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芒果小說 種田經商 旺夫命 128

《旺夫命》 128

九月間對二老來說本就難熬, 在這個月京城降溫非常厲害, 月初還是深秋的覺, 到月末就結結實實在過冬了, 那滋味兒同老家隆冬時節差不多。最近老爺子膝關節有些生疼, 他自個兒沒當回事, 衛有心想替老父調養, 費心請到太醫上門來看,說就是原先凍得多了,大冬天還泡涼水, 沒顧惜好鬧的。

問怎麼辦?

太醫的意思是藥方就不必開了,他留了幾張食補的單子,讓吃吃看。

才吃了沒幾天, 效果暫不明顯, 老家那對兄弟的回信就到了。老爺子又生了氣,哪怕經家人開解后來想開了些, 當晚還是翻來翻去睡不著。

九月間還沒到燒炕的時候, 這麼翻來翻去被窩里進了風, 他一貫朗的子骨也沒頂住, 竟然病了一場。之后又是把脈又是開方跟著喝了好幾天的藥, 病才去了。

吳氏心里本來也有些想法,看男人遭這麼大罪, 人都清減許多。直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三這都二十七, 老大已經在而立之年, 做爹娘的拽著他走了那麼遠的路,該他自己領著家里人走了。

“原先覺得不是才五十歲?鄉下地方別說五十,哪怕六七十了只要家里缺勞力你也要下地去。搬這頭來的時候你跟我說,咱倆這還朗得很,沒準能二三十年的福。你看看,歲月還是不饒人,年輕的時候一點兒小風寒算啥?拍塊姜丟鍋里去煮一煮,一碗湯灌下去發了汗就好。現在不行了,這幾年養得好都沒怎麼生病,這一病瘦了那麼多,把老三跟三媳婦都嚇壞了。”

點心吧,以后點心。”

“要說能做的咱都做了,方方面面都給他考慮到了,他兄弟倆要胡搞隔得近咱還能攔著,隔得遠知道以后也不頂事了,還一次次的無止境的給他?”

Advertisement

吳氏還嘀咕說真幸虧搬出來了,要是還在一塊兒,能給氣死。

看老大老二這些年的做派,料想他們心里還是不平,就算當初讀不下去說不讀了的是自己,要分家的也是自己……眼看著做弟弟的那麼風,人人都說老三是窩里下出來的金蛋,衛家祖宗八輩積德才換來這麼個的子孫。這種話,他兩個哥哥聽著,心里是個啥滋味兒只他自個兒知道。

別人家的發達了,你也就羨慕羨慕。

本來一個屋檐下住著的同胞兄弟發達了,心難免復雜。

吳氏能想到這里,不代表認同他們,路是自個兒選的,選錯了走壞了還能怪別人嗎?這些年跟著三兒子過,親眼看他從秀才都不是變今天的四品通政大人,一路風風雨雨太不容易了。雖然都是親兒子,手心手背都是,手心上的總是厚些,如今著三兒子的福,著三媳婦孝順,承歡膝下的也是三房兩個孫子,心不向著他們?

吳氏這回不是隨便說說,打定主意再也不會送東西回去。

給不值錢的他看不上,給值錢的他要不夠,給能省錢的他不識貨……窮困真是活該。

婆媳商量著煲了幾回湯,趕著給家里人補呢。硯臺已經過了剛搬家那一段興期,近來在提筆練字。原先那個沙盤已經被姜收起來了,想著拿寫字的輕重覺總歸和提筆不同,原先是人小剛開蒙不練,不合適糟蹋東西。現在都五歲半,他又,可以提筆練起來了。

硯臺在練字,宣寶就在旁邊看著,硯臺邊寫還邊跟弟弟講,說這字兒念啥,是啥意思。衛煊倒是聽了,聽沒聽懂不知道,宅院大了之后哪怕不用親自去下力做事,每天也有許多活要安排,底下人遇上大小事都找太太,姜比從前忙了許多。

Advertisement

還是有固定時間陪兩個小的,平常由他們自個兒玩去,宣寶也不調皮,讓硯臺看著他就沒問題,要把屎把尿出屋喊人就是。

硯臺有時是不著調,不過只要是他娘代的事,他總能辦妥,沒出過岔子。

才搬新家的時候家里人很不習慣的,每天睜開眼都像做夢,現在全習慣了。幾個月時間讓衛了通政司,這衙門平常沒有很忙,因為百姓不會為一些小事來上告,反正經常不開張,開張捅破天。

雖然衙門沒有很忙,衛不閑,誰讓皇上重他?

