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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蟬那把劍》 第八十四章 棋盤落子分黑白

“啊什麼啊?我問你話呢。”|

“大概是吧。”

“什麼大概,徐北游,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這樣扭像個什麼樣子?”

“你這樣的人,長得傾國傾城,家世這邊,若是要是娶了你,不敢說一步登天,那也肯定能平步青云,更重要的是,你這份玲瓏心肝,上能做得了助智囊,中能紅袖添香,下能當家管宅,年輕男人,誰要是沒點其他想法,那才是不對吧?”

“很好,不過你既然知道我姓蕭,那你知道我是哪個蕭家嗎?我父親是個什麼王?我母親又是哪個公侯家的閨秀?我爺爺啊,叔爺爺啊,叔叔舅舅嬸子,還有那些八竿子打得著的、打不著的親戚,又都是個什麼份,你……知道嗎?”

“不知道,但是能猜出一二。”

“這家大了,規矩也大,我能有今天的風,全是這個蕭字帶給我的,所以很多時候也是不由已,畢竟天底下沒有只得不予的道理,拿了多就得付出多,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不了主。”

“差不多,如果你想娶我,以你現在的境而言,可不比九九八十一難輕松多,那些攔路妖王里,端木玉只是個不大不小的角,這麼說,你怕了沒?”

“說不怕,那就太假了,可怕不怕和敢不敢是兩碼事,怕,未必不敢。”

“這話聽著就舒服,北游,你真是越來越合乎我的心意了,如果這還是當年,你是公孫家的下任家主,劍宗的宗主,我直接嫁你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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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不是當年了,如今的劍宗不比過街老鼠好上多,公孫家更是灰飛煙滅,反觀蕭家,也不再只是當年的一方諸侯,而是坐擁天下的當朝皇室,咱們兩人的份,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從地上到天上,是一條登天的路,道門大真人說的地仙十八樓不過如此了,北游,你想撐起一個偌大劍宗,沒有十八樓的本事怎麼能行?同理,你想把本姑娘娶回家去,這八十一難也得一一闖過去,不闖?那也沒關系,只要把這個念頭打消了,我走我的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這是……非黑即白啊。”

“對,不然呢?”

“太快了。”

“時不我待,話說回來,一個北游,一個知南,不是很配嗎?如果你這個徐,換西河郡王徐林那個徐,咱倆的事差不多就妥了。”

“知南,蕭知南,你這位大菩薩,菩薩,可是先沾惹因果的,日后若是因果纏,萬劫不復,可怨不得旁人。”

這是天家貴胄蕭知南和劍宗余孽徐北游的一番對話。

一開始還有些似真似假的玩笑味道,可到了最后,就有些針鋒相對的意味了。徐北游不愿在子面前一退再退,于是兩人的談話就陷到這麼一個尷尬境地之中。

徐北游生于低賤,而又不甘于低賤,他能怎麼辦呢?拼殺嗎?一腔熱一把劍,殺出個天下?可惜現在不是人命如草薺的世,而是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太平盛世,縱使能逞強一時,能撞得破這個世道嗎?天高地厚,想要在這世間做人上人,就只能低下頭去結,去依附,去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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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南在兩人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開始“談婚論嫁”,看似荒誕不經的背后肯定有所謀求,到底有什麼思量打算,徐北游不想去深究,他只知道蕭知南是繼公孫仲謀之后,擺在他面前的又一條登天捷徑,他不想錯失這個機會,或者說不想在兩人的集中徹底陷附庸境地。

之爭,不是東風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倒了東風。

  最終結果是徐北游這北風倒了蕭知南的南風,還是蕭知南的南風服徐北游的北風?

亦或者是就此錯而過?

誰也不知道。

大國手九段對上初涉此道者,不上棋盤廝殺,也不能言勝。

徐北游的“菩薩”說法,讓蕭知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肆無忌憚,“北游,你是想與我手談一番?說實在話,你我棋力相去甚遠,我先沾染因果算是輸了先手,可話又說回來,別說我讓你一個先手,就算讓上數子,你又有幾分勝算?”

此時的蕭知南,角稍稍勾起一個細微弧度,出幾分貴胄氣派,向徐北游,道:“紙上談兵沒意思,要不要下幾盤棋?”

徐北游的臉有些凝重,“圍棋?”

蕭知南輕笑道:“劍三十六中有一劍,好像做星羅棋布,就是胎于圍棋之道,你跟隨公孫先生修習劍三十六,不會不懂棋道吧?”

“那就圍棋吧。”徐北游不地點了點頭。

蕭知南拍了拍手,三名侍分別捧著黑子、白子和棋盤走進屋

中規中矩的香榧木棋盤,白玉作白子,墨玉作黑子,不是什麼名貴件,但對于平民百姓來說,絕對是難以及的天價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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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知南背靠這香木椅背,執白,將那罐黑棋推到對面徐北游的面前,輕聲開口道:“執黑請先行。”

徐北游正襟危坐,拈起一粒黑墨玉棋子,沉片刻后,輕輕敲在已經擺放在桌面上的棋盤上。

落子天元。

蕭知南看了眼棋子,笑了笑,“金邊銀角草肚皮,落子天元這一手,不是大雅就是大俗,是妙手還是臭棋?”

說話間,拈起一枚晶瑩白玉棋子,放在兩同樣白皙的手指間把玩。

徐北游對于圍棋一途而言,只能勉強說是有所涉獵,說什麼棋力段位,太遠,之所以要落在天元,那便是存了不按規矩的心思,若是循規蹈矩,八在中盤階段就要崩盤。

隨著一道清脆聲響,蕭知南落子,中規中矩的星位,應該是定式。

徐北游臉上所有的表盡數收斂,徹底歸于平靜,落子越來越快,他的棋風像三尺青鋒,帶著一子金石之氣,還有殺伐之氣,咄咄人,甚至不惜玉石俱焚。

蕭知南不,棋風就像這個人一樣,八風不,四平八穩,又如道門,中帶剛,看似在徐北游的步步之下步步退讓,實則卻是綿里藏針。

這一盤,徐北游勉強撐過了中盤,然后便不復咄咄人之態勢,轉為強弩之末,被蕭知南輕而易舉地屠掉大龍,不得不投子認輸。

徐北游著殘局良久,輕聲道:“再來。”

蕭知南微微一笑,抬了抬致下

侍立兩旁的兩名侍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撿回棋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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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拿著香榧木棋盤進來的秋,剛才就站在蕭知南旁邊觀戰,雖然一直觀棋不語,但的心思卻不完全在棋盤上,而是不斷打量審視著徐北游,絕臉龐上神平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于主人先前說的那番“大逆不道”話語,秋完全不放在心上,畢竟主子從小到大,這種膽大妄為的事不知做了多,也不差這一兩樁,只不過很好奇,這個年輕男人,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竟是能讓一向眼高于頂的主人為他賭上一回,雖說老主人這幾年的確是有了將主人嫁出去的意思,可也還沒到隨便找個人來充數的地步吧?

更何況這人還是個劍宗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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