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他就吃這一套。
聞宴祁果然掐著的腰,眉梢挑起幾分:“辛苦不至于,就是有個事兒得跟你商量一下。”
蘇晚青后腰靠在作臺上,一邊看客廳的小人兒,一邊抵著他的口:“說。”
“蘇堇禾小姑娘馬上快六歲了,可以有自己的臥室了。”
“......”蘇晚青知道他在想什麼,著笑意,“自己說得?”
聞宴祁松開,朝茶幾抬了抬下,落落大方地開口:“不信你問。”
蘇晚青笑著瞥了他一眼,還真問了:“蘇堇禾。”
小家伙頭也沒回:“媽咪!”
“你晚上想自己睡嗎?”
“想!”轉過頭,圓圓的小臉上出笑,“爸爸說如果我自己睡,他就帶我拼迪亞哥的拼圖!”
“......”
聞宴祁氣定神閑地回看,毫不慌:“過程不重要,結果就是,不想跟我們倆一張床了。”
好一個不想。
-
那陣子忙完,蘇堇禾小朋友就正式學,為一名小學生了。
第一天放學,兩人一起去接的。
這算個大事件,當晚,一家三口去吃了大餐,結束還去電影院看了畫大電影,蘇晚青全程打哈欠,節沒看進去多,六歲左右的小孩表達比較旺盛,拉著爸爸的手問個沒完沒了——
“比格熊真的去世了嗎?”
“它媽媽為什麼要趕它走?”
“電影里的雪好大,他們會冷嗎?”
聞宴祁左手牽著,右手牽著蘇晚青,下樓梯時一邊看地,一邊分心回答的問題,還要出空問蘇晚青:“鳶尾島度假區那個項目,Alex想讓你去?”
“你怎麼知道?”蘇晚青睡意一下子散了,頗為驚詫地看著他。
接手的工作剛忙完,剛要步上正規,方禮苒大約是看理得井然有序,就把的名字報了上去,鳶尾島的項目是個好機會,如果做了,就算以后跳槽了也是給履歷加分的好經驗,蘇晚青心過,可又有些猶豫。
那個項目一旦接手,就不是出差一兩周那麼簡單了,沒三五個月忙不下來的,前陣子忙升職那會兒就有小半年沒顧過家了,聞宴祁自然比多付出了一些,眼下他自己的公司也面臨重大調整,因此,當Alex把去辦公室問意向的時候,沒立刻答應,只說考慮兩天。
婚姻需要共同經營,也沒只讓某個人單方面付出的道理。
“Alex跟你說得?”
聞宴祁牽著的手往下走:“他看你拿不準主意,以為是我的原因,就找李泉說了這事兒,是個好機會,不用商量,我同意。”
蘇晚青默了默:“你知道我要是去的話,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吧?”
“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你自己?”聞宴祁笑著睨一眼,“回不來我就帶你閨去找你,三小時車程,怎麼就搞得像天涯海角了?”
“可是你......”
“我有李泉和小唐,還有梁蔚輕也能幫我。”聞宴祁了的掌心,像是無聲的勸,“再怎麼樣也比你應付得來。”
蘇堇禾小朋友這時話進來:“媽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上班了嗎?”
“不遠。”最后一層階梯,聞宴祁干脆提溜著下來,語氣和地說,“你在車上睡一覺的功夫就到了。”
“那好吧,還好我不暈車。”說著說著又嘻嘻笑了聲,“不像靈靈阿姨那樣。”
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出了電影院。
那場畫大電影今天剛上映,周圍都是帶著孩子的年輕父母,聞宴祁牽著兩人往路邊的停車場走,走著走著就聽見人群中傳來一聲尖,隨即周圍人哄散著逃開。
蘇晚青下意識抱起了蘇堇禾,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在廣場最中央的地方,一個老頭提著把菜刀架在一個年輕媽媽的脖子上,周圍五米的人都避開了,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四歲的小孩,哭著喊著在旁邊媽媽,被老頭一腳踹開。
母倆都在哭,媽媽還一個勁兒地小孩走遠點。
廣場上很多帶著孩子的父母,所有人都看出來不對勁,沒有人敢貿然上去,只有幾個年輕的男孩孩,有人心急如焚地報警,有人隔了安全距離勸說,還有人繞到后想找機會。
看到倒地哭泣的小孩,蘇晚青眉頭鎖,看了眼聞宴祁:“好像是個神經病。”
九月初,路人都還在穿短袖呢,那個持刀的瘦高老頭穿著皮夾克,脖子上圍了一圈領,里面還了截紅的秋出來。
聞宴祁眉宇凝重,護著蘇晚青快走幾步到車邊,打開車門,把母倆塞了進去,關門之前,蘇晚青扣住了他的手,嗓音都在發:“小心一點。”
聞宴祁把的手撥了下來,輕聲叮囑:“門鎖上,別出來。”
他繞到后備箱,拿出了一高爾夫球桿,藏在后走了過去。
剛剛那個小姑娘已經被好心的路人抱到了一邊,蘇晚青提心吊膽地趴在車窗邊看著,聞宴祁繞到了人群后面,和一個穿著黑T恤的年輕男孩對視了一眼,兩人打了個手勢,然后就撥開人群,慢慢靠近了中間。
那老頭顯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緒,比人臉還大的菜刀抵在脖子上,都流了出來,那位媽媽看到自己的兒被抱走,也不再哭了,一不地站在那里,任由鈍刀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磨著自己的皮。
流不止。
蘇晚青看得揪心,手指都在抖。
聞宴祁和那個男孩似乎是在找機會,等老頭左胳膊拿累了,換手的間隙,刀刃離開了害者的脖頸剛十公分,他眼疾手快地揮出球桿,勾住了他拿刀的手,年輕男孩見機從另一側竄出去,迅速將年輕媽媽拉了回來。
害人是困了,可刀還在那老頭手里。
他差點被一子打倒,怒氣沖沖地回頭,看到人就揮了上來,聞宴祁一個閃,躲開了從上面劈下來的這一刀,一腳踹在他膝蓋上,還想再把他的刀打掉的時候,那人像是不要命了一般,頂著那一朝他的手臂砍了過來。
“還愣著干什麼!”剛剛救出人的年輕男孩大喊,“快幫忙啊!”