君臣之間對談的次數不,兩人商量出許多點子,這一年皇帝加快了收攏權力的步伐,雖然說朝上還有幾個老頑固,但是主權已經來到年輕帝王這邊,老頑固們是能給他添點麻煩,卻不足以本,現在朝堂上皇帝說了算,哪怕當時有異議,他總能達到目的。

帝王的崛起讓隨他站隊的都了京中的得意人,他們陸續到同僚吹捧,有些聽多了奉承話,逐漸把持不住,心思飄了。衛還是那德行,滿京城都知道他是最難籠絡的員排名第一位,平常說吃酒吃茶他經常就沒空,你盛相邀他會去,去了話也不多。往來走禮雖然也有,十分貴重的他不會送,也從不收。

平常跟誰都好說話,遇上事兒就沒有通關節這一說,從來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外面都說你要是犯了事想掩蓋下來,得去求通政使或者左通政大人。你要是蒙了冤屈,要為自己討個公道,找右通政衛大人總沒錯,但凡事屬實,他就敢管。

十月頭上,給大叔公的書信剛送出去,就有十余人無路引,著背井離鄉來了京城。

Advertisement

這年頭,當的或者跑商的要出遠門容易些,尋常人要背井離鄉須得上衙門辦個路引,那是人在異鄉的份證明。這伙人據說是在地方上蒙了冤屈,地方上的有錢老爺買通當的,他們去告,輸了司挨了板子。想上京告狀,衙門卡死了不給路引,可要是咽下這口氣了這個冤,日子就過不下去了,就有幾家豁出去了,結伴跑了出來,啃著干餅子嚼著野菜徒步走到京城。

他們之前都是繞著城池走的,京城繞不過,要申冤就得進去,這十余人在城門口就被攔了下來。

差按規矩辦事,沒路引不讓進,那幾個穿著破爛好像要飯的一樣,跪下就要磕頭,磕著頭就在城門口說起冤屈來,說他們當地很多人家的田地被占了,衙門不為百姓討公道,還卡著不給路引,沒辦法他們只能跑出來,要不回田地日子就沒發過了。

這麼冷的天穿得如此單薄,還跪著邊哭邊磕頭讓行行好,城門守衛也有人心,可規矩擺那兒,壞了他們擔不起。

就有人幫著指了條明路:“我們不能放你進去,你可以找人替你跑趟通政司。”

外面來的哪知道通政司是啥,就問了。

邊上有懂行的說:“你來告狀不知道通政司是啥?通政司就是管民間冤的。現如今的右通政衛大人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隨時都能進宮面圣不說,他也是貧苦出科舉仕,很愿意為百姓出頭。你托人帶個話去,把這個況告訴衛大人,他肯管你們也就有活路了。”

說是要請皇上做主,那行人心里其實沒譜,只是想著不走這趟一定沒活路,來了沒準還有轉機。

現在聽說這個姓衛的大人是肯為百姓做主的青天老爺,這行人才有了盼頭,就在城門口四求人,請人行行好,幫忙遞個話。還說不是他們一兩家了冤屈,被占田地的是幾十家人,膽小的不敢鬧,他們膽大跑出來了。

Advertisement

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那些人不肯說,無論如何都要見者青天老爺才愿開口。就有心的替他們跑了,衛的確也在衙門,聽衙差說外面有人求見,衛暫停下手里的活,讓衙差把人領進來。幫著跑的進來先跪下磕了個頭,才說城門口那邊有一行人,說在地方上蒙冤屈,來請皇上為他們做主。那些人又是跑出來的,沒路引,進不了城,想請大人通融一下。

想了想,讓通政司這邊去了個人,同那頭商量一下,把人領過來讓他們說個明白。要真是負冤被地方卡著不批路引,這種況理應通融。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

等這些人到了通政司衙門,還沒說出個一二三,看那模樣就是在路上吃夠了苦的,衛心里更信了一分,聽的時候也格外用心。

說下來其實簡單得很,說他們有冤,的確有,要說也是送上門去給人坑的。事要追溯到二十年前,地方上有個姓祝的讀書人,他有幸中了舉。祝老爺中舉之后,親朋好友鄉里鄉親都求上門去,紛紛將自家田地掛他名下。朝廷說舉人免稅,本鄉出了個舉人老爺,可不就造福鄉里了。不說家底稍薄的,哪怕家底厚,能不稅他也不想

起先是白掛,后來關系親近的掛完了,關系遠的就許點好有償掛。

舉人老爺本來家貧,心里裝著鄉親,可人是會變的,逐漸發達之后想法自然和當初不同。

雖然想法變了,舉人本要臉,沒為難這些來掛田的,這麼多年下來雙方一直相安無事,直到今年夏天,老舉人沒了,他幾個兒子分了家,分家之后不認舉人立的字據,直接吞了掛在他們家里的田地。

當初為了避稅去掛田的,占了朝廷二十年便宜之后田沒了。

他們上衙門去告,沒告著,衙門說田契上落的是舉人的名,舉人沒了自然由他兒子繼承。

這年頭有田你好好種總不死,沒田要怎麼活?

可不就活不了了?

地方上還有人在鬧,他們這幾個膽子大,想著地方一手遮天他們鬧也鬧不出個所以然,心一橫,跑出來,說要請皇上給個公道。

掛田這個事,出好的會不到,衛不同,他也算親經歷過,可說深有悟。當初就想到事遲早會鬧大,把自家的田地投給舉人,讓舉人給個字據,這本來就不靠譜,起糾紛正常。

因著沒去戶部待過,的稅收況他不清楚,想來朝廷還沒提出改革,要不是況還能控制,就是商稅收得不,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征不上地稅的尷尬。

按年頭算,是后者的可能更大,這事戶部沒上奏,皇上恐怕都不知。縱使知,也不會想到況糟糕到什麼地步。

能瞞這麼多年,也是四境太平,雖然朝堂上風起云涌,到底沒起戰,征不上地稅的危害暴得不夠充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