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白來到丹宗，終於明白麪灰白男子那一笑的涵義。

巍峨壯觀、連綿不絕的建築，彰顯了丹宗曾經的輝煌，可如今卻是一片破敗。放眼看去，許多建築一眼就能看出是年久失修，隨時都有可能坍塌。

“走吧。”

徐山當先一步向著丹宗走去，方白苦笑一聲隨後跟上，或許剛纔的選擇是錯誤的，天極門丹宗沒落了。

二人穿過層層建築，別說人影，就連人居住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徐師兄，我們天極門有多弟子？”方白低聲問道。

“十萬！”徐山得意之，溢於言表。

十萬？

方白暗暗咂舌，雲水城方圓數百里纔有百萬人口，僅僅天極門就有這麼多弟子。

“那丹宗呢？”-更新fv最at快上…酷匠;網/l

徐山淡淡一笑，也不開口，出一個指頭。

“一萬？不算了。”方白未修過丹道，卻也明白，修煉丹道需要耗費龐大的資源，一萬弟子消耗的靈藥那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徐山笑了，輕輕遙遙手指。

“一千？那也不錯！”

丹道不同武道，對天賦要求很嚴格，天極門再強大也沒有那麼多資源浪費，否則，丹師也不會那麼人追捧。

徐山笑道：“是一百，算上丹宗一些長老，整個丹宗共有兩百四十五人，你是第兩百四十六個。”

“什麼？”

方白不無語，丹藥對每個宗門都很重要，何況是擁有十萬弟子的天極門。這些弟子修煉需要的丹藥自然由丹宗丹師來練。

十萬對兩百四十五，這比列也太懸殊了吧！

丹宗沒落至此，天極門也會由盛轉衰，難道他們就考慮不到這一點嗎？

當然，這些不是方白需要擔心的，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加丹宗會淪爲煉丹的傀儡，無法修煉。

二人來到一座大殿前，殿前空地，草木雜生，看起來好多年沒有人收拾過了。難得中間還有一條小路還算乾淨，二人順著小路走過去。

丹殿！

字跡古樸，牌匾斑駁，殿中放著一個巨大的丹爐，一個頭發糟糟的老者正聚會神的著丹爐，不時打一道真氣。

爐火熊熊，真氣激昂，看樣子到了關鍵時候。徐山做了一個聲的手勢，二人就這樣等著。

老者背對二人，瘦小的忽然站了起來，繞著丹爐急速旋轉，雙掌齊揮，道道真氣注丹爐，一奇異的藥香在大殿蔓延開來。

此時，老者臉通紅，雙眼閃，猛地一頓，一口順著丹爐上方灑了進去。

砰！

丹爐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一焦糊味散開，老者面如死灰，頹然坐倒在地，喃喃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許久之後，老者扭過頭來，冷冷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徐山面一僵，躬下來，道：“孟宗，弟子帶丹宗新晉弟子前來，特請孟宗示下。”

“新晉弟子？”老者嘟囔道：“丹道沒落，十幾年沒有弟子加了。罷了，你還是帶他走吧！”

“這……”徐山苦笑一聲，“你也聽到了，我們走。”

“等等！”

方白恭聲道：“弟子誠心丹道，請前輩全！”

“全你？”老者冷笑一聲，站起來，瘦小的變得高大偉岸，“丹道沒落，丹宗曾經數千弟子，剩下不到三百，許多轉投武道。當初進丹宗的時候，哪一個不是信誓旦旦，到最後還不是堅持不住，跑得無影無蹤。

你讓老夫怎麼相信你？”

丹道艱難，比武道更甚。修武需要天賦，煉丹更需要天賦，普通人一生掙扎，都無法突破人級。

何況，武道可以長生，丹道卻不行，人力有時盡，沒有人可以經得住長生的，把一生放在丹道之上。

凝神之後，壽元倍增，纔有了繼續走下去的資格。雲水城連一個凝神境都沒有，可見凝神之艱難。

在有限的生命裡，武者又怎會把時間浪費在煉丹之上。

“弟子願以神魂立誓，終生不負丹道！”

方白的堅決讓老者一愣，神魂誓言平時對武者沒有什麼約束力，只有在凝神時會出現。而一旦違背神魂誓言，凝神時會形滅頂之災。

沒有人輕易以神魂立誓，也沒有人敢輕易違背神魂誓言。

“那你就留下試試，希你不要後悔。”老者擺手打發走徐山之後，繼續道：“去，把丹爐收拾乾淨。”

