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次日,九娘一大早便起了。
用過早膳,便去了安榮院請安。
平日裏因著要上學,所以每日去給安國公夫人請安是免了的,今日休沐自是不能免。
待九娘到時,安榮院正堂上已經坐了不人。崔氏鄭氏馬氏劉氏及一些小輩們等俱都到了,唯獨了一個朝霞郡主。
九娘對這種形並不到稀奇,自那日事後,朝霞郡主似乎就和蕭家人鬧崩了,雖表麵上並沒有生出什麽大子,但朝霞郡主卻極麵。日裏除了呆在崇月閣,便是去王家姐姐那及公主府,當然宮裏太子妃那裏也沒落下。
現如今朝霞郡主很明白自己仰仗的是什麽,一改往日驕縱的做派,變得汲汲營營起來。當然九娘明白這是為了什麽,不外乎是在向蕭家人示威,隻要昌平公主一日不倒,隻要太子一日不死,蕭家人就不敢拿朝霞郡主如何。即使心不滿,麵上還是要捧著對方的。
據聞朝霞郡主這陣子忙著在搗騰什麽生子方,不用說自然是為的親外甥太子所弄的,蕭家人明明暗裏恨得牙,麵上還要做無知狀。九娘雖日裏忙於國子監的學業,但安國公府這裏的事可一直沒下,散了學晚上在翠雲閣聽蓮枝將府中一些雜七雜八的事報上來,可沒暗中看這些人的笑話。
“九娘如今越發出眾了,真是一天一個模樣,看來去國子監念書也是有許多益的。當年三娘也曾提過此事,我卻是將拒了,早知道當年也讓三娘去國子監讀兩年。”鄭氏拉著九娘的手,笑盈盈的說道。
“謝二伯母的誇獎。”九娘半垂眼臉,狀似害。
“這怎麽算是誇獎,二伯母說得是實話,阿家,您說是不是?”
看著佇立在下的蕭九娘,安國公夫人也是一臉笑意的點點頭。
確實如鄭氏所講,九娘如今越發出眾了,不是容貌,也是儀態與氣度。這撇除不了如今正在長子的功勞,也有甚出現在人前的原因,多日不見,忽一見自是覺得大變樣。當然也與日漸增長的學識有關,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不過如此。明明年紀還不大,與一眾姐妹站在一就是拔尖了出來,雖稱不上鶴立群,但一打眼看去第一眼就瞅到了。
長輩們的這番誇獎,讓蕭六娘等人俱是紅了眼。
蕭三娘為長,素來在妹妹們麵前都是一副長姐的做派,且為人溫婉賢淑,尤其九娘比小了不,也犯不上去嫉妒一個妹妹。蕭五娘從來是個和事佬的子,不管裏如何,在長輩們麵前素來一副順的樣子,一臉笑的看著,也不說話,反正從麵上來看是不行於。
至於蕭十娘和蕭十一娘,蕭十娘自從韓雲娘逝世後,便了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蕭十一娘素來是個明人,兩人隻是靜靜的瞅著,同樣看不出有什麽嫉妒之。可蕭四娘、蕭六娘與蕭七娘就沒那麽好了,這三人素來與蕭九娘有隔閡,此番見了祖母和兩位伯母俱是對蕭九娘一副另眼相看的模樣,臉上不出了幾分異樣的神來,隻是礙於長輩們俱在場,也不敢訴之於口。到底是年歲有些淺了,心機也不夠深,難免落於旁人眼。
一旁的崔氏微微的皺了下眉,之所以會皺眉也是因為蕭七娘。
畢竟不管怎麽來說蕭七娘也是大房中的人,大房的其他兩個兒俱是被教養的不錯,唯獨這個蕭七娘是怎麽教都教不好。看得時間久了,對蕭七娘的那份心也淡了,是世家名門出,自是明白裏關鍵,就照蕭七娘這種子,日後就算有個什麽大造化落於其,自己也把握不住。
蕭七娘自是不知道嫡母這份心思,也不知曉因為自己的德行不好,會影響到自日後的婚嫁。
當然僅憑這蕭家的家世,日後的婚嫁也是不差,隻是好卻是談不上了,就如同崔氏所想,就算有什麽大造化落在的上,就憑這份心也會將日子過得一團糟,機會自是讓給了旁人。當然,這是後話。
“行了,二弟妹你就別誇九娘了,九娘出眾是咱們家眾所皆知之事,我看三娘也不錯,走出去誰人不說咱們家三娘溫婉賢淑?”崔氏笑盈盈的言。
鄭氏自然不會說個不字,所謂孩子是自家的好,蕭九娘再好,也不是自己親生的,在心中自然比不過蕭三娘。且之前那話也不是說了沒目的的,沒見著一旁蕭六娘的臉都氣歪了。
鄭氏和崔氏自來和朝霞郡主有隔閡,平日裏沒給其暗裏添堵,此番朝霞郡主不麵,自是衝蕭六娘而去。蕭六娘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進了耳裏自然傳到了朝霞郡主那裏,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一番機鋒,明白的自是明白了,不明的自是不明。被擋靶子立起來的九娘,心中也是苦笑不已,不是蕭六娘,還有蕭四娘和蕭七娘,那眼裏的芒恨不得將吞了也似。至於暗裏是不是還有其他人,不想去關注,反正隻要有人犯上來,自是不會輕饒。
畢竟今非昔比,也不是吳下阿蒙,有楚王這麽個靠山在後,這府裏還不懼任何人,當然這一切自是不會張揚起來。
著下麵站著一眾千姿百態的孫,安國公夫人即覺得有些安,又覺得有些憾。
若不是時機不對,想必這會兒家中這些出眾的孫俱都有了人家,就算年紀不到,也能先定親,是時蕭家的勢力也能憑空增添一大截,也好給王和皇後添些助力。
