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已經將東西收拾妥當,他們早就知曉今晚會出事,只拿出了些什做飯,其他包袱本就沒打開,旁人就沒有他們家這樣輕松了。
眼看都要歇著了,突然說山匪要來,得連夜趕路。那些之前沒有半點準備的人家,一下子一團。
孩子們哭鬧,大人顧不得去哄,這樣一來氣氛更添了幾分張。
楊老太嘆口氣,這事不能提前告知,否則山匪不會上當,要不是小孫在宋太爺那里聽到消息,他們也是這樣。
“大娘,您家都收拾好了啊?”
楊老太聽到聲音,站頭瞧見了吳鐵匠家的。
吳鐵匠的妻室喬氏快步走上前,一雙眼睛在周圍掃來掃去。
“大娘,你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啊?”喬氏道,“怎麼突然就說有了山匪?”
楊老太早就知道喬氏的,表面上倒是一臉笑容,心里指不定都想些什麼。
“之前趙家兩位大哥來我家,說今晚要聚在一起歇著,”喬氏道,“這麼好的事,我們哪里會不愿意,就是家中老老小小,麻煩事太多,就怕拖累您家。”
喬氏說到這里,就像是想到什麼:“之前山坡塌下來,我們都說多虧了姐兒,要不然就得被埋進去。”
“是嗎?”喬氏不提丫頭,楊老太也準備就這樣過去了,現在火氣一下子燒起來。
楊老太道:“不是覺得我們家招了瘟神,差點連累了你?”
喬氏的笑臉頓時僵在臉上:“大娘這是哪里的話。”
楊老太接著道:“現在看四糟糟,想讓我家過去搭把手?”
“呸,想甚事,”楊老太啐了一口,“看到便宜就來,發現別人有難就躲,你以為我是傻還是瞎了眼?咋就想不開去幫你?”
喬氏沒想到楊老太會破口大罵,登時火氣上漲就想還。
“別暗地里打我們家的主意,要不然……”楊老太擼起袖子,“別看我老太太年紀大,也能把你抓花嘍。”
喬氏看趙家沒事了,就想著來找趙家幾個媳婦去那邊幫忙,誰知道一開口就被楊老太指著鼻子罵。
“哎呦,都是鄉鄰,”喬氏道,“不幫一把就算了,還這樣……真是沒心肝。”
羅真娘怕自家老太太吃虧,早就迎了上去,見狀冷著臉看喬氏:“這馬上就要了,收拾好的先走,可沒有人等你。”
喬氏想想自家那些七八糟的什,既然討不到好,也只能靠自己,哪里還有時間再與楊老太糾纏。
喬氏跺腳:“怪不得趙老太爺走了,以后……”話沒說完,恐怕楊老太真追上來打,慌張地往前跑去。
楊老太瞪圓了眼睛:“那是他與伱一樣沒眼珠,以后也讓你們看不了笑話,下次再來求,看我不將你打出去。”
羅真娘和陶氏、葛氏急忙上前拍楊老太后背:“娘,咱可不能生氣。”
楊老太道:“不生氣,這種人就得將他們罵走,免得他們上來,娘告訴你們,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離這些人遠著點,要不然一準兒坑死你。”
幾個媳婦都跟著點頭。
“。”
趙元讓的聲音傳來,幾個人轉頭看過去,看到了拿著火把的趙學禮和趙學景,然后是跟在后面的趙泱,趙泱后還有宋太爺和宋二。
大家站在一起,楊老太往宋太爺那邊瞄了瞄,那摳門兒的老頭子居然到他們這邊來了。不過這老頭兒脾氣還是那麼差,站在邊上,眼睛就差往天上看了,一副不搭理人的模樣。
那麼厲害,咋還給孫那麼多東西?還不是覺得孫幫了大忙?
