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尤側妃在正院好好休息,還讓鄭大夫去侍候。
後來大約是午膳前後吧,尤側妃就回的東院去了。聽說回去前專程著人去向郡王爺稟了話,但前頭也沒說什麽,郡王爺更沒有再去看一次。
正妃,則依舊留在逸郡王房裏。
們這邊,府早些的幾個反應快,立刻就有人塞錢去打聽事由了。蘇氏從江氏邊的婢子裏聽說,逸郡王留王妃一道用了午膳,下午時有人看到王妃在院子裏走了走、在廊下讀了會兒書,然後二人又一道用了晚膳。
總之夫妻兩個一直在一起。現下暮四合,聽聞王妃跟前侍候的幾個婢子宦都過去了,王妃肯定是要在逸郡王那裏過夜。
蘇氏凝視著窗欞上的雕紋怔神,看得久了,眼裏的糊了一片片的。驀地回神思來,眨眼緩緩勁兒,又繼續發呆。
這一天的這些事和們沒有什麽關係,但在這幾方三合院裏引起這樣多的議論也在理之中,畢竟,前麵的一舉一,可能都會影響們今後的命數。
但讓蘇氏更在意的,卻是“這些事和們沒有什麽關係”——這種覺著實不好。對蘇氏來說,正妃側妃的明爭暗鬥雖然兇險,也比們現在這種連話都說不上的所謂安穩要強。
蘇氏深深地吸了口氣,回想著自己元宵時想在王妃那兒個臉的事,現下看來那時想得太簡單了,漫說讓王妃記住,甚至連王妃的麵都沒見到。
王妃高高在上,是想錯了。
“木荷。”蘇氏勉強鬆開眉頭,喚了人來,“你看著備個禮吧,給大小姐和二小姐,明兒一早給何側妃送去。就說我散步時偶然見著了大小姐,覺得喜歡得很。”
木荷應了聲“諾”,蘇氏平了平息,掂量著又添了句:“日後跟東院打道。”
.
正院,謝玉引翌日一早就回了房。尤氏離開後,房裏重新整理過,連被褥都全都新換了一遍,尋不出半點被旁人住過的痕跡。
趙瑞領著幾個宦候在一邊,難免都有點兒張——王妃讓側妃從正院出去了,雖然就一晚上,但誰知道心裏有結沒結啊?
謝玉引卻完全沒註意到。
昨天離開時,滿心都在真的擔心尤氏,自然沒什麽心結;至於現在,在思量逸郡王跟說的話。
昨晚,兩個人一同趴在被窩裏聊了好一會兒——其實本來是他趴著躺著的,不過這樣說話時間長了總有些怪,後來便也翻過去了。
他慢條斯理地跟解釋,初時覺得他說得有一搭沒一搭,後來才慢慢尋出了些端倪。
比如他提到“尤側妃和從前的郭氏不睦”,還提到“尤氏生要強爭高下”,懵懵懂懂地聽著,冷不丁地腦子裏靈一閃,恍然大悟:“殿下是想說……尤側妃在跟我鬥氣?!”
結果他一下子就不說話了。
玉引拿不準自己猜得對不對,黑暗裏也不太能看清他的神,隻好索著再問:“那殿下覺得,我現下怎樣做才好?”
然後一邊咕噥著承認自己實在不懂這些事,一邊還在試圖看清他的神。他忽地偏頭回看過來,倒嚇了一跳。
昏暗的線裏,居然仍能覺到他的笑容很溫和:“你現下這樣就很好。”
他手環住的肩頭,還用力地攬了一攬,語氣卻聽上去莫名有點別扭:“喜歡你一心向善,覺得我不對也直說,像個正妃的樣子。嗯……喜歡你這樣。”
……!
謝玉引當時就把頭栽進了枕裏,現在回想起來也還是臉紅。
他他他……他說他喜歡?雖然細細想來,也覺得他其實是在“對事不對人”,但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一想起這些就臉紅,一路上已紅了好幾次。現下深緩了兩息後終於拚命克製住,來珊瑚:“去跟東院說,以後凝脂就留在正院了。”
這是跟孟君淮打過商量的,他覺得沒錯,又鼓勵自己去發這個話,讓一下覺得底氣十足,繼而便覺……也蠻喜歡他這樣的。
——當然,這也是“對事不對人”的!
凝脂歇了三五日後傷便好得差不多了,珊瑚將房裏收拾桌子的活給,讓邊做邊學別的。
而後一連幾天,們都看到凝脂在無事時勾著頭往外看看、又扭過頭看看們,然後悄悄溜出去。
玉引沒說過,因為頭一天撞上這狀時,趙瑞就暗地裏告訴是和婧在外麵了。
屋外,凝脂後腳剛踏出門檻,和婧就拽著一路跑出了正院。下人們在大小姐的“恐嚇”下隻當沒看見,兩個小姑娘一路跑到院子後頭才停下,和婧氣籲籲地問凝脂:“你拿到沒有?”
“沒……”凝脂低著頭,“我不敢……”
和婧要急哭了:“你再不幫我,要來不及了!蘇奉儀每天都去何母妃那裏,還天天給我送東西!”
“可是……”凝脂覺得很為難。和婧要去拿王妃的小印,這被發現了,肯定是要挨罰的!
但看和婧這樣,凝脂也十分替著急,於是矛盾了會兒,道,“可是這樣能嗎?不然、不然你直接去讓王妃幫忙嘛!王妃是你母妃,肯定會幫你的!”
