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確是從吏部尚書府派出去的,但是指使的人卻不是趙開旗,而是他的正室劉氏。
這件事的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魏子諸跟趙丙的博弈。
趙開旗跟劉氏,兩人雖為夫妻,可罪名若是真被推出去了,結果就大相徑庭了。
這跟魏子諸一開始的計劃,是違背了很多的,至帶來的結果,已經發生了變化。
陳震等人,也皺起了眉頭。
龍椅上的陳靈山,下意識看了眼魏子諸。
魏子諸心中會意,對著趙丙頷首道:「既然丞相如此大公無私,我們也不能辜負丞相的一番好意,皇上,不如聽一聽那劉氏有什麼要代的。」
事已至此,他一味阻攔,反而不妥。
趙丙完全可以抓著他這個機會,說他心裏有鬼。
至在明面上,這件事行不通。
一部尚書的正室,雖然沒有,但也有地位,面聖並無不妥。
很快,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被殿前侍衛帶了進來。
婦人神慌張,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當即就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趙丙沉聲喝道:「劉氏,皇上前,還不快把你的所作所為從實招來!」
劉氏更加慌張,哆哆嗦嗦的說道:「我、我招!」
「那些黑人,是、是我派出去的,因為我得知金湖縣令進京的消息,害怕我相公在江州的事敗,所、所以想要殺了金湖縣令。」
劉氏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不過還是簡短的把原因說出來了。
魏子諸用屁想都知道,這肯定是趙丙威脅這麼說的,真假參半,尤其讓人混淆視聽,難以判斷。
此時殿有些員,就相信了這劉氏的話。
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趙開旗在江州的時候,仗死了金湖縣令的副,又得金湖縣令獄,這本就是一樁冤案,如今金湖縣令進京,劉氏害怕這件事暴,影響到相公的仕途,這說起來,似乎合合理。
再浪漫一點的,說不定還要誇一句助,至於是不是賢助,這個賢字,就不好加上去了。
趙丙拱手看向皇上,「這便是黑人一案的事實,還有江州那件事,其中也有,金湖縣令的那副,本就不幹凈,我那侄兒正是接到有人檢舉,才下令仗死的。」
「此事自然有所欠妥,但出發點是好的,為一部尚書,若這點擔當都沒有,那也枉對皇上的信任!」
「如今真相大白,還皇上明察秋毫,還趙開旗一個公道!」
趙丙說完,殿立即就有員出列道:「若此事為真,趙開旗確實有些冤枉,皇上明察!」
接二連三的員力,讓殿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唯獨那劉氏,戰戰兢兢,腦袋都垂到了地上,不敢抬頭。
魏子諸一臉沉。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江州那件事,之前已經有江州州牧送來的證據,但趙丙想要偽造證據,也不是一件難事,他願意這次自己會穩佔上風,沒想到趙丙還能夠從中想到破局之法。
沒人會去關心一個劉氏的死活,魏子諸也沒想過讓劉氏翻供,因為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能嫁進趙家,劉氏絕不是什麼普通百姓,後必然也是士族。
這種士族聯姻,是最常見不過的。
既然有士族,那就有利益糾葛,多半劉氏後的士族也同意放棄這個人,去保全趙開旗這個一部尚書!
這種況下,他想找劉氏翻供,功率幾乎為零。
陳震偏頭看了眼魏子諸。
魏子諸微微搖頭,這個時候,已經事不可為了。
就跟之前他要策反薛一樣,趙丙心知肚明,所以抓了薛婉想要薛就範,那個時候他想到是放棄薛,營救趙開旗。
趙丙也毫無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結果薛婉被自己救走了,這件事就泡湯了,昨晚一晚上的功夫,趙丙又只能拉一個替死鬼出來,這個劉氏就倒了大霉了。
趙丙聰明就聰明在,他知道想要頂替黑人這個罪名,一般的人本做不到,也不會讓人信服,而劉氏恰恰就是這樣一個能夠勝任的人選。
魏子諸不得不承認,能做當朝權相,趙丙比他想像中還要難對付一些。
殿有些詭異的沉默。
陳靈山被一眾員鬧得有些心煩,只好沉聲道:「陳卿,此事你可有話要說?當初朕將此事給你去理,便是看中你的能力,你當初由先帝賜下陳姓,可見先帝對你之重。」
「但你之前,為何沒有查出這裏面還有這種?」
陳震臉微變,急忙說道:「皇上明察!臣之前收集到的證據,確實是指向趙開旗沒錯,這劉氏,也有可能在說謊,畢竟只是一家之言!」
魏子諸也出列道:「陳大人所言不錯,不如先將劉氏收大牢,再做定奪。」
陳靈山確實有些生氣了,本來這件事都板上釘釘了,結果是被趙丙扳回了一些,再這樣發展下去,趙開旗是鐵定殺不了。
之前是魏子諸主導這件事,但因為他是駙馬爺,所以陳靈山選擇拿陳震問罪,而不是魏子諸,不過魏子諸不能坐視不理。
陳靈山揮了揮手,正要答應,這時,劉氏突然開始搐起來!
「呃——」
滿臉驚恐,捂著自己的脖子,發出嗬嗬的聲音。
魏子諸臉大變,立即喝道:「在服毒!攔下!」
殿前侍衛看了眼陳靈山,得到陳靈山首肯后,才沖向劉氏,只是已經晚了。
劉氏青紫,瞳孔激凸,一縷跡從的角溢出,竟是當場死!
殿百,都嚇了一大跳。
趙丙也楞了一下,隨即怒髮衝冠,「好一個劉氏!知道自己要被治罪,竟然在殿前服毒自殺!簡直是藐視皇上,枉顧聖威!來人啊!」
「拖出去鞭,將曝荒野,飼於野!」
趙丙的怒吼,響徹整個永定殿。
殿前侍衛立即看向皇上。
陳靈山更加心煩氣躁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鞭就算了,把拖下去,送到吏部尚書府!」
魏子諸一臉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