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寧秀原本以為讓他過過手癮也就罷了。

 不料耳珠忽然間被他一口叼住了, 拿牙尖輕輕抵著，舌一起作。

 穆雷離太近了，沉重的呼吸聲全都噴灑在了耳朵里, 又又麻, 他吮掉了上面沾到的水珠，隨著自己的緒一同魯咽下。

 商寧秀了脖子, 想要掙開這磨人的舉, 很快就又被他了上來，男人也不再進一步做出更過分的舉，就這麼胳膊環抱著的肩膀，兩手探水中，輕攏慢捻稍微收了些利息。

 穆雷的很像小麥, 丟在男人堆里雖然絕算不上黑，可商寧秀的白皙卻是能超過絕大部分人的，平時二人都穿戴整齊時看著還好，但每到這種時候, 視覺沖擊力也就隨之而來了。

 商寧秀的縱容換來了他越發的放肆，終于還是在某個時刻打了個激靈, 弓腰往前想避開那雙不老實的手。

 子一，手就不可避免的跟著往前, 穆雷的手從水里出來準地攥住的手腕，漉漉的往上冒著熱氣, 他嗓音微啞提醒著：“手別, 放好。”

 穆雷沒勉強進行下一步, 見好就收，將那手肘重新在邊上擱好，往手腕上親了兩下平復呼吸, “好了不鬧你了，等你狀態好點了再說，嗯？”

 商寧秀頰邊的碎發全打了，在嫣紅臉側，半信半疑被穆雷拉了回來。

 他再接著給洗澡，這回才確實是說到做到，速戰速決完了任務。

 商寧秀的病癥徹底好全的時候，手心的傷口也也一起結痂了。穆雷給拆了繃帶，囑咐這些天長的時候會有些，但別撓。

 的掌心上結了一個小小的深的疤，還沒掉痂，商寧秀看著手心問他：“會留疤嗎？”

 穆雷停頓了一會，猶豫了半天才小聲答了一句：“可能會有點痕跡。”

 如果放在從前，還是鄞京里養尊優的郡主的那會，要說告訴手心會留疤，說也得難過個七八上十天。

 但這大半年的經歷下來，這會聽著這話，心里又覺得還好，并沒有十分介意。

 商寧秀無所謂地抿了抿，放下手來，忽然覺得病好之后就有種不知何去何從的覺。看著穆雷問道：“你出來有十多天了吧，這麼長時間不回去，不要嗎？”

 穆雷笑了一聲：“部落的主心骨不止我一個，扎克是能頂事的，他家兩個兄弟也都是好手，部落里還有那麼多年輕能干的小伙子呢，放心。你躺了這麼些天，咱們找地方轉轉走一走游玩幾日？反正不著急趕時間。”

 聽他這麼說，商寧秀放心下來，角不自覺翹起，揶揄道：“可你看這破地方哪有什麼是值得游玩的。”

 這話說得也不假，要說游山玩水，這銅墻鐵壁的軍機關卡鳴關，屬實是半點沾不上邊，不止房屋建筑質樸夯實，還著一灰頭土臉的氣質。

 穆雷是個實干派，給出的建議也是很實用的，他揚著下朝前道：“西南角有個大的集市，我昨天去看了眼，里頭有馬場，有興趣的話陪你去瞧瞧，沒興趣咱們就直接換個地方。”

 商寧秀想著來都來了，便點頭道：“行吧，先去看看。”

 鳴關里的集市很熱鬧，規模也大，與別不同的是修了雙層，一層依山而建，下面的山下陷還有乾坤，上下錯落著，面積幾乎是一般大的，山壁中間左右各一寬闊石梯，以供上下行走。

 上層的集市以一些民生用品、各類吃食和珍奇玩意為主，下面一層則是馬場和兵鋪。

 商寧秀和穆雷站在上層崖邊往下看，整個馬場的恢弘氣勢盡收眼底。

 他看馬向來是個行家，略的瞧上幾眼就能看出許多東西來：“這里的馬應該不是按常規意義來考量馴養的，格參差不齊，花一個賽一個的花里胡哨，嘖，中看不中用，買新奇玩意的地兒吧。”

