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是酉時初刻,頭頂金烏還很熱鬧,就從東側殿往後殿走的這幾步,蘇輕窈臉上都出了一層薄汗。
等進了後殿,迎面而來一涼風,吹得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上頓時不太舒坦。
也不知惠嬪為何如此怕熱,夏日總要把冰山用足,每次來蘇輕窈都覺得冷,今日太匆忙,忘記套上一件半臂,這便被吹了個正著。
惠嬪這會兒就等在正廳中,還拿個扇子扇風。
蘇輕窈沖福了福,道:「給娘娘請安,娘娘大吉。」
惠嬪張了張,正想說些什麼,青穗卻在後面拽了一把的袖,這才深吸口氣,臨了憋出一個淺笑:「妹妹快坐,今日忙一天,可是很辛苦。」
蘇輕窈乖順坐下,卻是說:「在慈寧宮伺候一天,一點都不敢鬆懈,辛苦卻萬萬不敢說,這是咱們的榮幸。」
惠嬪未曾想還敢頂,一下子就被噎在那,眼睛瞪得滾圓。
那樣子很是稽,蘇輕窈忙低下頭,生怕自己笑出聲鬧得兩人都難堪。
所幸惠嬪倒也還能穩住,只聽道:「剛送了水桃,前些日子妹妹沒空過來我這吃梨,今日便換了桃子,妹妹可多用一些。」
宮人端上來冰好的桃片,剛放到桌上就能聞到一陣陣甜香氣,蘇輕窈雖喜食,卻也並不饞,坐在那都不。
惠嬪心思沒在桃子上,倒也沒沒注意吃沒吃,又道:「近來娘娘那,可是有什麼要事?」
蘇輕窈一聽,就知這場「鴻門宴」重點來了。
瞥了一眼那一小碟桃子,心裏頭嗤笑:就拿這買慈寧宮的報?這也太瞧不起人了!
「哪裏有什麼要事,」蘇輕窈抿一笑,「娘娘不過我過去陪解解悶罷了。」
惠嬪手裏一,差點沒把那團扇扇柄掰斷。
昨日正是旬日,可慈寧宮卻直接下了懿旨,道夏日炎熱,今日便不用請安了。
這懿旨一出,宮妃們心裏自是一陣嘀咕,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唯獨蘇輕窈依舊被到慈寧宮,據說是陪太后說話去了。
宮中如今沒有正宮皇后,太后又是陛下親娘,在後宮自是說一不二。瞧著和善,卻並非真慈祥,若宮妃膽敢窺探慈寧宮,定要發怒。
是以誰都不知太后已經病過一場,至今痊癒康復。
旁人不知,蘇輕窈怕是傻子才會說。
惠嬪不死心,又道:「好妹妹,同姐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咱們都是一宮姐妹,自當相互關照。」
蘇輕窈低頭冷冷一笑。
這世道,可萬萬沒有拿命關照「姐妹」的道理。
「娘娘這不是為難妾嗎?」蘇輕窈再抬頭時,眼眶便紅了,「慈寧宮的事,便是給妾一萬個膽子,也是半句都不敢說的,還娘娘諒解。」
見真的不肯說,惠嬪深吸口氣,往青穗臉上看去。
青穗想了想,對微微搖了搖頭。
蘇輕窈沒那麼傻,絕對不會開口,若是真急了,恐怕事要難辦得多。
惠嬪抿抿,這才嘆了口氣:「唉,咱們也是關心太後娘娘,沒有旁的意思,既妹妹不方便講,那就算了。妹妹是個忠心人,難怪能得太后看中。」
就是放棄不再問,卻偏要酸兩句,蘇輕窈不理,只坐在那發獃。
惠嬪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坐在那發了半天愣,還是青穗提醒,才回過神來。這一回過神,反而有些猶豫不決。
蘇輕窈雖是低著頭,卻一直用餘觀察,頭一回見要說不說的,倒也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要講。
這會兒已經有些乏了,加上腹中空空,想著早些回去用膳,更不耐跟周旋。但心裏再不滿,惠嬪也是主位,比這個七品才人高了六個品階,現如今也不好直接得罪。
蘇輕窈瞇著眼睛,坐在那假裝困頓。
青穗見如此,便忙提醒惠嬪:「娘娘,還有旁的事要同蘇小主說吧?」
被青穗這麼一提醒,惠嬪就不得不開口。嘆了口氣,才拖拖拉拉說:「想來,你也在這碧雲宮住不了多久了。」
蘇輕窈忙抬起頭來,一臉詫異:「怎麼娘娘不想要我了?」
惠嬪被這反應弄得有些愣,下意識勸道:「我哪裏不想要你?不是,傻妹妹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
蘇輕窈怎麼不明白?如今正得寵,宮裏人人都等著看升位,若這位份升不上去,那什麼寵都是虛的,便是太后再喜,陛下不鬆口也都沒用。
這事蘇輕窈從太后的態度上能看出一二,心裏早就有了底,便一點都不慌。
「娘娘且細細講來?我這可是糊塗得很。」蘇輕窈忙追問。
惠嬪也沒看出這是真是假,只道:「想來你過不了多久就要升位份,等到升到婕妤,就不好再在我這四品嬪宮中,定要搬出去的。」