“又不是我親母妃,誰知幫不幫?萬一不幫,還告訴父王怎麽辦?”和婧急得跺腳,而後頹喪地坐到墻下。
抹了把眼淚,想了又想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恐懼,拽住凝脂的手乞求道:“我隻用一天……不!半天!你拿來我就找張紙蓋上,然後立刻還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玉引:【捂臉】哎呀呀呀雖然這種喜歡都是對事不對人,但還是怪難為的嘛!
孟君淮:_(:з」∠)_什麽?你的喜歡是對事不對人嗎?
玉引:是呀!咋啦!
孟君淮:T_T沒什麽……
☆、寶印
謝玉引就見凝脂再從院外回來的時候,看著憂心忡忡的。這小姑娘生得白凈,垂頭喪氣的樣子與平日對比起來,反差就更鮮明。
玉引便擱下了手裏正讀著的經書,問凝脂:“怎麽了?遇上什麽難事了?”
“……沒有。”凝脂立刻否認。
玉引想了想,又進一步問:“那是大小姐有什麽事?”
凝脂頓時打了個激靈:“您知道?”
玉引:“……”
小孩子真可!真的以為自己鬼鬼祟祟的不出聲就能瞞過大人的眼睛,真的以為有和婧“威”,院子裏的人就會幫著瞞府裏的正妃?
玉引摒住笑,淡看著凝脂:“我自然知道,從你頭一回溜出去找大小姐玩我就知道。說吧,是出什麽事了,還是你們誰惹誰不高興了?”
凝脂低著頭悶了會兒,磕磕地嘟囔:“也、也沒什麽……”打量了玉引一眼,“就是奴婢和大小姐爭了兩句……您別怪大小姐!是奴婢一時沒忍住!”
彼時玉引隻覺得這小丫頭好天真,竟還急著替小夥伴擔責任。其實若論份,真出了事,這當宮的,必定比和婧遭罪。
玉引自沒打算在這種“小孩子吵”的問題上多加責備,便沒再過問下去,揮揮手就讓凝脂歇著去了。
結果第二天晌午,發現案頭的小印沒了。
那枚小印是為王府正妃料理府中事務時要用的,以白玉製,上刻六字:逸郡王妃之寶。
平日府裏有需要讓拿主意的事,但凡是以白紙黑字呈上來的,就都需蓋上這印才算作數。就連仍由尤氏掌管的賬冊,每旬也都需呈到這裏來過目一次,由蓋印後發回。
這天是二月初一,恰就是要看賬冊的日子,卻突然找不到那印了。
珊瑚覺得奇怪,把那呈印的檀木小盒捧起來上上下下的看:“不可能啊……放在明麵上的東西還能丟?平常您也不拿去別用。”
琉璃琥珀等幾個也都在屋裏尋來找去,趙瑞甚至趴到床邊費勁看了半天床下,但也都一無所獲。◆思◆兔◆在◆線◆閱◆讀◆
趙瑞納悶兒道:“這真奇了怪了……就算是手腳不幹凈的,也沒見過印的啊!不是您房裏蓋了印拿出去的,旁人見了總免不了起疑;至於若拿那印出去賣……見了上麵的字還敢收的,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玉引心裏驚得如有針紮,現下慨什麽“奇了怪了”都是廢話,若真是讓人去以的名義下什麽令、惹出了子,這罪過可就大了。
“再找找吧。”住驚慌,“準沒出這屋子,你們幾個就一起在屋裏找,若一個時辰還沒找到,便先回殿下一聲去。”
話音剛落,看見一個小影在門邊一晃,好像本是要進來,又突然躲開了。
“和婧!”玉引下意識地一喝但沒喝住,覺出有異,提步便追了出去。
到了堂屋門口一看,方見並不是和婧,又喝道:“凝脂!”
凝脂猛頓住腳,卻沒立即轉回見禮。玉引皺皺眉頭,見珊瑚們已跟出來,遞了個眼讓趙瑞過去查看。
趙瑞欠欠走上前去,凝脂隻死死低著頭,攏在袖子裏的手攥得的,反倒一眼就讓趙瑞看出了不對。
趙瑞脧著:“手裏拿的什麽?出來看看。”
凝脂搖搖頭:“沒什麽。”
“嘿這丫頭……”趙瑞運著氣作勢一擼袖子,“快拿出來,別給自己惹麻煩。甭管是什麽,你死扛著準沒你好果子吃!”
凝脂仍舊低著頭,手上也不。玉引睇著的後背,看出張得肩頭越繃越。
趙瑞就急了,直接探用力一掰的手,凝脂不及躲閃一聲驚,一瞬間手裏的東西已經被搶了去!
臉慘白著要去奪:“給我!”
趙瑞掃了眼搶下來的東西,一掌狠扇而下:“嫌命長吧你!”
“啪”地一聲脆響之後,院子裏安靜得悄無聲息。
玉引心裏默念了聲“阿彌陀佛”,冷著臉喝問:“凝脂,你拿這印幹什麽,說實話!”
凝脂捂著臉跪在地上,滿臉的驚懼。可發著抖在那裏跪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像下了什麽決心似的狠狠一咬,低著頭什麽都不說。
玉引:“……”
頭一回遇到這種事,偏偏對方又是個小孩,弄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
王府前院的書房裏,逸郡王同樣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傷剛痊愈,在書房正想將這“猝不及防挨頓板子的背後”梳理出個大概思路,何側妃就帶著和婧來了。
後宅的眷一般不往前麵來,來了肯定有事。孟君淮吩咐將人請進來,一大一小兩個進了屋還沒說話呢,何側妃就撲通跪下了。
然後張口就是一句:“殿下恕罪!”還是哭著說的。
孟君淮有點頭疼,他一直不怎麽喜歡何氏,就是因為覺得何氏這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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