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陌生、四風的泥瓦房。
整個屋子只有兩把椅子,一把磨損得厲害,卻還算四肢健全,可另一把可就剩三只腳,靠著墻才能站立。
我……穿越了!
面對完全陌生的環境,林墨不得不接事實。
他一個農村娃從小就努力讀書,誰領居家眼中“別人家”的孩子。大學畢業后,他也不負眾,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
誰知上班還沒兩天,就被主管“委以重任”,連續加班七個晚上到凌晨,累得跟狗一樣,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誰知這一睡,還真的為了別人家的孩子,穿越到了戰國時代的北武朝,一個同樣林墨的人上。
老天,老子二十多年的努力啊!
你把我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要我一切從頭開始?
林墨不甘,可又有什麼辦法,誰讓林墨的都這麼慘!
可他很快發現,這北武朝的林墨,比自己想象中還慘。
戰爭使北武朝的大批壯丁死于戰場上,形了男多的局面。
北武朝府規定,男的十六歲以上必須婚配,否則要麼服兵役,要麼壯丁稅。
這壯丁稅可不輕,林墨老爹在世的時候,一天吃兩頓糠粥才勉強湊齊,保住他這棵林家的獨苗。
裁老爹這輩子最大的愿,就是林墨能靠讀書出人頭地,不用壯丁稅和服兵役,平平安安傳宗接代。
因此日夜到攬活干,才供得林墨讀幾年書。
可惜林墨還沒有考上秀才,他老爹得肺癆死了。
毫無謀生手段的書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買回一小袋小麥。
卻因為難耐,力支,一頭撞在房梁上,暈死過去。這一撞,就把21世紀的林墨的魂撞到北武朝來。
“墨兒哥,你不去找婆娘,明天府給你送過來了!”
隔壁三嬸看到林墨屋子有靜,忍不住打趣道。
在21世紀,政府分配媳婦是所有單狗的夢想。
但在北武朝,等府分配,那是走投無路的懶漢做的事。
因為府分配的,丑!
有點錢的男子,一般在16歲之前都會去府衙打點,等府通知去挑,把白凈,有值的都挑走了。
剩下那些黑不溜秋,五大三的母夜叉,就送給林墨這樣的窮酸書生或懶漢。
有時候,即使府衙還有好貨,也故意挑不好的送過來,誰讓你不會打點?
在默認的潛規則里,不會打點,那必須給你最次的!
林墨想想就頭皮發麻,十有八九會送來一個母夜叉來,幾個月不洗澡,比頭發都旺盛那種。
到時候關上門,自己喊破嚨也沒用。
不對啊!我不是有婚約嗎?
林墨突然想起來,裁老爹死前還給他訂了一門婚事,是一個縣城里的富家。
也不懂得老爹是怎麼弄到手的婚約,林墨也不管了,據他的記憶,這個百富姓楊名梓,是典型的白貌,大長。
一邊是母夜叉,一邊是白富,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林墨迅速從家中搜刮出點值錢的字畫,也沒找婆,自個上門提親去了。
武德縣富商楊府里,楊真鴻拿出一張紙,信手放到火爐子里。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是一張婚約,和林墨手中的一般無二。
楊真鴻之所以燒了婚約,是因為他知道林裁已經死了,剩下那個窮酸書生,本配不上他家閨。
燒了婚約,雙方就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咚咚咚!
林墨敲響楊家的大門。
管家來報:“老爺,門口有個姓林的書生求見。”
“姓林的書生,他還說什麼?”楊老爺問道。
“他說,是來提親的。”
提親?
見鬼!
楊老爺暗嘆不妙,自己剛燒了婚約,這窮酸書生就找上門。
自己若是不見,他拿這婚約在外頭嚼舌,那他楊家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喊他進來!”
林墨見到楊老爺,恭敬地行了個書生禮。
可楊老爺沒正眼瞧他,只不過出于商人的習慣,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
“賢侄,坐吧,聽說你是來提親的?”楊老爺皮笑不笑。
“是的,我今年正好16歲。”
楊老爺微微點點頭,道。
“雖然當年你爹是有恩于我楊家,但這婚事,還得講究個真憑實據,勞煩賢侄把婚約拿出來。”
楊老爺表面還是客套,實際上,他多想林墨來一句,婚約因時間長久保存不當。
被蟲子蛀沒了!
失了!