說起升位,蘇輕窈臉上頓時就出惶恐表:「娘娘抬舉妾了。」
到了昭儀婕妤,便離下三位,地位份水漲船高,可是一丁點都不同。
婕妤了下三位小主的一道坎,一旦能邁過去,只要不被打冷宮,嬪位也能盼一二。
惠嬪見那樣子,心裏倒是踏實許多:「咱們到底姐妹一場,我也不能害了你。等以後你升到婕妤,定要搬去新的宮室,你心裏可是早有打算?」
怎麼可能有打算?蘇輕窈想只要不去和嬪宮中,去哪裏都得宜。但這也不是能做主的,只能陛下說什麼是什麼,是以其實哪裏對於蘇輕窈來說都是一個樣。
「妾想都沒想過升位的事,這些就更沒想過了。」蘇輕窈低下頭,輕聲說一句。
惠嬪見這樣,心裏一松,不由語重心長道:「若是跟一個脾氣和善的主位,日子肯定好過許多,這一點你應當最清楚。和嬪……的月宮如今就只住了吳婕妤,你搬過去三個人都有伴,和嬪又是和子,定比我還好相。」
蘇輕窈這回是真詫異了。
惠嬪彷彿篤定馬上就要搬走似的,現在就給挑好了下家。問題是這下家蘇輕窈剛跟人鬧了個不愉快,便是惠嬪不知道這些,和嬪也不太可能上趕著來碧雲宮要。
這事惠嬪自己是想不出來的,無非有旁人說項,若真是和嬪自己來說,便有些耐人尋味。
現如今蘇輕窈可是大紅人,人人都覺得陛下對很有些不可自拔,若是升位都覺得陛下定會問兩句,那還不是想搬哪裏去哪裏?
然而蘇輕窈自己心裏清楚得很,這事是由不得的。
蘇輕窈抬頭看了看惠嬪,見說完之後似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由更是揣出些別的深意。
若不是和嬪的指點,難道還有另外的第三者?
可這人非要把湊到和嬪宮裏,安的到底是什麼心呢?蘇輕窈弄不明白,卻可以佯裝迷茫問上兩句。
「娘娘怎麼突然提和嬪娘娘的事呢?妾同和嬪娘娘真的沒有什麼私下往來,若是有人風言風語,娘娘且千萬別當真。」
蘇輕窈這麼一張,事就顯得更複雜了。
惠嬪自己沒想過這些,被蘇輕窈這麼一強調,頓時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質疑的意思,不由解釋道:「妹妹想多了,姐姐我是真的為你著想,覺得和嬪宮裏是個好去,才這般勸你。你且千萬不要害怕,我沒有旁的意思。」
蘇輕窈激一笑:「多謝娘娘為妾著想,娘娘的妾記下了。」
沒應下也沒推拒,只說記下了,惠嬪便不好再繼續勸。話至此便已結束,兩個人沒什麼好說的,惠嬪就揮手讓退下去。
等回到寢宮,蘇輕窈這才放鬆下來,靠在貴妃榻上讓柳沁給肩。桃紅柳綠正在布菜,顯然早就算好時間去取膳。
柳沁湊到蘇輕窈耳邊,低聲道:「小主不用太過心急,明日奴婢去給小憐送絹帕子,捎帶腳問一問,應當知道。」
碧雲宮裏許多事,最清楚的不是惠嬪,而是荷嬤嬤。
柳沁打著問小憐的旗號,實際上問的就是乾娘荷嬤嬤,若是荷嬤嬤肯,一準不會有錯。
蘇輕窈笑笑:「我著什麼急?我瞧著惠嬪比我急,那個過來說項的人,定不是惠嬪敢得罪的。」
柳沁無聲點點頭,這事就不再繼續多言。
這事盤算的好,無奈次日清晨,蘇輕窈剛從睡夢中醒來,就聽外面一陣瑣碎靜。
蘇輕窈拽了拽響鈴,柳沁便打開房門,輕手輕腳進了來:「可是吵醒小主了?」
「怎麼這麼鬧?」蘇輕窈著眼睛坐起,慢條斯理喝了一杯溫水。
柳沁突然笑了。
蘇輕窈頭一次見這麼高興,竟是有些驚奇:「你怎麼笑這樣,難不有什麼大好事?」
「可不就是有好事,小主且猜猜?」柳沁一邊準備溫水帕子,一邊笑道。
蘇輕窈想想,實在想不到這大清早能有什麼好事,只能胡猜測:「難不昨日惠嬪說準,我今日便升位了?」
柳沁搖搖頭:「比那個好得多呢!」
還能比升位更好?蘇輕窈想破頭,也想不出來還能有更好的事。
柳沁見一臉茫然,便也不再藏著掖著,一口氣說出來。
「陛下道今日要去皇莊,讓小主收拾妥當,陪著一同前往。」
蘇輕窈:「!!!」
果然是比升位還好的事!十幾年了,終於又能出宮去!
蘇輕窈只想仰天長嘯,真的開心死了!
陛下果然是大大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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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開心的時候就說朕是好人,不開心的時候,就說朕一肚子壞水。朕不開心。
蘇才人:今日的陛下比較好,表揚一下。
問,這是第幾次好人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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