可惜如今朝堂局勢混,長安城裏眾人俱都忍不發,大多都是瞅著東宮那邊的靜,也好籌謀日後該如何世。蕭家一眾兒,三娘四娘五娘年紀俱都不小了,卻是婚配之事一直未抬到桌麵上談,俱是因為如此。
局勢混,誰敢言談婚嫁,別親家沒結,反而結了個禍害。這長安城眾人心中俱有自己的算盤,自然不會等閑視之,也因此三娘幾人都有些被耽誤了。
不過安國公夫人也有自己的盤算,最大的三娘今年不過十八,再等一年也是能等起的,再不行還有一個王。按安國公夫人的想法,並不是太想將蕭三娘許給王,自產自銷雖好,卻是了兩條路子。
王是皇子是親王,王妃定然不會是尋常人家,所謂的聯姻,便是聯合兩家之勢。蕭皇後和安國公夫婦還打著給兒子(外孫)尋一家有勢力的姻親,好增添些許助力。
至於蕭三娘,本出自蘭陵蕭家,有個皇後姑母,又是個嫡出,日後婚嫁也不會差,日後嫁了人,夫家也是王一係的好助力。
別看安國公夫人無視下麵的這些機鋒,因為知曉這後宅之中俱是逃不過的掌握。上下還有打架的時候,隻要無關要大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府中的事務也俱是給崔氏,反正隻要不影響大事就好。
想到了蕭三娘,安國公夫人自是想起蕭九娘,自然而然也就想到了楚王。
對於這個便宜外孫,安國公夫人是又恨又忌憚。恨得是他母家明明是蕭家,卻是胳膊肘往外拐,忌憚的是當今竟然對這麽一個殘廢寵有加,連外孫王都要退避三舍。
日前,王暗裏的一些小作,因著要通過蕭家才能施展出來,安國公夫人自然知道一些。可不知陛下是老糊塗了,還是怎麽了,竟然一概無視。那楚王門下明明猖獗,還牽扯到賣爵鬻之事,陛下竟然重拿輕放下了,到最後楚王也隻落了一個閉門思過的懲罰在。
且閉門思過不到一月,便又被招進了宮,這幾日楚王可是風頭正盛,王和蕭家也隻能按捺下不甘心,收起暗裏的一些小作。
按王一係所想,對於楚王此人,自是拉攏為上。可是楚王素來不賣王一係的帳,也因此王蕭皇後及蕭家眾人才會惱怒,夥同趙王一係暗中對其使絆子,想借著機會瓜分楚王手下勢力。絆子是使出來了,可惜楚王屁事沒有,再加上此乃非常時期,大作也不敢有,隻得暫且老實下來。
麵對這樣一個滾刀,又沾著那麽一層關係,真是讓王一係恨得牙,卻又覺得棄之可惜。
無法,眼見打不,拉攏的心思又站了上風。
也因此安國公夫人將心思又放在了蕭九娘上,這也是為何今日鄭氏和崔氏連同安國公夫人,為何會對蕭九娘格外和善的主要原因。
前朝影響後宅,這話並沒有假。
想著心中存著的事,安國公夫人便沒心思和幾個兒媳婦及一眾小輩瞎耽誤功夫了,揮退了眾人,卻是獨獨留下了九娘一人。
剛好九娘也想找個由頭出府兩日,正好想一並和安國公夫人講了,當然對安國公夫人為何留自己也是心有疑慮。
到底為何,接下來便能見分曉。
……
安榮院正堂中,因著屋中邊角燃了好幾個炭盆,自是暖氣融融的。
安國公夫人招手讓九娘來到所坐的牙床上坐下,這首位的牙床素來隻是安國公夫人的專座,也就隻有安國公及崔氏鄭氏兩個得臉的媳婦偶爾有資格落座。
這番另眼相看,著實讓九娘有些寵若驚。
安國公夫人拉著九娘的手,先是關切的詢問了的子,而後又問了問在國子監裏的一些況及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以示關懷。安國公夫人不愧是安國公夫人,說話非常有技巧,一點痕跡也沒有出,話音自然而然的繞到了楚王上去。大是問九娘自那日芙蓉園夜宴之後,可曾與楚王謀麵。
幸好九娘從來不是個傻的,且一直有提防,見安國公夫人了由頭,自然不會不打自招,而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安國公夫人歎了一口氣,道:“楚王這孩子,年紀大了,心思也越發深沉了,小時候還總上家裏來看我這外祖母,這已經許久未上家中來了。這孩子命苦,親娘早早就沒有了,你皇後姑母雖是他嫡母,但皇後乃後宮之主,後宮那麽多繁瑣的事務,連王都顧不上,更何況是他,也養得這孩子素來是個冷漠的子……”
九娘也不知安國公夫人這是想唱哪出大戲,隻能眉眼黯淡,陪著對方唉聲歎氣起來。
“……這長安城人眾多,他又在那樣一個地方,邊居心叵測的甚多。祖母見他似對家中有隔閡,就怕是有人在他耳裏說了什麽,讓他與家中生了嫌隙。他生了那樣一個子,素來對人不親近,祖母心想這家中也就你倆有幾分小時候的義,便想著讓你多上門去探探他。他的腳不好,祖母也是非常擔憂的,據皇後說,每逢到了雨和寒冷的天氣,楚王的便會疼痛難忍。九娘,你今日剛好休沐,若不然祖母讓人送了你去楚王府,你去代家中探探你表哥?”
話音落下,安國公夫人眼含期的著九娘,將一個擔憂外孫的外祖母演繹的極好。
若不是九娘活了兩世,且暗中一直和楚王有來往,恐怕真會上了這老婦人的當。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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