方白著手打掃丹爐，開始了一段苦難歷程。

整整一個月，方白每天花三個時辰來記各種靈藥的形態和藥，再用四個時辰幫老者煉丹，說穿了就是打掃打掃。

吃喝拉撒再用去一個時辰，留給方白的時間就只剩下四個時辰，修煉和睡覺都在這四個時辰之中。

好在老者煉丹的時候，心一好，就會賞賜方白兩顆，才讓他的修煉沒有拉的太遠，一個月時間修爲突破了六脈。

一個月下來，方白勤勤懇懇，記了三千多種靈藥，讓老者對他的態度大爲改觀。煉丹的時候，不時指點兩句，方白聽不懂，乾脆死記背下來。

這一日，老者正在練一爐聚靈丹，聚靈、聚氣，看似一字之差，效果猶如雲泥之別。

聚氣丹是通脈武者用來凝練真氣，而聚靈丹可以加快聚氣境武者吸取天地靈氣的效果，不可同日而語。

“都是一羣廢，就這些丹藥還要老夫親自來練！”老者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控丹爐，不時向方白指點幾句，練聚靈丹對他來說，太簡單！

如今，方白會了老者的痛苦。爲丹宗宗主，人級高級丹師，聚氣境的丹藥都要他來煉製，可見丹宗沒落到何種程度。

天極門十萬弟子，丹宗二百多人，即便每日不停的煉丹，也趕不上消耗的速度。丹宗徹底淪爲丹奴，難怪沒人願意加丹宗，之前一些丹宗弟子也都跑路了。

也就不奇怪，老者對方白的態度大爲轉變，多培養出來一個丹師，自然就能清閒一分。

又是一爐聚靈丹出爐，老者的臉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難看，不耐煩道：“下一爐，你來練。”

“啊？”

方白當即愣住，煉丹不同其它，從起初的凝練、融合、聚丹、丹，每一步都要把握的十分準，稍有半分差池，一爐丹藥就算廢了。

聚靈丹雖是凡級丹藥，也不是普通凡級丹師都能輕易煉的，更不用說方白從來沒有練過哪怕一爐最簡單的丹藥。

“你不想學？”

“想！”

“那還廢什麼話？”老者瞪了方白一眼，道：“你看了一個月，就算頭豬也該學會了。”

“呃……”

方白暗暗腹誹，“真要有你說的那麼容易，豈不是丹師滿地跑，還用你親自手來練？”當然這些話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說出口，正好試試，失敗也沒什麼大不了。

緩緩平復下心，方白將靈藥拿來放在前，紫羅花、夢葉草、三葉草、苦蘭、青果籽，五種靈藥確認無誤之後，方白開始細細回想聚靈丹的煉製過程。

凝練、融合、聚丹、丹，每一道步驟在腦海中重複了好幾遍之後，方白準備手。

深吸一口氣，首先把紫羅花投丹爐，真氣注，高溫灼燒之下，紫羅花很快就融化一灘藥，一清香傳開。

方白專注神，小心翼翼的剔除藥中的雜質，如果剔除不乾淨，要麼無法聚丹，要麼最後丹藥的藥會大打折扣。

許多丹藥品級分高低，大多就是對藥把握的不準，要麼最初的雜質沒有剔除乾淨，要麼就是融合的時候，不同靈藥之間的藥發生了衝突。

不過，這些不是方白現在考慮的問題，哪怕能練出最低品級的丹藥，都是老天開眼。

接下來是夢葉草、三葉草、苦蘭、青果籽，等所有凝練之後，就到了關鍵的融合。對於初學者，融合纔是最難得一關，靈藥的藥太難掌握了。

此時，老者朝丹爐看了過來，暗暗點了點頭，靜靜看著方白的舉。

“融合！”

方白真氣分爲五，同時控著五種靈藥的藥向一起靠攏，就在三葉草藥融合的時候，真氣不濟，速度慢了半分，忽然傳來一焦糊味。

完了，失敗了！

“蠢貨！”老者怒喝道：“就你那點真氣，還想同時控制五種靈藥，你當自己是聚氣境了？”

方白頓時苦著個臉，他之前看老者都是同時融合，以爲本來就該這樣，沒想到自己真氣不濟，本做不到。

“罷了。”老者擺了擺手，“也不怪你，修爲確實低了點，能做到這一步也算不錯了。接下來的三個月，你專心修煉，至也要打通八脈，知道嗎？”

三個月，從六脈到八脈？

方白就算前世是窺道強者，他也沒有把握能做到，任督二脈是人最難打通的兩條經脈，普通人四五年能打通就算不錯了。

“不用擔心，我這裡有些丹藥，你拿去用。三個月是了點兒，也不是沒可能。”說著，老者給方白一個玉瓶。

接過玉瓶，方白走出丹殿，返回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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