那馬場里說有百來匹馬，每一匹都有獨立單間馬廄，就眼下靠近的這一排位置，里頭的十匹馬就個個不同，紅黑斑的，烏踏雪的，甚至還有那種通暗綠的罕見玩意。

 “我以前聽說過這種地方，最有名的是大玉門，號稱匯聚天下珍奇異，什麼稀奇古怪的花，據說連頭上長犄角老虎的都能在那找到。名聲太盛了，后來各地就多了許多類似的冒牌貨，故意把一些馬兒類染稀奇來魚目混珠，你看那牌子上掛的。”

 商寧秀指了指大門的門頭，撲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出來：“太玉門。”

 穆雷嘁了一聲：“有病。白跑一趟，換地方吧。”

 商寧秀也是覺得這種東西沒什麼看頭，也就沒必要下去上來的爬山了，轉頭就準備走。

 就在這時，一晃眼過去瞧見了些什麼，又再飛快轉頭回來，仔細尋找著剛才看見的地方。穆雷已經轉了，見回頭一副很急的樣子，又順著的視線看下去：“找什麼在？我幫你一起找？”

 “我好像看到……”商寧秀一邊自言自語嘟囔著，一邊眼睛一排排掃過去，終于是又再定睛瞧見了某隔間里，那匹正在被馴馬師往外生拉拽的大白馬。

 商寧秀眼睛都在放，一時間激不已，拉著穆雷的手臂直搖晃：“云母啊，那好像是我的馬！”

 說完這句就提著子一路小跑著從樓梯往下，朝那馬場趕過去。

 銀白的大馬死犟著不愿意服從指令，四蹄用力和前頭的馴馬師僵持對峙著，被兩個壯漢連拉帶拽，才終于出了馬廄。

 那馴馬師氣急了，他干這行好多年，什麼樣的烈馬沒見過，狠狠上幾頓鞭子，那就沒有打不服的。

 但這匹朔北雪最金貴最值錢的就是那一銀亮的皮，它太淺，極易留痕跡，要真下狠手出一痕傷了賣相那就不值錢了，可尋常的打法不痛不的又起不到震懾的作用。

 三個大男人圍著一匹健壯大馬，生拉拽仍然是被它的蠻力給掙了韁繩，其中一人還往前摔了個狗吃屎，那馴馬師恨得牙，揚起長鞭就要不管不顧往下，又立刻被同伴給制止住：“誒誒老楊你昏頭了！那是朔北雪你手臂揚這麼高它？”

 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沖馴馬師眉弄眼，想要用眼神提醒他，這匹馬可是沒染過的真貨，是真正的尖貨，和其他那些假玩意不在一個等級上。

 慢了這麼一步，那匹朔北雪就已經揚著蹄子跑出去老遠了，它打著響鼻，在馬道上來回踱步，警惕地盯著對面所有人。

 商寧秀一路跑下來，越是離得近就越激，剛才那馬跳起來的那幾下已經足夠分辨確認了。

 山壁很高，石梯也是長得離譜，商寧秀已經下了一大半，在二級的休息平臺左右饒了兩圈，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再往下去的路。

 此已經離那馬場已經很近了，商寧秀氣吁吁站在臺子邊上，剛想抬手吹個哨子呼喚它，手都到邊上了又給生生停下，轉頭看了眼一直跟在邊的穆雷，很是時候的想起了自己因為吹哨子咬手被他笑話過。

 穆雷一看這作和表就已經猜到了在想什麼了，男人再次被這模樣逗笑，忍了一遍沒忍住，轉又抿克制著，“吹吹吹，不笑你。”

 商寧秀瞪著他，但現在著急找馬沒心跟他計較這些，咬著指節吹響了馬哨。

 下面的白馬在這一瞬間揚起頭來，眼可見變得焦躁，來回的打轉想要尋找剛才那一聲哨子的方向。然后馬哨又響了一聲。

 漂亮的大白馬撒開蹄子嘶鳴著沖著商寧秀所在的方向奔去，一舉越過了馬場用作隔斷的矮柵欄，最后被高聳的外圍欄擋住。

 “是它，是它！”商寧秀激極了，眼睛彎彎像個月牙似的，穆雷這麼些天下來終于是再瞧見這種明笑臉了，男人心大好，著

的腦袋道：“別急，我去給你弄回來。”

