你匯報，上報告和證據。高等工匠報你之后，需上報朝廷，經由有司查證之后，才可開除。”

“如此，恐怕不好管理，如果這些工人鬧事怎麼辦？”汪文言聞言發問。

寧修的神卻緩和了一些，他了太道：“之前不是讓你在報酬之外，額外增加獎金和績效了嗎？管理者的權利，最多可以下放到這個程度，如果有實在挑事的人，可以經過工廠投票之后，取消其獎金。不老實工作的，取消其績效。另外，我會保證人事渠道暢通，對于這件事的迅速反應，不過造冗堵，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該開除開除。”

寧修說到這里，聲音再度微沉道：“但是你還是要記住我說的話，我們建立國行需要盈利，但是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過上沒有那麼多迫的好日子。”

“如果給管理者隨意開除員工的權利，他們就會變新的‘地主’，這個道理，你明白嗎？”

汪文言忙道：“屬下謹記。”

“去吧。”寧修擺了擺手，汪文言再次行禮之后，退了出去。

這時候，坐在寧修邊，始終沒有吭聲的葛葉忍不住說道：“這事能行嗎？”

“行不行，要先試一試。”寧修說道：“葛老，陛下說要與天下萬民貢天下，這句話你是知道的。”

“但是若是天下的萬民，連自己的飯碗都隨時可能會丟掉的話，那麼他們哪里來的底氣，和陛下共天下呢？”

葛葉神吶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話。

寧修卻是笑了笑道：“葛老，你之前不是說不想執掌軍機了嗎？我這一天一直也在想這件事，如果你愿意的話，我便把報行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