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北坡礦山燒制間后院。

院子里的地上挖好了兩深，每個都呈圓形，上窄下寬。前段徑約為二十公分，后端徑擴大到二十六公分。這些便是羅蘭打算用來澆鑄炮胚的模，的壁已被安娜烘烤過一番，表層泥土燒結整，如同附上了一層外殼。藥室朝下是為了澆鑄時獲得更好的管壁質量，越往上所含浮渣和氣泡越多。所有的尺寸都是通過炮彈推算出來的，他大致記得歷史上所謂的六磅炮、八磅炮是以炮彈的重量來命名，于是先澆出幾個十二磅的鐵球，再據鐵球直徑加炮管壁厚算出模徑。

在缺乏測量工的況下，羅蘭干脆自定義標準，他截取了一段跟自己無名指指甲差不多寬的鐵條來設為基礎單位，一公分，再以此制作其他尺寸的鐵條，并刻上分段線。

十二磅的鐵球直徑在陋的鐵桿直尺測量下，約為十二公分，他將管壁厚度最薄定為四公分，后端藥室為了防止炸膛，壁厚擴大到七公分，從而得出了模徑。至于長度，他雖然知道火炮有倍徑一說，但有印象的也只剩下戰列艦和主站坦克的主炮倍徑，至于古董般的前裝炮，他還真不知道。

考慮到管越短，重量越輕，也越省材料，羅蘭大手一揮，取了一米五這個數值。如果試效果不滿意，以后再調整就行了。

火炮最初被發明出來時，是在木制芯材上環以鐵條并加以鐵合口，再用鐵箍加固、最后燒去炮膛中的芯材，就像儲木桶一樣。羅蘭當然知道這種火炮有容易氣炸膛的風險，因此直接采用了整澆鑄，鏜床鉆孔的工藝。對于蒸汽鏜床來說，鉆六磅炮也好，十二磅炮也罷，難度沒有本質區別。

本著口徑即是正義的理念，他自然選擇炮口更大，炮管更的十二磅炮。再往上，就不易于作為野戰炮使用了。至于炮彈的重量是以鉛球計算還是以鐵球計算并不重要，能打出去就行。畢竟他是在借鑒歷史，而不是玩復制模型。

“開始吧，”羅蘭深吸口氣，朝安娜說道。后者點點頭，抓起一塊鋼錠，懸垂到口上方。綠焰燃起，鋼錠迅速變紅，接著熔化，形一道細小的鋼水瀑布，流中。鋼水表面呈紅橙，芯轉為白熾，其亮度令人難以直視。為了保護巫的視力，羅蘭還特意在口邊架起了支撐，只需事先確定好位置，將手臂靠在支撐墊上，便可以不用盯著鋼水觀察是否流中。

這些鋼錠都是平時慢慢積攢下來的，單憑安娜一人之力并不能開啟大煉鋼時代，但小批量生產對來說不在話下——最難實現的溫度關卡解決后，用炒鋼法即可得到較為優質的鋼鐵。

這也是羅蘭敢于自定炮管尺寸的原因。比起生鐵炮管和青銅炮管，鋼鑄炮管顯然擁有更高的強度。即使尺寸不對，火炮也不會輕易炸膛。

鋼水逐漸上漲，存下來的鋼錠也在飛速減，看得羅蘭不有些心痛。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在可以在領地上建起一堆煙囪和高爐，煉出用不完的鋼鐵？曾在很長一段時間，鋼鐵產量都是衡量列強實力的標準之一，他現在切到了。

將兩模灌滿，安娜的臉頰變得紅彤彤的。羅蘭掏出手絹，輕輕拭鼻尖上的汗水。最開始安娜還會表示出些許抗拒，現在已經乖乖的一不，閉著眼睛任由羅蘭施為了。

垂落的劉海在鋼水映照下染上一抹紅邊，的頸脖讓人不想去咬上一口。當自己居高臨下時，對方過領出的半截細長鎖骨便會進自己的視野。隔得近了，還能嗅到上傳來的陣陣幽香。

“咳咳，好了……”羅蘭收起手絹，同時將蠢蠢的緒一齊收回，“今天就到這兒吧。干得不錯，晚餐我會吩咐廚房額外獎勵你一份黑胡椒排。”

還不是現在，他想，這樣做難免有乘人之危的嫌疑。再等等，等到真正獲得自由后……

安娜睜開眼睛，雖然汗水已被去，但臉似乎比之前更紅了。朝羅蘭點點頭，輕輕應了聲嗯。

*

在接下來的數天里，羅蘭往返于城堡和北坡礦區之間。

除了炮管外，他還需要制作足夠量的鏜刀。

這種用于鉆孔的工制作方法和炮管類似，其直徑和炮彈完全相同，從模中取出后，安娜再次將它加熱，靠著鐵錘加工型。它和普通的螺旋刀外形上有很大區別，乍看之下就像是跟鈍頭鐵。唯一的區別是頭頂敲出一段豁口，用于排出金屬碎屑。最后是淬火，提高鏜刀度。

和現代鏜床的高鉆頭不同，羅蘭只需要一能打的鐵即可，考慮到較高的磨損率，他和安娜在一個星期做出了五把簡易鏜刀。而這之前，蒸汽鏜床已經充分驗證了自己的能力——生鐵槍管的產量由每月兩迅速增加到每天十。

待一切準備就緒，炮胚被礦工從土坑里刨出，清理掉表面浮渣后，搬上馬車運往鐵匠鋪。

這兩炮胚幾乎將羅蘭積攢下來的鋼材消耗一空，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為過。運送途中，王子命令卡特和兩名騎士負責全程看守，這讓首席騎士覺得有些多此一舉。誰會來這麼死沉的東西？

鐵匠們按王子的要求對炮胚外表進行了整平和拋，磨石打磨過后，接著又馬不停蹄地送到了城堡后院。此時兩圓乎乎的實心鋼外表深灰，散發出一厚重的金屬澤。

羅蘭迫不及待地換上鏜刀，和卡特一齊將炮胚固定到位，使刀頭頂端恰好頂在鋼中心位置。

面對這歷史的一刻，羅蘭扳下蒸汽機的閥門。鏜刀開始緩慢運轉，沒多久便上升到一個穩定速度。

“進刀！”王子喊道。

首席騎士推基座來控制炮胚和鏜刀的接深度，當刀頭到炮管時，發出的刺耳噪音頓時蓋過了蒸汽機的轟鳴。充當潤劑的豬油被進鉆孔，冒出來的是黑泡沫和曲卷的金屬。圍觀的巫們紛紛退出木棚，只有閃電一個人仍堅持留在原地。似乎對來說，這些黑黝黝的機械要比任何景都來得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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