 這馬場的馴馬師一直沒能啃下這塊骨頭，即便是朔北雪值錢，但不讓騎不就把人摔下來的馬，再怎麼稀罕也是很難找到合適買家的，等了這麼許久終于有人愿意接盤了，價格合適雙方都很爽快，便非常順利的完了接。

 商寧秀接過韁繩后將馬牽到馬場對面的樹下。

 開心極了，雙手來回著它的馬脖子，笑得都合不攏，仰著頭跟它說話：“委屈了我的小云母，被賣到這種劣等馬場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還好你值錢，保住了一條命。”

 當時商寧秀的隊伍遇到叛軍的時候，的馬就也在隨行隊伍里，人都被殺了，后來就直接被穆雷給帶走了，原本以為它可能也已經兇多吉了，沒想到兜兜轉轉竟還能再上。

 旁邊的穆雷蹙著眉頭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你管它什麼名字？”

 “云母啊。”

 男人又再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大白馬，“母馬？這格不像啊。”

 說著他便躬往下去看了眼，忍俊不道：“這不是公的麼，你給一匹雄馬起名母？”

 雖然穆雷并不知道是哪個字，但反正不管是公母的母還是牡丹的牡，都不太合適。

 商寧秀：“哎呀什麼母，這兩個字是取自大詩人展齡的《雪》，好無暇的意思，和你們的草原話一樣，不能單從字面上理解的。”

 穆雷揚眉輕笑了一聲，接著道：“對了，我剛看到馬屁上有花印，可能是那馬場為了多賣點價格染上去的，趕給它洗了吧，時間長了皮質影響。”

 商寧秀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搖頭道：“梅花印是吧，那不是染的，是它上本來就有的。”

 穆雷覺得不大可信，揚眉問道：“天生的胎記能長出這種形狀來？”

 “也不算天生的吧，這原本是定居朔北的黎族進貢給陛下的，幾經輾轉才落到我手中。當時他們為了別出心裁，得了這樣一匹通銀白的小馬崽之后就用藥水給它弄了個梅花印，洗了也不掉，但是每年要扎一劑藥水來固，我覺得怪可憐的，到我手上之后就把那扎藥的馬奴打發了，這個印子的就慢慢淡了，變了很淺的紅，跟暗紋似的，不過也就只能到這種程度了，褪不干凈……你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

 商寧秀不明所以了把自己的臉，隨后又轉頭看了看后，確定他沒再看別人是在盯著自己。

 穆雷確實是在看著笑，慢悠悠道：“我的秀秀，很尊重生命的天。”

 之前給養海東青的時候他就發覺了，現在這種覺更加明顯了。

 “嗯？有嗎。”商寧秀自己沒都發覺，神有些茫然。

 這下面的馬場味道不太好聞，塵土和糞便的氣味混在一起，商寧秀待不住，尋回了自己的馬之后就拉著穆雷趕走了。

 馬場外是鐵鋪，三大條長街琳瑯滿目，來往的多半是走南闖北混江湖或者軍隊行伍之人，商寧秀沒什麼興趣，問穆雷道：“你要看看嗎？”

 男人個頭高，走在哪視線都是高人一等的，他能越過絕大部分人的頭頂瞧見那絡繹往來的人群后被擋住的都是些什麼鋪子，找到了目標之后，了把商寧秀的腦袋，另一手拍了拍云母的馬脖子，回道：

 “里頭有修蹄的，它的馬蹄看起來很久沒修過了，我帶去理一下。那里頭人多得慌，給你找個茶棚坐著歇會，我很快就回了。”

 穆雷將商寧秀帶去了就近的茶棚，點了些吃食茶水，坐下后還是有些不放心，仰著腦袋對他道：“云母脾氣大著呢，它不見得聽你的，不然我還是跟你一起走一趟吧，反正也沒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