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刻對沒有,你蓋一下看看。”
姜說著,就有奴才送印泥來,硯臺沾著在白紙上蓋了一下:“是對的,娘刻得很好,兒子喜歡極了。”
他又小心裝回盒子里,收起來,心想這麼裝著太埋沒:“娘再給我做個袋子吧,裝袋子里方便拿著。”
衛煊在邊上眼看了半天,酸他:“哥怎麼好意思呢?”
“?”
“娘就刻了這麼一枚章子,刻了好久,都給你了還要袋袋……”
衛彥瞅向冒酸水兒的弟弟,說:“我們換換,回頭我給爹娘出去,你在府上,帶回來的全給你。”
衛煊點頭:“好啊,正好娘讓我明年待家里好生讀書,你爭取一下,看爹肯不肯帶你。”
衛彥:……
“我們說好了,明年帶回來的全給我。”
衛彥:……
想什麼呢?
“誰跟你說好了?”
兩兄弟拌去了,姜想起來拿畫作給老太太看,哪怕以吳氏這麼低的眼也沒看出那是鴛鴦,說是水鴨子都抬舉了。后來衛也看了,他真不愧是兒奴,就那也能找到吹捧角度,說兒水平雖然不高,勝在進步空間大。再說了,畫畫不是非得形似,象一點兒沒什麼,有那個覺和味道就可以了。
聽完親爹這番話,福妞高興了。
大哥哥衛彥懷疑了人生,懷疑過后還用新的眼去看了那兩只……
并在妹妹出屋之后小聲問他爹到底看出什麼覺和味道了?
“我就只品出畫劈叉的覺和水鴨子的味道。”
衛把兒這幅畫收起來,收好才說:“想想你當年那筆狗爬字。”
“那您當年也沒夸夸我的狗爬字啊。”
“你是大哥,跟你妹比?真是出息!”
衛彥還在心疼當年變著花樣打擊的自己,他爹又說:“你當初自我覺特別好,我再夸一句,迎著風你能飄上天,鼓勵這套不適合你。對了,我聽你娘說明天府上要來客人,是你同窗,要我幫著招呼?”
“是啊,那都是沖您來的,來聽您在南邊剿匪的故事。”
……
后一日,衛跟姜一起招待了兒子在國子監的同窗。衛不談公務的時候就隨和,姜更不必說,從來都是慈母,哪怕兒犯錯的時候也不會突然發,有話總能好好說。夫妻二人的態度就讓前來拜訪的寵若驚,真正嚇著他們的是衛彥在他娘跟前的好脾氣好臉。
可能刺激有點大,幾人把驚訝擺在臉上,給姜瞧見了。
“怎麼這幅表?”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出來個代表說:“衛彥他在家里的樣子和在國子監很不相同。”
“是嗎?他在國子監是什麼樣?”
“不太好相那樣……沒表的。”
衛彥為自己解釋說:“想到爹娘弟弟南下,一路風險那麼大,的確笑不出來。”
看他在這兒艸孝子人設,來客都要噎著了。他又不是今年進的國子監,擱里頭兩年,就沒有爽朗熱的時候。都是有眼力勁兒的也沒拆穿就是了,既然說到南下,他們順勢問到剿匪的事。
京城這邊不清楚衛搞了什麼,淮安本地人清楚得很,那也不是,衛就挑揀著說了一些。
聽的人相當迷。
衛彥這是聽第二次了,到張的地方還是跟著揪心,又在心里吐槽了一遍:帶夫人一道去南邊吃苦罪這種事,就他爹做得出,幸好都平安回來了。
姜沒一直坐那兒,陪了一會兒就出去過問廚上的進展,湯煨上沒有?小吃呢?上兩份來。
提前退場并不影響什麼,來做客的國子監監生都很高興,半下午出了衛府還在說呢,說衛大人竟然比衛彥好相,衛夫人也是……看著就不錯得很。
“到是看不出他手段那麼鐵,上任一年,漕幫說剿就剿。”
“能讓你看出來?”
“你都把人看明白了,人憑什麼三十多歲拜二品?”
“……”
“這麼說也是。”
同窗走了之后,快滿十四的年衛彥讓他娘了臉蛋:“說吧,你在學堂里頭是不是黑臉不耐煩了?娘走之前還讓你跟同窗好好相來著,你就沒聽。”
衛彥手想救下自己的臉蛋,說是爹教的。
“是嗎?你爹怎麼教的?”
“讓我顯擺,別天傻樂,長大了要端肅一些。”
衛人在旁邊坐著,突然天降一口巨鍋,本來品茶來著,他連茶碗都放了:“夫人想想我讀書時是什麼模樣,我同窗好友了?現如今郭兄林兄等人與我還有書信往來。”
姜想了想,遇到衛的時候就是清高讀書人的模樣,真別說,硯臺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就很像他。
這恐怕是衛大人難得的翻車現場。
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晚回房媳婦兒就擰他了:“我就說,我們硯臺從小跟棗似的,又脆又甜,怎麼就變了我夢里那樣?果然一切的改變都有原因,是你教的啊?”
衛:……
“現在這樣是更合適當,不過我還是喜歡原先那個小話嘮。”
衛:……
“為什麼突然陷沉思?在考慮把兒子掰回去的可能?那就不用了,這樣也好,看起來更靠得住些,有利前程。”
覺危機過去了,衛一波討好,讓姜放心,臭小子對著親娘還是甜的,這不就是因為太甜把同窗都嚇著了。
姜笑了笑:“我還以為他沒朋友,結果有啊,好。”
看著突然樂觀的夫人,衛覺得他還是說兩句。衛彥說是普通同窗,多走幾次不就了同窗友人?有幾個朋友好,在外面遇上事有人幫忙,做爹娘的能多點安心。
夫妻兩個在說兒事,被議論的本人在問兄弟話。
“差點忘了,寶你不是跟爹娘回老家去了,見著后山居士沒有?”
衛煊點頭。
“我平時跟你說那些,你傳達給他沒有?”
衛煊繼續點頭。
“那他咋說?”
“他多謝你喜歡……還說沒想到。”
“后山居士長啥樣啊?高幾尺?模樣英俊不?”
衛煊都把他堂哥拋到腦后了,看大哥這麼想知道,他才回憶了一下,說:“尋常高,也談不上英不英俊,非要說的話他狗的,特別會拍咱爹馬屁,叔啊叔喊得親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