聞宴祁小臂上挨了一刀,傷口不深,也顧不上疼,扔了子就一腳踹上了那人的心口,趁著他仰面倒地的間隙,拳掌的眾人一擁而上,拿刀的拿刀,按人的按人。
十幾米開外的車里,蘇晚青揪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七八分鐘后警車趕到,一群穿著制服的人走過去,銬上手銬,人被帶上警車,蘇晚青也終于放心抱著孩子跑了過去。
聞宴祁那天穿著白襯衫,幸好是質地比較括厚實的襯衫,傷口不深,要是穿著短袖,怎麼著傷口都要見骨了。
蘇晚青垂眼看,心有余悸的淚水落下來,聞宴祁還沒開口說話,蘇堇禾先開了口,小姑娘幫媽媽了眼睛,然后看向爸爸:“爸爸,媽媽說你是保護婦兒的英雄,英雄應該表揚。”
聞宴祁抬起沒傷的手,了的小臉蛋,眼睛瞥了下蘇晚青:“爸爸不要表揚,你幫爸爸勸勸媽媽,讓別哭了。”
蘇晚青嗓音還是有些哽咽:“現在去醫院,包扎一下。”
“不用,警車上有醫療箱。”聞宴祁虛虛地抱了一下,聲音很輕,“別哭了。”
剛說完,有位警察大叔拿著醫療箱走過來,向聞宴祁表達了謝,還問他是哪個單位的,聞宴祁擼起袖管,拿雙氧水沖洗了一下傷口,說話很是客氣隨意:“您謝那位學生就行了,他還年輕,比我需要鼓勵。”
對方聽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一會兒救護車也來了,那位手上的年輕媽媽被抬上擔架拉走了,不一會兒,剛剛圍觀的人就散得差不多,路邊商鋪繼續播放熱門音樂,人來人往的街道,仿佛剛剛的驚心魄只是一個小曲。
聞宴祁坐在花壇邊,把閨抱到上,傷的小臂往前著,蘇晚青彎著腰,一圈一圈地給他纏繃帶,生怕纏了傷口就好得慢了些。
“不到五厘米的傷口,你用兩卷繃帶了。”他淡聲提醒。
蘇晚青也從提心吊膽的緒中,緩緩回過神,完最后一步后打了個結,然后看,眼圈兒還紅紅的:“你嚇死我了。”
聞宴祁牽住的手,地拍了兩下:“沒事了。”
“下來,爸爸現在不能抱你。”
蘇晚青把兒從他上抱了下來,這才注意到小姑娘的目一直追隨著警車上紅藍閃爍的燈。
聞宴祁也從花壇邊站了起來,欺負孩子海拔低看不見,用沒傷的那只手臂攬了下蘇晚青的腰,在眉上落下一個溫的吻:“對不起,老婆。”
蘇晚青抬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禮尚往來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表揚你了。”
聞宴祁了臉,似乎不怎麼滿意:“有點敷衍了事。”
蘇晚青瞥他:“有點得寸進尺。”
“......”
兩人一左一右地牽著孩子往車上走,小家伙不清楚事有多驚險,走路還一蹦一跳地,經過警車時突然說:“媽媽,警察叔叔都是英雄嗎?像正義小兔警那樣厲害嗎?”
“當然啦。”
“我長大后可以當警察嗎?”
蘇晚青和聞宴祁對視一眼,他眉梢輕挑,調子揚高幾分:“你這麼小就找到職業理想了?”
“職業理想是什麼?”
“就是你長大后想做什麼。”
“我已經長大了。”
“你媽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還在想著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多看會兒還珠格格呢。”
“還珠格格是誰?”
“是公主。”
“媽媽,你的職業理想是當公主嗎?”
“你媽已經是公主了。”
“那爸爸你的職業理想是什麼?”
“保護你和媽媽......”
已是初秋,一年接著一年,蕭瑟的秋風周而復始。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生活里只剩下長盛的花團錦簇。
落葉無法代表衰敗,時間的流逝也變得不再有意義,朦朧的月灑向世間,一片清輝仿佛在幫忙定格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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