趙學禮道:“我去看看丁家和牛家,如果都準備好了,我們就。”
趙學禮話音剛落,就聽到嘈雜的腳步聲,顯然有人先走了。
這些人聽說有山匪,也顧不得收拾妥當,立即逃命,哪里會聽張典隸的安排。
楊老太搖搖頭:“這麼慌里慌張的,哪兒能走得遠。”
吃食和水都不備好,走一走就沒力氣了。
楊老太想起這個,就要夸家丫頭,事先煮了飯食,大家都吃飽喝足,走上一夜也不是難事兒。
片刻之后,丁家六口、牛家三口和謝寡婦母都趕過來。
眾人又點了幾火把,趙學義將做好的子遞給兩個哥哥和丁家父子、牛家父子。
丁茂生看著子上綁著的石塊,這東西打起人來,可比子要厲害多了。他們家這一路可了不趙家的恩惠。
楊老太道:“這都是我家姐兒想的,做的時候就算好了,給你們一人一個。”
丁茂生由衷道:“還是姐兒聰明。”
那是,楊老太心底贊。恨不得將這些年大家對小孫的數落,全都找補回來。
丁茂生的媳婦田氏在后找到趙泱,向趙泱一笑。
趙泱也報以笑容,此時此刻腦海中,來自宋二、丁家、牛家、謝寡婦的魅力值在“噌噌噌”地往上漲。
【魅力值+1】
【魅力值+1】
……
趙泱正琢磨著,這魅力值到底能漲多,一個人影快步走過來,魅力值的增加也在這時候停止。
來人道:“張典隸讓我告訴你們,山匪與黃衙差他們打起來了。”
山匪和衙差手,就是他們的時候。
“快走。”楊老太喊一聲,一行人背好包袱,抬腳向西南走去。
除了他們之外,陸陸續續也有其他搬遷的百姓加進來,大家一言不發地趕路。
趙學禮這邊尋了不的壯年男子,安排他們從旁邊護衛老弱婦孺。
大家都瞧見張典隸讓人知會趙學禮,趙學禮又帶了幾分文氣,仿佛是讀過書的人,加上之前山坡塌陷,也是他們家先發現,一來二去,大家對趙學禮的話也多了信任,自然而然地聽趙學禮的安排。
黑夜里不好尋方向,好在趙泱有時玖。
趙泱握著火把走在前面,方便時玖看清楚周圍的形。
“走左邊那條路,”時玖道,“這里才下過雨,右邊路上都是黃泥,腳陷進去了拔不出來。”
趙泱立即告訴邊的四叔。
趙學義快走幾步,攔住要往右走的人。
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有人驚呼一聲:“我們之前落腳的林子,好像著火了。”
黑夜里,火尤其的顯眼。
趙泱踏上一塊石頭向下張,是那片林子,只不過離他們之前歇息的地方還有些距離。
腦海中,時玖道:“是山匪和衙差,他們斗這樣,很快就能分出結果,萬一山匪就會追過來。”
趙泱聽到這話,沒有遲疑,立即招呼眾人繼續前行:“快走吧!衙差若是不敵,山匪就會來尋我們。”
一路疾走到現在,宋太爺明顯有些不支,整個人著氣,楊老太形還好,不用羅真娘他們攙扶,就能走在前面。
宋二背上宋太爺,可惜他上的包袱太多,已經得他直不起腰。
宋太爺咬牙推開宋二,邁步向前,就算腳再沉,他也得……
宋太爺才想到這里,忽然一輕,仿佛被人一下子拎了起來。
“宋太爺,”趙學義道,“我背著您!”
宋太爺沒等反抗,人被按在了木椅上,接著趙學義將木椅背起來:“這本來是給我家丫頭做的,宋太爺您也沒比我家丫頭重到哪里去。”
宋太爺怎麼能這個,急著開口:“不用,我……”
楊老太道:“我這兒子有一把子力氣,您在他背上歇一歇再走。”
他們得念著宋太爺的好,沒有宋太爺,他們哪里先一步逃,人得知恩。
宋太爺不再說話,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太爺,”趙泱快走幾步趕上前,“咱們接著帶路吧!”
眾人繼續走,大約過去半個時辰,就瞧見路邊有人坐下來,是那些先一步離開的那些人,他們走得太匆忙,沒有任何準備,已然累得力,提不起步子繼續前行。
“給我們點水吧!”
路邊的人才開口求助,山下傳來聲音:“救命啊……快……山匪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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