然后他就大義凜然拿出幾兩銀子,打發掉這個窮酸書生。
可惜,林墨僅花了幾秒便從懷里掏出的婚約。
楊真鴻一看這泛黃的婚約書便知道是真的,上面的字跡可是他親筆書寫的,還有自己摁的手印。
他臉上閃過一瞬不悅,馬上又滿臉堆笑道。
“好了,賢侄既然有婚約,這門婚事我自然信守承諾,只不過勞煩賢侄回去等候幾天,我打點好家里的事,就差人去和你商量婚期,你看如何?”
“那好。”林墨滿心歡喜,只要讓他娶了白富,那等幾天太值得了。
林墨走之后,偏廳走出白富楊梓。
“爹,你這就答應了?”
楊梓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老爹。
“你看上了?”楊真鴻反問。
“哪有啊,不過如果一定要嫁,也能湊合。”楊梓著臉。
像這種大戶人家的千金,一般是嫁給紈绔子弟的。
在北武朝,人地位低微。紈绔子弟都是要納好幾個妾,還要玩外面的,對家里的婆娘看不順眼就打罵,敢頂的還會被賣去青樓。
楊梓可不想過那樣的生活。
看林墨斯斯文文的,以后只有欺負他的份。
“看上也不能嫁過去。”
兒的心思怎麼能逃得過楊真鴻眼睛。
“爹,那你忍心我嫁給那些不著調的公子爺?”楊梓扯著老爹的角撒。
“那也比嫁過去死的好。”
“死?”楊梓一下子放開老爹的角。
雖然是大戶千金,但北武朝民不聊生,走出去就能看見死暈在街邊的。
“他一個窮酸書生,自己都養不活,你嫁過去,能吃上白米飯?”老爹的一句話,重重擊碎楊梓心的憧憬。
剛才看林墨生得劍眉星眼,確實有點心,不過俊俏不能當飯吃,這個還是懂得。
“你不能嫁過去,但是,他可以嫁過來!”
楊真鴻這下終于出了他邪的笑意。
大長也在這一瞬間明白過來。
對啊,讓他贅。
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欺負他了。
回到家的林墨,立即把家里打掃了一番,他想著白富快要住進來,一定要給他媳婦留下個好印象。
然后又把家里僅剩下的幾斤麥子磨好,準備隨時煮一鍋香噴噴的小米粥迎接客人。
做完這一切,林墨開始考慮生計問題,白富嫁進來,可不能讓跟著自己肚子。
他整理了一番裁鋪,發現老爹留下的“產”,有一些一團碎布和線、剪刀等一些工。
他腦子頓時有了主意。
老子雖然不會做服,但可以織網。
距離家三里地,便是海邊,到時候他可以捕魚。
林墨頓時有了干勁,細細挑揀出韌好,準備他的編網。
可沒一會兒,咕嚕咕嚕肚子都得打雷。
“墨兒哥,原來你在這兒。”
一個清瘦的孩走了進來。
是隔壁打鐵鋪的芝芝,今年也正好16歲,不過由于營養不良,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
“芝芝,你找我?”林墨趕站起,掩飾肚子的尷尬。
“是的,墨兒哥,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嗎?十六歲,你……”
芝芝接下來要說什麼,林墨也猜到了。
是的,十六歲還沒有結婚,府衙隨時就可能給你送來婆娘,要你親。
林墨還是有些,沒想到芝芝還記得他的生日。
“墨兒哥,我也十六歲了,我……”
芝芝看著林墨,眼神充滿期待,很想說出那句話,卻怎麼也說不出。
林墨當然也知道芝芝的,不過他已經去白富家提親了,他可沒想過腳踏兩條船。
這時候,林墨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得起來。
不爭氣啊!
林墨頓時尷尬。
芝芝也看出了他的窘迫,從懷里掏出一個窩窩頭。
“這個……給你!”
“我不要,你給了我,你吃什麼?”林墨拒絕著,可眼睛忍不住直勾勾盯著窩窩頭。
“我吃過了。”芝芝把窩窩頭塞到林墨的手里,便轉跑開。
林墨看著窩窩頭,肚子里的饞蟲都要爬出來了。
一口一口放到里,艾瑪,還真香。
這時候,他突然想到什麼,便往家里跑。
雖然他跟隔壁的三嬸子代過,有人來找他,就說他到鋪子去了,很快回來。
但他還是怕錯過了楊家派來的人,因此火急火燎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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