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傳令太監也只好代實。
“朝廷囤積的資確實不,也按照朝廷的統一安排,施行管制配給,每三天向城中百姓,發放一次資。”
“可是,很多人擔心城破之后,會遭到宋軍報復,為了買命,更是為了逃難,不人瘋了似的斂財,掠奪資。”
“這些人……全都是城中的名流貴族。”
“平民百姓,前腳剛領到資,后腳就被名流貴族掠奪而去。”
“民間怨氣已經發酵多日,今天才徹底發出來。”
聽到這番話,完晟心灰意冷,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名流貴族,確實都是畜生養的,越是山河破碎的節骨眼上,越是趁火打劫,簡直是罪該萬死。
可是,如果沒有這些名流貴族的支持,完家族又如何能夠統治這個國家?
因此明知道這些人是禍害,完晟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既然想要保持軍民一心,已經是奢,那麼完晟只能把心一橫,下令施行更加嚴格的戒嚴政策。
為了警告和懲罰城中百姓,原本三天一發的資,直接改了五天一發。
世用重典,完晟堅信,只有以鐵腕手段鎮,才能為上京續命,等待那些可能會出現的援軍。
只可惜,完晟低估了,趙桓對上京造的迫力。
更低估了百姓被到絕境后,會發出何等恐怖的力量。
新戒嚴令施行的前十天,城中百姓還能承,并未出現任何激烈舉。
就在完晟一度認為,自己的重典策略奇效的時候,一場轟轟烈烈的,毫無征兆的席卷了整個上京。
無數百姓涌上街頭,他們手里沒有像樣的武,便拿上平日里用來做飯的短刀,亦或者是祖上傳承下來的彎刀等等。
他們一邊瘋狂的向士兵攻擊,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喊。
“沒有活路了!”
“相護,朝廷不給我們活路,那麼大家都別活,一起死!”
“等等我,我早就忍無可忍了。”
“城里那些該死的貴族,施行舊戒嚴令的時候,就掠奪我們,如今開始施行更加嚴苛的新戒嚴令,他們非但沒有任何收斂,反倒變本加厲。”
“貴族都該死!”
“殺啊!”
平民百姓,本就不是朝廷正規軍的對手。
而且能夠鎮守上京的金兵,自然都是銳中的銳。
只要守兵愿意,隨時都能將城中百姓殺屠盡。
但是這里面卻夾雜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愿意留守上京的士兵,有很多都是上京本地人,究竟是軍令重要,還是父母親人的命重要?
越來越多的士兵,選擇帶著武,返回家中,與父母妻兒站在一起。
隨著正規軍的不斷倒戈,暴民的力量自然也就越來越大,僅僅一天時間,城中守軍就已經疲于奔命,迎接不惜。
這場激烈的沖突,直接導致城中百姓死傷近三千人,而守軍也死了將近五百人。
暴已經無法被鎮,全城所有百姓,無論老弱婦孺,全都參與了進來。
他們首先對那些貴族展開報復。
反正大家都反了,用不著擔心遭到士兵的鎮,那就索一擁而上,沖進貴族的宅院之中,燒殺搶掠,以極端的手段,宣泄心中的不滿。
是殺死這些喪盡天良的貴族還不夠,越來越多的房屋,被一把火點燃。
大火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在城中蔓延。
城中的局勢已經徹底失控,并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到現在為止,趙桓甚至都不曾對上京進行任何強攻。
當看到城不斷燃起的滾滾濃煙后,趙桓意識到時機了,直接下令。
“把我準備好的最后一件武,拿出來。”
隨著趙桓一聲令下,孫賀立刻帶人,推著三臺投石車,緩緩靠近上京。
投石車所使用的武,并不是石頭,或是霹靂雷,而是一個個大水缸。
“放!”
孫賀大吼一聲,三臺投石車同時向城扔出水缸。
咔嚓!啪嚓!
水缸穩穩飛進城里,摔得四分五裂,從里面灑出來的,卻并不是擾敵人的糞尿,也不是用來發傳染病的腐敗,而是一張張傳單。
這些傳單隨著風,飄得到都是。
趙桓甚至很心的在傳單上采用了兩種文字書寫,除了大宋文字之外,還有真文字。
能夠住在上京的百姓,自然不是鄉野村夫能比的,識字的百姓,絕不再手。
就算是不識字,也可以依靠旁人,搞清楚傳單里面的容。
“敬大金百姓。”
“完家族,倒行逆施,不僅殘害鄰邦,招致圍攻,對待自己的子民,更是倒行逆施,無惡不作。”
“今,大宋太上皇趙桓,以個人聲譽向所有城中子民擔保。”
“只要上京百姓,愿意棄暗投明,為大宋的事業獻上一份力,攻下上京后,將對城中所有平民百姓,秋毫無犯。”
“凡是與完家族無關者,愿意棄暗投明者,也一律予以從輕發落。”
面對趙桓的宣傳攻勢,本就已經不可收拾的城局面,變得更加瘋狂。
如果宋軍一上來就強攻城池,那麼城中百姓,興許還能與金兵同仇敵愾,一起防守。
而現在,百姓對金兵,對金國朝廷,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有的只有怨恨,那麼此時他們本就沒有任何拒絕趙桓招攬的理由。
“大家都聽好了,我們這不是叛變,而是為了活下去。”
“與趙桓無關,我只是單純夠了遭到城中貴族的剝削迫。”
“這樣的朝廷,留著它還有什麼用?”
“趙桓親自承諾,絕不會對平民百姓下手,既如此,就算是城池被攻破,我們也能安然無恙,又何必為完家族陪葬?”
“說的沒錯,完家族不配!”
反叛之火,在城中一發不可收拾。
起初,百姓們試圖爭奪城門,但是面對銳金兵,本沒有任何辦法。
他們只能選擇放棄城門,轉而開始繼續對城的貴族,進行無休止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